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小心兔子（二十三）权柄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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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夜潜入行政楼，了解到永生科技公司的阴谋和兔神町的秘辛后，还是人类的陆鸣就开始思考——要如何从献祭中救下玲子？</p>

那半年间，因为孤儿死亡率太高，永生科技公司遭到了政府的调查，几乎停止了所有献祭。</p>

学生们却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兔神的传说，在私下里肆意残害没有背景的同学，妄图取悦兔神满足自己的愿望。</p>

陆鸣能够觉察到自己和玲子处境的危险，以孤儿的身份出现在希望中学，注定是要作为牺牲品而死去的。</p>

在他看来，与其两人一同枉死，不如以身入局让一个人能够活下去。</p>

于是在又一个深夜，他去往湖边，陪神无七郎成为的兔神玩了一夜的竹笼眼游戏，并在规则的见证下提出愿意献祭自己，换取玲子活下去的愿望。</p>

但他没有想到，玲子和他有一样的想法，也曾向兔神许愿，希望能用自己的性命换他的安康。</p>

于是在学生们组织的一场竹笼眼游戏中，玲子引走了那些来寻找陆鸣的少男少女，并悄悄取代他成为游戏中的“鬼”。</p>

玲子死了，被杀死她的学生们扔进了湖里，死前心底最强烈的愿望便是希望陆鸣活下去——这样的愿望是必定要被实现的。</p>

当时的陆鸣毫不知情，在那天傍晚照常等待玲子一起去食堂，可直到晚自习开始，他依旧没能等到女孩。</p>

他在整座学校里找啊找，几乎找遍教学楼和寝室楼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找到女孩的踪迹。</p>

他已有不好的预感，并在一天下午从李芳那儿知晓了玲子的死讯。</p>

一个计划由此在他心底形成……</p>

“在一场竹笼眼游戏后，你杀死了你自己，由此完成向兔神的献祭；按照最初的规则，祂不仅违背了玲子让你活下去的契约，也违背了你让玲子活下去的约定，并因此受到反噬。”</p>

齐斯垂下眼，喟然叹息：“祂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你和玲子一起复活，因为只要你们当中有一人死去，另一个人很容易就能通过自我献祭来胁迫祂。</p>

“但很可惜，以祂残余的神力做不到同时复活两个人。而你的死使得希望中学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献祭难以为继，神力得不到补充，便成死局。”</p>

信仰有毒，神明高高在上歆享信徒的供奉，所食香火和牲醴却也成为一种责任和束缚。</p>

就像灵魂契约，在收取对方灵魂叶片之余，也要完成对其的许诺；契约签订完成之后，任何存在不得拒绝履行契约义务。</p>

兔神的遭遇由不得齐斯不警惕，并且下定决心，往后要更加谨慎地使用契约权柄。</p>

“并非死局。”陆鸣摇头，“祂太过贪婪了，以为可以同时收取两人的献祭，却从未想过我会和另一位神明交易。</p>

“我死之后，悖论形成，祂被囚困在我和玲子的命运之中。我制作了《逃离兔神町》游戏，用于安放祂。</p>

“只要祂能在兔神町的时空放过玲子的灵魂，复活玲子，我就会主动结束这一切。”</p>

兔神最先接受玲子的献祭，因而玲子的灵魂已被祂收归囊中，留在希望中学的仅是一具躯壳而已。</p>

在陆鸣将祂囚困进《逃离兔神町》游戏后，玲子的灵魂被一并囚困在游戏之中，幻化成和神无七郎交好的江户玲子。</p>

游戏的背景之所以和真正的历史存在出入，并不是因为陆鸣瞎改乱编，而是因为玲子的灵魂才是现在的兔神注定要获取的祭品。</p>

所以，神无七郎不能被选中，被选中的必须是玲子。</p>

相应的，神无家主也不能被选中，而需要活下来，承担将秘辛告知神无七郎，使其不再虔诚的使命。</p>

反过来说，兔神只需要放弃接受江户玲子的献祭，玲子就将得救，但那就意味着“神无七郎”会被选中。</p>

此时的兔神其实是数百年前攫取兔神神力的神无七郎；此时的神无七郎，则是被陆鸣传送进《逃离兔神町》游戏中的玩家。</p>

若玩家扮演的神无七郎被选中，根据数百年前既定的历史，其将获得兔神的神力，成为新的兔神。</p>

而比起失去神力，显然神无七郎化作的兔神宁愿失去自由，和陆鸣一直干耗下去。</p>

至此，二人一神的命运便成死结，难舍难分。</p>

陆鸣说：“祂无法离开兔神町，外溢的神力却能干涉希望中学。祂让玲子在一次次轮回中死去，希望借此恐吓我放弃。</p>

“但神告诉我，玲子不会有死亡的记忆，我一个人承受痛苦，再多的循环也不值得恐惧。”</p>

线索达成闭环，齐斯终于明白了这个副本的本意。</p>

“小心兔子”中的“兔子”，最初应该就指“兔神”，以及被当做牺牲品的神无七郎。</p>

主线任务刷新出来时，旁白说得十分明确：</p>

‘女孩的结局已经被神明写定，无论重复多少次轮回都走不出无限循环的七天。’</p>

‘她注定会死去，且将越来越痛苦。没有人能改变她的命运，却有人不自量力地重启世界。’</p>

‘还是让痛苦和悲伤尽早结束吧，请在七天之内找齐她的尸体，让被困循环的将死之人安息。’</p>

玲子是已经注定的祭品，必须如写定的那样死去，陆鸣倒是可以应玲子的愿望活下来——这是兔神可以接受的方案。</p>

然而陆鸣并不愿意，且利用悖论将兔神囚困在《逃离兔神町》游戏中，执拗地开启一次次轮回。</p>

玩家需要做的是打消陆鸣的妄念，结束无限循环的副本，营救受困的兔神。</p>

可惜契和黎横插了一手，给玩家增加了一条可选的主线任务，即在游戏中寻找新的通关路线，拯救玲子。</p>

而齐斯恰恰讨厌救援类任务，不管对方是玲子还是兔神。</p>

“如果是你说的这样，事情可能有些麻烦了。”齐斯摸了摸下巴，“你说《逃离兔神町》中的江户玲子，是玲子的灵魂；我记得我好像顺手杀了她来着。”</p>

他忽然理解了陆鸣在发现他杀死江户玲子时的愤怒。</p>

当时的情形在陆鸣的视角中，恐怕是所有计划毁于一旦，且再无转圜的余地，连杀了他的心都有。</p>

后来却不知为何又冷静了下来，放弃了直接掐死他，并且和他心平气和地交流。</p>

“不，她还活着。”陆鸣垂眼看向齐斯右侧的口袋，“我原本以为你杀死了她，却很快便感觉到，她的灵魂再度出现了。”</p>

齐斯将手伸进口袋，触碰到柔软的凉意，下意识将其中的东西抽出。</p>

那是一条鲜红的祈福带，上面用金色写着娟秀的字迹：</p>

【想和小七在一起。玲子】</p>

这是玲子的祈福带，齐斯在写自己的祈福带时，恰好看到，便顺手扯了下来。</p>

在兔神町外的山林中，玲子被鬼怪迷了神志，他借助这条祈福带唤起了玲子内心的欲望，和她签订契约。</p>

【名称：玲子的祈福带】</p>

【类型：道具】</p>

【效果：？？？】</p>

【备注：？？？】</p>

眼前浮现银白色的提示文字，原本普普通通的祈福带不知何时具备了成为道具的潜质。</p>

在被齐斯握了一会儿后，血色的祈福带微微发烫，是那种释放光与热，却不会灼伤持有者的温度。</p>

思维殿堂底部，一枚鲜红的叶片重新凝聚而成，属于玲子。</p>

齐斯想起自己当时对玲子说过的话语——</p>

‘你说你想和我在一起，那么请问，你愿意信仰我，永远追随我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