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安柏修一生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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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柏修忙着自己的事，却被炼金之神挖出来让他去参加诸国会议的时候，安柏修很明确地表示了拒绝。</p>

“晨曦之主主持的会议，表面上看是莱恩道歉赔款，实际上是晨曦之主让大家卖个面子，这有什么好聊的，不就是看晨曦之主给多少好处么。”</p>

安柏修不喜欢这种无聊的分蛋糕游戏，尤其是分蛋糕的刀握在神灵的手上。</p>

再加上他现在跟晨曦之主关系还不错，没必要为了凡间这点小利益跟晨曦之主闹矛盾。</p>

“这是弗林的建议，难得他想通了。”</p>

炼金之神将古斯塔沃·弗林的想法告诉了安柏修，然而安柏修听了却没什么高兴的表现，反而叹气说：“老师，我觉得你是单纯看他可怜，所以才信了他的鬼话。幡然醒悟在他这种人身上出现的概率太小了。”</p>

炼金之神摸摸下巴，疑惑地说：“你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他还能有什么阴谋？现在炼金协会已经被你弄得一团乱，就算他从地精这边借贷，最终的结果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炼金知识的不断普及，这种老一套的分级分利润方式持续不了几年了。”</p>

安柏修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说他有什么阴谋可以伤害到我们，我只是……算了，我亲自跟他聊聊吧。不是要让我去给矮人们出谋划策么，我也正好趁这个机会跟矮人的新国王聊聊。”</p>

魔镜可以让安柏修无处不在，所以根本不需要浪费赶路的时间，眨眼就可以出现在那深入幽暗地底的秘密房间之中。</p>

在见到带着小丑面具的安柏修出现后，古斯塔沃·弗林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但他很快就堆起笑容说：“老朋友，好久不见。”</p>

“是啊，好久不见。”安柏修相当敷衍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望向一旁的年轻矮人。</p>

赛斯·尤里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要面对的是谁，但当他见到安柏修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几分激动。</p>

赛斯·尤里激动地说：“奥特曼大师？真的是你吗？”</p>

安柏修也很客气地说：“尤里阁下，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高山氏族的后人，我当年还是个新手冒险者的时候就认识过一位高山氏族的矮人战士，他的名字叫赞恩·尤里。”</p>

“赞恩叔叔？你认识赞恩叔叔？但我从未听说他提起过你的名字。”赛斯·尤里惊讶地说。</p>

安柏修回忆了一下，然后说：“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哦，当冒险者的时候我用的是另一个名字，让我想想，跟赞恩一起冒险的时候，我的名字叫做塔夫。”</p>

“塔夫！”赛斯·尤里本来激动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尴尬。</p>

“这名字，嗯，赞恩叔叔确实是经常提起。”</p>

赛斯·尤里有点说不出口，他那位英雄般的叔叔嘴里确实常常提起这个名字。但大部分时候是“那个贪婪狡诈的人类法师”，“我没见过这么狠毒的家伙”，“他脑子是用金子打造的精密仪器，但只会算钱。”</p>

但每当遇到麻烦的时候，这位赞恩叔叔也会感慨说：“要是塔夫那家伙在就好了。”</p>

等到他从抵抗莱恩入侵的战场上归来，这位老迈的矮人战士就很少再提及当年的往事，但他临终之时还是提了一句“塔夫那混蛋还欠我一杯最好的酒”。</p>

赛斯·尤里从小听着这些故事长大，虽然不太理解两人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但毫无疑问这位塔夫是个能让矮人念叨几百年的故人。</p>

只是谁也没想到，那位塔夫就是那位与魔龙同归于尽的伟大英雄。</p>

“赞恩还好吗？”</p>

安柏修看出了赛斯·尤里的尴尬，但他丝毫不在意，这些年干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有数，脸皮不厚活不到今天。</p>

赛斯·尤里感慨说：“叔叔他在二十年前已经回归摩拉丁的怀抱了。”</p>

常年征战，一身伤病，以矮人的寿命来算，这位赞恩叔叔算得上是早逝了。</p>

“哦，那倒是可惜，我还欠他一杯好酒呢。”安柏修感慨了一句。</p>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朋友的离去了，安柏修也有几分唏嘘的感觉。</p>

“好吧，既然是老朋友的后人，我们便省掉那些无用的客套吧。尤里阁下，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取代如今的矮人王？”</p>

赛斯·尤里也恢复了冷静，拿出暗中造反的反贼领袖的风范来。</p>

“我只为信仰而奉献，我对矮人王这个位置并没有任何贪欲。摩拉丁让我将矮人信仰带回正轨，第一步就是要除掉这个吸血鬼。”</p>

“也就是说，其实诸国会议对你来说并不是太过重要，你争的是名分是大义，而不是所谓的利益。”</p>

赛斯·尤里点了点头说：“信仰是我的目标，但我同样不希望王国受到太大的损失。听弗林大师说，这场会议会影响到炼金协会的发展，这是足以影响整个王国的大事，所以我也希望您可以帮助我们争取更大的权益。</p>

“毕竟，奥特曼大师你也是莱恩暴行的受害者之一，不是吗？”</p>

安柏修的巫妖身份太过深入人心，即使眼前的安柏修似乎是换了一种形态，但赛斯·尤里还是下意识地将他当成巫妖来对待。</p>

然而安柏修摇头说：“亚瑟·莱恩是我的朋友，我跟莱恩的账早已经算清了。而且，我个人不喜欢在谈论利益的时候加入太多个人恩怨，这会让利益谈判变得不够纯粹，显得非常不专业。”</p>

加入个人恩怨会让利益谈判变得不够纯粹？</p>

赛斯·尤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但听起来还真的挺有道理，不愧是那位闻名世界的巫妖，观点真的相当新颖。</p>

“那奥特曼大师你的建议是什么？你愿意为我们矮人王国争取更大的利益吗？当然，作为回报，我们也会尽可能地满足你的要求。”</p>

安柏修笑着说：“我的建议？我的建议是这场谈判随便派谁去都一样，因为从一开始诸国会议就不是凡人之间的谈判。晨曦之主的神恩已经重新笼罩莱恩，任何过分的要求对这位神灵来说都是挑衅。</p>

“尤里阁下，你虽然是得到神眷的幸运儿，但锻魂者一定早已跟晨曦之主有过沟通，这场会议只是神灵谈判的延伸，凡人在纸上签订的条款不过是神灵相互试探妥协的结果，是唯一可以展现出来的一小部分。</p>

“所以，不要去跟神灵们争什么，相信矮人众神早已为你们准备好了一切。所以，看在赞恩份上，我真诚地建议，你专注于矮人内部的问题即可，诸国会议并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地方。”</p>

赛斯·尤里听了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连忙追问说：“奥特曼大师，为什么你会这么说，你难道是提前知道了什么吗？”</p>

神灵的行为不是凡人可以胡乱猜测的，光是在心里乱想都是一种罪。眼前这位传说中的英雄说得言之凿凿，像是早就知道一样。</p>

凭什么？</p>

矮人众神都没告诉自己，这位又凭什么说众神已经商量好了呢？</p>

这聊天让赛斯·尤里有种古怪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位奥特曼大师不仅仅是传说中的英雄，还是高于凡人的存在，像是神话故事里面传达神灵意志先知一样。</p>

等等，不对劲，明明自己才是先知。</p>

赛斯·尤里是真正的神眷者，他带着神灵的命令在凡间行走，践行神灵意志，他才是先知啊。</p>

这种古怪的感觉让赛斯·尤里心生怀疑，这位巫妖不会在欺骗自己吧？</p>

安柏修并不意外，他现在的状态确实非常特殊，虽然是凡人之身，但他亲自面见过的神灵实在太多了，被他坑死的跟他合作的给予他赐福的……神灵见多了，自然而然就让安柏修的立场发生了变化。</p>

他很难再自称“普通的凡人”，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矫情。</p>

安柏修是凡人之上，神灵未满，这种古怪的状态让他的所言所行在凡人眼中都有点不符合逻辑了。</p>

但这个没办法解释，他无法向赛斯·尤里说：“不信你就找矮人众神问问。”</p>

不是每一个神眷者都将神国当后花园，想去就去的。</p>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解释。</p>

安柏修将话题一换，对赛斯·尤里说：“我知道这样的建议会让人十分怀疑，但我也没办法让神灵来为我作证。但这一次是你邀请我来帮忙，所以我可以选择拒绝。诸国会议，我不想参加，也不想浪费时间。</p>

“而且，我还有另一个建议，关于杀死矮人王这个计划，我不建议你使用祈愿术。”</p>

赛斯·尤里和古斯塔沃·弗林听到这里都变了脸色。</p>

这可是所有计划的核心，用祈愿术来杀死矮人王，彻底解决这个亵渎神灵的亡灵，怎么到安柏修这里就变成“不建议”了？难道这巫妖想阻止他们的计划？</p>

难道那吸血鬼矮人王跟这个巫妖有什么交情？</p>

赛斯·尤里望向了古斯塔沃·弗林，这位可是他请过来的，于情于理都应该由他来解决。</p>

古斯塔沃·弗林也反应极快，他对安柏修说：“老朋友，我好心将所有好处都送给你，结果你来拆台？”</p>

“弗林，别紧张啊，你也是过来人，应该知道上次为什么会失败。凡人妄图用这种方式施展祈愿术是严重的罪行。要不是我的老师全力保住了大部分人的性命，当初被毁掉的就不止炼金之城了，你也不可能在知识之主的怒火下存活。”</p>

欧格玛最恨的就是这种害人的知识，要不是炼金之神不惜牺牲自己，承担了大部分的反噬，欧格玛真的会将所有参与的炼金术师变成白痴，然后抹掉所有炼金之城的记录。</p>

毁灭有害知识，删除无用记忆，这些都是知识之主的权能。</p>

“但这一次不一样，祈愿术是一次性的。”古斯塔沃·弗林激动地说。</p>

“一样的，用血祭来施展祈愿术，一旦让你们成功了，这个计划就会流传下去，世界上就会多了一份残害生命来亵渎神灵的知识。”</p>

炼金术最大的问题就不是自己危险，而是其中的可复制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