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凉州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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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很快结束，因为最后剩下的一点金首饰都被二楼的客人给买走了。</p>

“各位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店今日上新的金饰已经全部销售一空了，各位要是想买，下个月十五再来。”</p>

一楼的夫人小姐嘟囔着嘴：“又白来一趟，下次不来了。”</p>

“别说气话了，金镶玉的金首饰是凉州最好的，你不来我可要来，二楼三楼的人手漏一点，说不定就被咱们捡到了，戴着金镶玉的首饰出去，多有面子啊！”</p>

“那行吧，下个月再来早一些，说不定下个月运气好，就能捡到漏呢。”</p>

这一楼的人虽然白来了一趟，却也得了一个小礼品，还看了最新款的首饰，也算是一饱眼福了。</p>

许婉宁跟着大家正要离去，刚走到门口，一个伙计蹿了出来，白鸽速度比他还要快，立马将许婉宁拦在身后，厉声呵斥：“做什么！”</p>

小伙计给吓懵了，好一会儿才说：“夫，夫人稍，稍等，我家，掌，掌柜的请您进去，坐，坐一坐。”</p>

白鸽还要问为什么，被许婉宁给拦住了，“别紧张，我们进去坐一坐去。”</p>

小伙计挑开帘子，将二人带出了大堂，穿过一座院落，大有将二人带到后院去的意思。</p>

白鸽眼神警惕地四下张望，若是有危险，第一时间保护夫人。</p>

许婉宁悠闲自在。</p>

昨夜阿珩的话，今日那掌柜的眼神，还有现下的举动，许婉宁猜了个八九不离十。</p>

终于，伙计将二人带到了一处屋门口，“夫人请进，我家掌柜的在里头等您。”</p>

门滑溜地开了，白鸽先走了进去，许婉宁紧随其后，屋门一关，“扑通”，就有人跪下了，“金镶玉掌柜的金不换，给夫人请安。”</p>

顺着声音看去，跪在许婉宁跟前的，可不就是金不换嘛！</p>

白鸽一脸震惊，看向许婉宁，就见她神情安稳，像是早就知道似的，“起来吧，金老板辛苦，无须行如此大礼。”</p>

金不换起身，指着上首的位置让许婉宁坐下：“夫人请坐。”</p>

他在下首方位坐下，许婉宁有些问题：“我从未与金老板碰过面，金老板是如何认出我的？”</p>

“主子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都换成了夫人的名字后，夫人画像就从暗线上传给了您名下所有的产业的掌柜的，属下自然是看了夫人的画像之后，又从暗线上得知，您来了凉州，今日又是上新日，属下猜您肯定会过来，所以多看了几眼，果然找着了您。”</p>

许婉宁点点头，一旁的白鸽有些震惊：“这，这竟然是夫人的产业。”</p>

“昂，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许婉宁哭笑不得。</p>

这应该就是昨天夜里，裴珩说的给她的那张单子上的产业了。</p>

还问她看了没有。</p>

就算看了，谁记得住啊，还别说她嫌弃太长，连看都没看过一眼呢。</p>

“你这还有什么好看的首饰吗？”许婉宁问。</p>

每个月的上新听说只有十件，这个月的全部都卖完了，那之前的应该也留不住吧，她刚才在一楼看了看，就是一些很普通的金首饰，谈不上惊艳。</p>

好货应该都被卖完了。</p>

金不换眼前一亮，言辞激动：“夫人请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取过来。”</p>

许婉宁也没抱有多大的希望，白鸽也是。</p>

“他这里的东西卖得这么快，除了一楼那柜台里的，我瞧着也不怎么好看嘛！”白鸽说：“配不上我家夫人。”</p>

许婉宁瞥了她一眼，笑着问她：“这段日子怎么回事，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学会了不少。陈望最近跟你们聊什么呢？把你都聊得这么油嘴滑舌了。”</p>

“陈望？没啊，他每日从王府回来，就自己闷在房间里，从来不跟我们多说一句话。”</p>

“他性子算是开朗的，怎么可能一天都不跟你们说一句话？”</p>

“是啊，之前在京都的时候，每天都有话说，后来他就沉默了很多。”</p>

许婉宁想起了那日他的那个眼神：“什么时候开始的？”</p>

白鸽想了想：“我们从梅山回来，我就发现陈望不怎么爱说话了。”</p>

“那他跟青杏关系如何？”</p>

“青杏咋咋呼呼的，又没有心眼子，如今一颗心都在陈望的身上，两个人相处挺融洽的，没啥变化。”白鸽说着，金不换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了。</p>

两个人的话题就此打住，专心看金不换抱来的箱子。</p>

“这是金镶玉这两年做得最精美的金首饰，都在这里了。”</p>

许婉宁疑惑地问：“两年？”</p>

“是的，两年前老板大婚，暗线上就传来了消息，让我们从当时开始，每个月将最好的金首饰拿出一件来，留着存放好，等夫人来了凉州看铺子，就亲手将这些金首饰给夫人。”金不换笑眯眯地说：“属下还以为最起码要等个四五年呢，没想到两年就见着夫人了。”</p>

两年前就在给她准备金首饰了。</p>

暗线上的消息，应该就是裴珩下达的命令。</p>

没想到……</p>

白鸽看了眼许婉宁的脸，“主子对夫人可真好，这么沉得住气呢，两年都没跟夫人透露半个字，要是夫人不来凉州的话，这些金首饰，怕是能存好几个箱子了。”</p>

金不换拿出钥匙，将箱子打开，取出里头的锦盒。</p>

每一件金首饰都用了锦盒装着，上头还贴了一张字条，写着当时留存下来的时间和月份。</p>

“得知老板和夫人大婚那日，正好赶上马上上新，当时就有一套娃娃戴的项圈，就给留下了。”</p>

金不换打开了其中一个锦盒，拿出了一个金黄色的项圈，纯金打造，正中间还挂着好些个小铃铛，黄的灿烂。</p>

“这么重。”白鸽掂了掂，“我都嫌沉啊，娃儿怎么戴的动。”</p>

“谁会让娃儿戴这个啊，也就是抓周那日，戴出来见见客，闪瞎客人们的眼睛，多有面子。”金不换想来是跟黄金打太多年交道了，说起金子来头头是道。</p>

“还有这个，这是一顶纯金打造的凤冠。”</p>

金不换说：“虽然夫人跟老板已经大婚了，但是这种凤冠，百年难得一遇，十八年后，夫人与老板嫁女，将这套凤冠传给女儿，一定是风光体面，能让人艳羡个几年。”</p>

刚才说是周岁抓周，现在又是十八年后嫁女……</p>

“金老板一颗拳拳赤子之心，多谢了。”</p>

就是这凤冠，不能用来嫁女儿了，娶儿媳妇倒是可以，就拿来当聘礼，成亲那日儿媳妇戴上，一定会很轰动。</p>

白鸽盯着那顶凤冠，眼睛都看直了：“真漂亮啊，这有多重啊？”</p>

“纯黄金打造，一斤半，不重。”</p>

白鸽收回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还要不要了。”</p>

“就戴一日，瞧这多气派啊！姑娘，等你嫁人的时候，这些就是体面，再重你脖子都顶的住。”</p>

金不换又拿出了一个锦盒：“这里有个小的步摇，瞧瞧这每一根流苏，都是匠人一点一点掐丝而成的……”</p>

他每说一样，就将锦盒打开摊在桌面上，红色的锦盒上，拖着金黄色的首饰，入眼就是一片金黄，就跟置入了黄金的海洋一样。</p>

“这每一件东西，都是金镶玉最好的，暗线上多次来消息，夫人喜欢金子，眼光又高，让我们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所以我们每个月都有专门的人给夫人设计首饰的样式，只是这一些……”金不换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许婉宁：“这些都是两年前的款式了，也不知道夫人……”</p>

“这些款式都很好，足见匠人眼光独到超前，技艺精湛，这随便一样东西拿出来放在京都，都是夫人小姐们争相抢购的好货，我很喜欢。”许婉宁道。</p>

肉眼可见的，金不换长舒了一口气：“夫人喜欢就好，这是箱子的钥匙，请夫人收好。”</p>

他将箱子的钥匙，递给了许婉宁，许婉宁郑重接过：“谢过金掌柜的。”</p>

金不换又说：“夫人，这是金镶玉这几年的账本，请您过目。”</p>

另外一张桌子上，放了几沓厚厚的簿子，刚才许婉宁进来就看到了，“金镶玉的盈利还是可以的，前几年凉州金矿丰富，金镶玉注重数量，薄利多销，每年的盈利都很可观，这几年金矿产出越来越少，我们就在工艺上下了大功夫，这慢工出细活，提高了饰品的价钱，虽然卖得数量比之前差很多，但是盈利跟往年相比，并没有差多少。”</p>

许婉宁从小就在许家父母的身边长大，账本自会认字开始就翻，后来嫁到城阳侯府，担起了管家之责，账本也摸得门清，这辈子就更是了。</p>

她还成立了自己的宁生商铺，隔三岔五地就要去宁生商铺转一转，账簿早就翻烂了，再加上裴珩让她管家，又给了她那么多的产业，她作为老板，也要管理……</p>

光是京都的产业就让她头大的了，更别提外地的这些产业了。</p>

罢了，都是裴珩挑选的掌柜的，自然都是忠心耿耿，极好的，她信得过，她随意翻了翻，对比了下几年的业绩，说出了最中肯的评价。</p>

“前三年每年的利润都在增长，在第四年二季度，这三个月利润突然下滑，应该是那年黄金在减产吧？可利润只下滑了三个月，到第三季度就上去了，虽然增长的缓慢，却一直在增长。说明你在黄金减产的情况下，另辟蹊径，想到了另外一种能增加营收的法子，就是精加工，将匠人的技艺投射到黄金首饰上，提升饰品的价格，保住店铺的盈利点，这点你干得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