第九十章试探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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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半间堂等了一天，韩老鬼和苟子笑却给我带回来两个不同的消息。</p>

我没安排苟子笑去查找阴火烧山的事情，他告诉我，是自己听到了老鬼和溪月的对话才帮忙查找线索。</p>

其实，我知道，监视我的人里，肯定还有张凌毓一个。</p>

韩老鬼跟我说的是，近六十年里，盛天城没出现过阴火烧山的事情。</p>

苟子笑却告诉我：二十多年之前，不止出现过阴火烧山，还连续出现了四次。他还把其中一次的当事人给带来了。</p>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人在什么地方，带进来给我看看？顺便把叶开和孟青禹都叫来，有些事情我需要验证一下。”</p>

我在下午的时候，就让孟青禹醒了过来。有些事情，只要火候到了就好，一味坚持反而是过犹不及。</p>

苟子笑出去没一会儿，就从外面押进来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头。对方虽然是被苟子笑给拎进了屋里，却一点都没有惊慌失措的意思，把双手放在膝上，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p>

我试探着用手在他眼前晃动了两下，对方才开口说道：“这位先生不用试了，我这双眼睛已经是瞎透了。”</p>

我说道：“我都没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是男是女？”</p>

那人笑道：“人瞎了之后，鼻子，耳朵就变得更灵了，我能听见你走路的声儿，能闻到你身上的味儿，自然也就能分辨出你是男是女！”</p>

“溪月，给老先生上茶！”我转身坐回了原位：“不知道，老先生怎么称呼？”</p>

“你叫我老陈就行。”老陈说道：“先生把我找来是为了问当年阴火烧山的事情？说起来，我这双眼睛还是那个时候瞎的。”</p>

老陈没等我问，就继续说了下去：“二十多年前，我大哥的儿媳妇即将分娩的前一个月，陈家开始变得怪事连连。”</p>

侄媳妇一会儿说，能看见有个白衣女人跟他们同桌吃饭；一会儿说，吊顶上坐着个人，从上面看她睡觉；有时候，睡到半夜，还醒过来非说床底下有人，让我侄子去扫床。</p>

我们陈家以前也出过几代术士，我哥不是术士，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把我给叫了回去。我去了一看也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侄媳妇身上发生的事情是“降生鬼劫”的前兆。一般的秘术挡不住她见邪。我不得已之下，只能用银针封住了她的视、听、感三觉。可是，我侄媳妇仍旧一直在说这里有人，那里有人。</p>

明白的人都知道，那是鬼入心了。这次鬼劫怕是没法善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打掉孩子，让他无法出生。</p>

但是，我侄子一直要不上孩子，侄媳妇好不容易怀孕了。医生都说侄媳妇怀孕是几万分之一的奇迹。我们谁也不敢去赌，这次不让侄媳妇生产，老陈家能不能绝后？</p>

我哥也一个劲儿跟我说：再看看，再看看。</p>

等到了，临近预产期半个月的时候，老陈家的事情就闹得更凶了。我侄媳妇总是梦见有一只小鬼坐在自己肚子顶上冲着她笑，一个劲儿告诉她，我们还有几天就见面了。</p>

那只小鬼说的日子，正是我侄媳妇的预产期。</p>

我哥跟我商量了之后，一咬牙把家给搬到了山神庙里。那是，我早就看好的地方，想要借着山神庙压住邪气，想要换那孩子一命。</p>

老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先生，你还要再往下听么？如果，你也是术士的话，就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听完了，可就粘在身上了，想甩都甩不掉啊！”</p>

我淡淡说道：“那孩子后来救回来了么？”</p>

老陈道：“算是救回来了吧？因为，他是小年那天生的，我哥给他起名叫陈小年。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p>

“陈小年？那不是我同学么？”孟青禹惊声道：“他跟我说过，他生日那天是小年。”</p>

老陈也激动道：“你同学的父亲叫什么？”</p>

孟青禹想都没想就说道：“叫陈争先！”</p>

“这就对上了！”老陈道：“你说的陈小年，就是我侄孙。他现在……”</p>

我打断了老陈道：“你先往后说，等你把事情说完了，我再告诉你，陈小年的下落。”</p>

“嗯，也好！”老陈点头道：“那天，我们上山之后，我就算好了时辰，只要侄媳妇不是在子时生产，她就能躲过一劫。如果赶上子时，只怕是我们全都得出事。”</p>

可是，这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p>

我侄媳妇正巧就是在子时生产，当时就惹来了阴火烧山。</p>

那时候，漫山遍野的都是鬼魂，我连着去请出了五位陈家先祖的魂魄，都没能打退那些恶鬼。就在我跟鬼魂拼死拼活的时候，我侄媳妇就满身是血地从山神庙的供桌上坐了起来，眼眶子里在一个劲儿往出渗血，头发就像是被风吹了一样漫天乱舞，瞪着我和我哥呵呵怪笑。</p>

我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侄媳妇就凄凄冷笑道：“陈文山，你想要这个孩子么？”</p>

“我告诉你，这个孩子长着獠牙，生下来就得吃人，你还敢要吗？”</p>

我哥怒吼道：“你就算生个鬼下来，我也敢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