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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他真是糊涂啊！”</p>
京城，一处不起眼的宅院，何楷眉头紧皱，攥着手里的密报，看向蒋臣说道：“这不是打草惊蛇吗？即便是想查清华汇银号的内贼，悄无声息的去查，还可以掌握些主动。”</p>
“现在好了。”</p>
“华汇银号的那些持股者，经国舅之口得知了假币一事，华汇银号的分红也停了，甚至国舅还叫停了华汇银号对外扩张，牵扯到如此多的利益，难保不会有人去多想啊，关键是这秘密，一个人知道叫秘密，人多了还能叫秘密吗？”</p>
“一介兄，只怕要不了多久啊，坊间就会出现牵扯华汇银号的舆情，谁能确保华汇银号出现的假币，就跟那些持股者没有关系？”</p>
“国舅是真糊涂吗？”</p>
何楷话音刚落，坐在官帽椅上的蒋臣，反问道：“玄子兄，你难道就没看出国舅是有意为之？”</p>
嗯？</p>
这下何楷愣住了。</p>
自接了旨意，协助蒋臣执掌侦缉队，全面调查流通假币一案，何楷就变了，他希望能将此案办好，这样威胁到币制谋改的隐患就能铲除，顺带着凭借此案之功，他在天子心目中的地位就不同了。</p>
“一介兄是何意？”</p>
何楷沉吟刹那，走上前对蒋臣道：“有意去打草惊蛇，这对国舅有什么好处？对华汇银号有什么好处？”</p>
“好处多了。”</p>
蒋臣撩撩袍袖道：“华汇银号凭借着统一的揽储、放贷、汇兑等业务，在京城京畿、北直隶、山东、山西、陕西、湖广、河南等地皆开设有分号，此等规模在我大明算是第一份了。”</p>
“更别提新币实兑一事，更是我造币清吏司特授的，玄子兄难道就没有想过吗？即便没有这次的假币流通，就不会有人将心思打到华汇银号上？”</p>
何楷越听越糊涂，他不明白蒋臣说这些是何意。</p>
“这件事情你不能独站在假币一案上，你要弄清楚背后的逻辑才行，这才是我等查清此案的关键！”</p>
见何楷这般，蒋臣继续道：“也是从接管侦缉队后，我才开始沉下心细想此事，如果没有陛下钦定的币制，那么你觉得还会有流通的假币吗？”</p>
“没…不对，有！”</p>
何楷下意识的想回没有，但是话到了嘴边，看了蒋臣的表情后，何楷想到了什么，“私铸通宝制钱！！”</p>
“没错。”</p>
蒋臣伸手道：“所以华汇银号不是关键，可话又讲回来，如果华汇银号不是关键，那什么是关键呢？”</p>
“少府？”</p>
何楷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蒋臣道。</p>
“你说对了一半。”</p>
蒋臣表情严肃起来，语气冷冷道：“藏在幕后的这帮人，是想搅乱京城京畿的秩序，让朝廷陷入到被动下，这样一来他们就能浑水摸鱼！”</p>
“水越浑，机遇就越大。”</p>
“谋利是他们第一要素，玄子兄试想一下，如果京城京畿的秩序乱了，那么会带来什么后果？”</p>
“我……”</p>
何楷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却怎样都讲不出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怕情况。</p>
如果说京城京畿真的乱了，那么牵扯到粮、棉、油、布、盐、煤等各项民需价格，势必会遭到恶意哄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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