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谎言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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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柏修看着面前这散发着光芒的卷轴，心想这可能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了。</p>

但安柏修并没有太过激动，而是冷静地询问说：“您既然拥有这份卷轴，为什么不直接复活亚瑟呢？对我这个巫妖的奖励，随便换点什么都可以。”</p>

晨曦之主却反问道：“复活哪个亚瑟？”</p>

安柏修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亚瑟·莱恩本人和他的英灵理论上属于两个生命。</p>

“正义无法用数值来衡量，第一次拯救世界的亚瑟·莱恩值得用这份卷轴来复活，他的英灵同样。我无法判断复活哪一个亚瑟才是正义，那我的神职就不允许我做出选择。”</p>

晨曦之主这番话让安柏修无语，这是什么神灵的电车难题。</p>

不过这样似乎也没错，安柏修还记得自己看过的一个故事，有一对兄妹，妹妹被霸凌导致出现了另一种人格，变成了只能留在家里不能出门，对一切都恐惧的性格。做哥哥的亲自照顾了妹妹很多年，直到有一天，妹妹的病好了，终于恢复了本来开朗的人格。</p>

然而，这些年被照顾的记忆消失了，那个永远害怕得躲在家里的乖巧妹妹人格也消失了。</p>

所有人都在庆贺妹妹的病好了，只有做哥哥的知道，他救回了一个妹妹，却失去了另外一个。</p>

有些事情，在外人看来很矫情，但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明白，不一样就是不一样。</p>

就像是安柏修无论如何痛苦也不想“放下过去”，在晨曦之主的眼中，亚瑟和亚瑟的英灵都是同样高洁的灵魂，复活哪一个似乎都对另一个不公平。</p>

在神职的影响下，晨曦之主无法做出这个决定……结果他就将这东西扔给安柏修了。</p>

“伟大的神灵啊，连你都无法做出决定，你怎么觉得我一个凡人能做得更好？”安柏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说句老实话，我虽然很佩服亚瑟，但在我这边的复活名单上，他可未必能排进前五。”</p>

晨曦之主似乎并不意外，还微笑着问：“那排第一的是谁？”</p>

安柏修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我自己了，我会将这份卷轴送到炼金之神的神国，一旦我出什么意外了，就让我的老师将我复活。”</p>

安柏修可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自私自利，不管如何，自己永远是排在第一的。</p>

晨曦之主毫不在意地说：“那就这么办吧，既然这是属于你的东西，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处置。”</p>

晨曦之主大方得令安柏修觉得不可思议。</p>

他以前一直觉得晨曦之主是个伪君子，表面伟光正实际上就是那种利益至上的角色。没办法，受上辈子的影响，光明神教在故事里九成九都是反派。</p>

“不过，这东西也不是完全没有副作用的吧？我虽然很努力地扔掉命运的一切，但预感总是不受控制地涌现。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很珍贵，但也很危险。”</p>

在安柏修的眼里，这闪闪发光的卷轴上似乎还蕴藏了腥风血雨，只要自己伸手，就会被马上卷入其中。</p>

晨曦之主赞许地说：“世人总觉得你贪得无厌，但往往在最应该贪婪的时候，你却是比谁都要冷静。不过你放心，在你做好准备之前，我不会让你带走这个卷轴。你所说的副作用并非来自这份卷轴，艾欧的赐福不会有半点折扣。</p>

“不管你要复活的是凡人，还是神灵，又或者是远古时代就已经陨落的英雄，这份卷轴都可以做得到。你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连名字其实也并不是必须的。假如你想复活最初的密斯特拉，你也不需要知道祂的真名，只写下初代魔法女神即可。</p>

“所以，你现在明白真正的副作用在哪了？”</p>

安柏修思考片刻，然后说：“我明白了，这东西不仅仅是凡人的保命符，对神灵也是一样。这卷轴在你的手上，没有谁敢抢，但如果落在我一个凡人手上，所有神灵都会尝试来争夺一番。我会在无数神灵的伟力之下被压成粉碎。”</p>

晨曦之主点了点头，跟安柏修这种聪明的凡人聊天很省时间。</p>

“虽然你说得有点夸张，但大概如此。如果不是你现在的情况特殊，我也不会将这个卷轴交给你，因为那就是谋杀。但你的状态很特殊，或许你可以保住这个卷轴。”</p>

晨曦之主还真是够坦白的，但安柏修最后还是伸手拿起了这份卷轴。</p>

毫无疑问，这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替换。</p>

安柏修也没有拒绝的理由。</p>

晨曦之主对安柏修点了点头，然后提醒说：“既然你选择收下，那我相信你有所准备，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件事，希瑞克已经盯上你了，虽然我还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那个疯子正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或许会将祂所有的敌人都牵扯进去。”</p>

“希瑞克？谎言王子？！”</p>

安柏修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之前的迷雾女士莱拉就说过，希望安柏修可以帮祂杀死这位神灵。</p>

但安柏修当时就拒绝了，希瑞克是强大神力，一般的神灵都不敢跟这位动手，安柏修区区一个凡人，何德何能干掉这个神灵？</p>

后来安柏修用黑暗神职复活了莱拉，就算是勉强报答了祂借用迷梦结界的人情了。</p>

从那之后，安柏修就从未与这位谎言王子有过任何交集。</p>

提到了希瑞克，一直表现平静的晨曦之主终于露出些许厌恶的表情。</p>

“这个疯子很早就已经盯上你了，或者应该说祂一直在针对耶格，你应该很清楚希瑞克与死神的关系吧？”晨曦之主问道。</p>

“听说过一点，希瑞克曾经分享过死神的权柄。”安柏修谦虚地说。</p>

按照坊间流传的故事，希瑞克算得上是神憎鬼厌，祂的仇人包括了晨曦之主洛山达，知识之主欧格玛，魔法女神密斯特拉，死神克兰沃，正义之神提尔等神祇。</p>

这些神祇都有一个共同点，强大神力是标配，而且还有密斯特拉和欧格玛这种超规格的强大神力。</p>

这股力量加起来，塔洛斯也得退避三舍。</p>

但希瑞克活得好好的，可见这位谎言王子的本事。</p>

也正因为谎言王子是如此厉害，安柏修才会毫不犹豫拒绝了莱拉的要求，杀死谎言王子的难度比自己晋升强大神力还高。</p>

“希瑞克是个疯子，但之前的疯狂还是有迹可循的，最近祂的行为却变得极为反常，你也曾经是悼亡诗社的一员，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位，你很早就已经被祂盯上了。如今你接受了这份艾欧的复活卷轴，祂一定会更加疯狂地针对你。”</p>

安柏修疑惑地说：“啊？这听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卷轴的珍贵啊，难道希瑞克需要这卷轴复活什么重要的人吗？”</p>

晨曦之主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对安柏修说：“希瑞克……祂认为自己是艾欧，又或者是凌驾于艾欧之上的存在。所以，任何艾欧相关的东西都会被祂盯上，抢过来，然后毁灭。”</p>

安柏修听到这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p>

“祂怎么可能以为自己是艾欧？艾欧不一巴掌抽死祂？”安柏修惊讶地问。</p>

凡人骂艾欧无所谓，神上神眼里没有凡人，凡人连蝼蚁都不如，完全就是空气。因为神上神创造的万物里面，凡人只是其中之一。</p>

但神灵绝对不敢，因为艾欧随时注视着你。</p>

曾经有傻子触怒了艾欧，结果是所有神灵全部挨了一顿狠狠的教训，亿万神灵贬为凡人，扔到凡间玩大逃杀，那段动荡的年代不知道有多少神灵陨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