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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刻在灵魂里的对死亡威胁的恐惧,会把他们吞进毁灭的漩涡——窥视到敌人的强大,臣服于敌人的脚下,最终被敌人所同化。</p>
罗薇发了一会儿呆,语气沉重道:“霍尔,我们这次危险了。没有结果也是结果,我占卜不出来,说明那个人的境界很高很高。”</p>
霍尔不以为意:“再高又能高到哪儿去,院长和教授都在暗处保护我们,就算是高级魔导师,我们也有逃命的机会。”</p>
“如果是神呢?”</p>
“什么?”</p>
“如果是神在帮助阿西娜对付我们,我们还有逃命的机会吗?”罗薇认真地问。</p>
霍尔愣了愣,下意识拒绝思考这个问题:“神怎么可能下界?”</p>
“神是不能下界,但天使已经下了界。”手里握着两条天使狗命的罗薇幽幽地说。</p>
说实话,她真的不想这么早跟天使对上,杀了他们对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害得她提前吸引来神明怀疑的目光。</p>
在她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弑神的时候,被神明注意到可不是什么好事。</p>
罗薇纠结不已,要是阿西娜请来对付她的人又是一个天使,她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呢?</p>
实在不行还是杀了吧,知道她身份的人留着也是祸患。</p>
罗薇默默做下了决定,不知情的霍尔却还在担惊受怕。</p>
如果要对付他们的人是天使,他该怎么办?</p>
要不现在逃吧,逃回他老家,管他什么天使狗屎都跟他没关系了。</p>
其实仔细想想,他跟阿西娜也没多大仇怨,不就是骂了她几句、踩了她几脚、撞了她几下、跟她讨厌的人走得近了点吗?</p>
杀也杀不到他头上吧?</p>
霍尔不确定地想。</p>
这一夜,很多人的夜生活都过得很精彩。</p>
远在希瑞亚的特洛伊再一次半夜撞鬼,抓着剑爬起床在星罗居小院里前前后后巡逻到了天亮。</p>
黑暗精灵凌晨四点去了一趟哥路城的领主城堡,把渡鸦丢到韦斯利伯爵的窗台上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桑树园。</p>
阿西娜咒骂了罗薇一整晚,被她记挂的罗薇在格拉蒂丝的房间里考虑了一晚上天使该不该杀。</p>
同样待在格拉蒂丝房间里的霍尔则一直在逃与不逃中间徘徊,徘徊到公鸡开始喔喔叫才下定决心:这件事留到明天再想。</p>
天一亮,大街上又热闹了起来。</p>
罗薇回到陶丽丝甜梦旅馆,倒在床上刚睡着一会儿,就被窗外收尿人的吆喝声吵醒了。</p>
里尔坚城确实比希瑞亚要繁华得多,希瑞亚就没有尿商,小地方的人不爱漱口也不常洗衣服,因为没钱喝的酒水也不多,尿液刚好自给自足。</p>
这里就不一样了,大都市里有钱人多,讲究的人也多,制衣染发、刷牙漱口、洗脸洗衣、炼金提取,哪一样不需要用到尿液?</p>
市场有了,尿液买卖自然也就做起来了。</p>
罗薇推开窗往下看,好多人提着桶聚在街上讨价还价。</p>
童子尿是一个价格,妇女的尿又是一个价格,男人的尿最便宜,几个铜币就能买一大桶。</p>
罗薇只看了一眼就把窗户给关紧了,大清早正是家家户户往外面倒排泄物的时候。</p>
虽然倒的人会喊上三声再往外泼,但还是有人没能及时躲开,被粪便淋了个兜头盖脸。</p>
这场面看着着实有些倒胃口,也不知道街道两边的面包店是怎么开下去的。</p>
罗薇在空间指环里翻了翻,翻出了一顶黑色的宽檐礼帽,还有一件做了防水处理的黑斗篷。</p>
有这两件东西,走在街上应该能安全一点了。</p>
要是有一把伞就好了,要想挡住从天而降的便便,伞比帽子和斗篷更有用。</p>
可惜这里没有雨伞。</p>
欧洲人在十八世纪左右才学会撑伞避雨,在此之前,除了贵族和神职人员会用风兜和衣袍挡一下雨外,其他人基本上没有避雨的意识和条件。</p>
罗薇一边叹气,一边穿上了黑斗篷,戴上了黑帽子,推开门走了出去。</p>
中午要跟着魔药班的队伍一起出发,她还有很多东西没采购,不如趁早上凉快,先买了再回来睡觉吧。</p>
罗薇小心翼翼地走上了街头,尽量走在街道正中间,并时刻留意左右身后,以免碰到什么突发情况被殃及无辜。</p>
好在她走了一路都没有遭遇“屎到临头”,安全地抵达了一家裁缝铺。</p>
昨天丽莲公主让她多准备几身衣服,罗薇记住了,一口气在裁缝铺买了十套男装,还买了五双硬底牛皮鞋。</p>
买男装也是没办法,女人不准像男人一样穿裤子,否则会违反法律被抓起来,市面上当然也就没有女人的裤子卖。</p>
一些贵族女性为了防走光,会在裙底下穿一条短裤,她们的短裤也是自己在家悄悄做的,不会让人知道。</p>
罗薇想穿长裤,就只能女扮男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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