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武当之巅中篇（黑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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拌嘴，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p>

是人，就会有拌嘴。</p>

但有时拌嘴来得那般的触不及防，仿佛瞬间凝固住了所有氛围，不知所措。</p>

人与人之所以会有快乐的感觉，那便是彼此都足够简单。</p>

而，简单有时又不是单纯的简单。</p>

可，简单有时又是如此的简单。</p>

就算是两个城府极深，心狠手辣的人在一起，也能做到简单。</p>

至少在某一刻，某一点的共识与目的下，是绝对简单的。</p>

对于刚相认不久的这位阿姐来说，是不了解冷溶月的。</p>

甚至，对一些事情的知晓程度，还不如殇沫。</p>

她也并不想如此般厉语，但她实在无法再入耳分毫有关的言论。</p>

她已然对母亲柳若锦的容貌淡忘，甚至从来都未曾记起过，只因拥有时她还是个婴儿。</p>

但，她能完整且无缺地体会到母亲柳若锦的气息，这气息也注定是散不掉的，因为她身上窜动着母亲的内力，这内力亦是从小陪伴她，从未离去过的。</p>

但凡习武之人，最珍贵的便是内力，这一点任谁都是知晓的。</p>

所以，她从未在内心中责怪过母亲分毫，只因她能时刻感受到母亲的存在与守护，解她为难，助她修行。</p>

甚至在抚琴时，她也能感受到母亲的真气在她指尖流动。</p>

而这些，她早已熟悉，亦早已融为一体。</p>

柳落衣是谁？</p>

她很清楚。</p>

亦不敢忘。</p>

任何一个人，都会执着于自己来自哪里这件事的，只因这不仅关乎于血脉。</p>

从一定意义上来讲，她也是柳落衣与柳若锦的延续。</p>

至少，她的存在，能证明江湖上曾有柳落衣与柳若锦这两位奇女子的事迹与事实。</p>

…</p>

…</p>

冷溶月面露苦涩，她凝望着，眼目下垂、已沉默不语的柳韵锦已然多时，她并不是一个做错事，不敢承认的人，但此刻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p>

她迟疑的身子向柳韵锦转着，终究还是欲向其走去。</p>

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臂弯，这轻柔细腻的手，她也能立马意识到是属于初涵影的。</p>

只是，这只手此刻很冰凉，如她的心一样冰凉。</p>

“哈，是啊，韵锦说得没错，我们来这儿本来就是为了查证外面的那些人是否中毒的。”初涵影笑得很苍白，正如她那脸上无法掩盖的难为之色一般，无力且尴尬。</p>

秦楼客斜了一眼初涵影，不禁‘嗯’了一声，“若外面的众人知晓他们真的中了那‘腐血碎骨丹’之毒的话，的确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p>

他本不该一脸严肃的去说这句话的，但他还是继续一本正经道：“所以，此刻慧戒大师很重要，也唯独少林寺中的慧戒大师的话，能让他们信服。”</p>

他连出两语，但依旧无法缓解整个屋内的气氛，其食指也在鼻头上不停地刮动起来，沉下了眼帘…</p>

过了片刻，慧寂，沉思道：“施主的言外之意是，无论外面‘秋思阁’的众人是否中毒，都要我那慧戒师弟一口否定他们中毒的真相？”</p>

“不，若真的中了那‘腐血碎骨丹’之毒，也是瞒不住的。”</p>

“那施主…有何高见？”</p>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杂乱声，随着杂乱声响，纸窗外映出一个人的身影来，这身影正对着纸窗，背对着门外的众人，不再移动，但他的手中剑，已然离鞘。</p>

随后，又有两个人的身影从窗外走过，推开了房门，当前的则是刚出去不久的慧海大师，他身后紧随着的则是另外一个和尚。</p>

这和尚有些奇怪，但也说不上是哪里奇怪，至少在殇沫看来，他是那种一眼看去，便不会忘记的人。</p>

他的眉毛很淡，淡到只有眉中依稀可见；他的眼睛很小，但却细长；他的鼻梁塌陷，但鼻头却很大；他的嘴巴很小，但嘴角两侧的皱纹却往下拉得很长，与下巴上的纹路紧紧连接在了一起，好似又恰到好处。</p>

他一看上去就是一个恶人，且是那种心狠手辣、不讲任何情面的恶人，但他的眸子与他整个脸部的轮廓间又透出慈善之意来。</p>

他的脸型有些偏国字脸，他的眸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眸子，可那慈善感是从何而来的呢？</p>

殇沫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至少从未有任何人让他有过这种感觉。</p>

但，这种慈善的感觉，纵使那和尚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脸，也会让他没有丝毫警惕感，且愿意放下所有的防备。</p>

——这难道便是被佛法感化过的人吗？</p>

——这难道就是被佛法净化过的容颜吗？</p>

——少林寺的确是少林寺，这里好似能把任何不可能变为可能，亦能把任何罪恶洗净。</p>

——这和尚莫非就是慧戒大师吗？</p>

——他一定就是慧戒大师。</p>

慧寂禅师看了一眼那和尚，又回顾了一眼屋内的众人，“各位施主，这位便是你们要找的慧戒大师，他入我少林已然十年有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