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求生是人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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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岁欢冷漠地看着楚逸，“为你所用，你也配？”</p>

“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还想用我的手杀掉皇上，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此刻在牢房里的人就是我了。”</p>

“还有那个千京夷，跟你真是一丘之貉。”</p>

楚逸语气阴森森的，“江姑娘，千兄对你很是感兴趣呢。”</p>

江昱挡在江岁欢面前，警惕地问道：“千京夷在哪？”</p>

“我在宫里，他在宫外，这么久没有我的消息，他肯定早就跑了。”楚逸眼眸微眯，“江昱，这次我栽到了你的手上，我认了。”</p>

他紧紧抓着铁栏杆，双手被磨破了都没有知觉，目光狠辣阴毒地看着江昱和江岁欢，“你们这辈子一定要处处小心，万一落进千兄手里可就惨了，他的手段比我要狠得多。”</p>

江岁欢微微俯身，挑衅似的说道：“好啊，我等着。”</p>

“正好我还缺一个活人用来做人体实验，只要他敢来招惹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p>

楚逸被她眼中的杀意震慑了一瞬，紧接着又有些恼怒，猛地伸长了胳膊，朝着江岁欢的脸抓去。</p>

江岁欢迅速后退，同时手中多了一把尖锐的手术刀，狠狠扎进了楚逸的掌心里，又猛地抽了出来。</p>

楚逸闷哼一声，痛苦地攥紧了手，把胳膊收了回去。</p>

比起疼痛，他的表情更像是不可思议，他震惊地问道：“你手里为何突然多了一把利器？”</p>

“看在你帮我对付楚诀的份上，给你表演一个小戏法。”江岁欢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继续朝前走去。</p>

江昱立马跟着江岁欢朝前走去，同时对狱卒叮嘱了一句，“看好他，别让他死了。”</p>

忽地，一只老鼠沿着墙角窜了过去，灰扑扑的影子一闪而过，不知钻进了哪间牢房里，引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p>

狱卒骂道：“安静！一只老鼠而已，有什么可怕的？”</p>

“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别把自己当人看，等再过几天，你们会巴不得老鼠越来越多的！”</p>

有人颤抖着问道：“老鼠这等肮脏之物，谁会巴不得它越来越多？”</p>

狱卒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在这里待上几天以后，你们比老鼠还要肮脏！”</p>

“皇上已经下令，不准给你们吃的和水，不出三天，你们就会饥肠辘辘，嗓子干得冒火……等到那个时候，你们现在避之不及的老鼠，就是你们的求生之物。”</p>

没有人相信狱卒的话，有人发出阵阵干呕声，道：“我就算渴死饿死，也不会吃老鼠的！”</p>

狱卒不屑地说道：“这种话我听多了，那些人一开始说得信誓旦旦，才饿了不到三天时间，就为了争夺一只老鼠而大打出手。”</p>

大牢里安静了片刻，随即又爆发出更凄厉的哭喊声。</p>

江岁欢扭头问江昱，“狱卒说的是真的？”</p>

江昱道：“真的，凡是犯了重罪的犯人，都不允许喝水吃饭，快渴死或者饿死的时候，就给点水吊着。”</p>

“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之下，他们很快就变得跟动物一样茹毛饮血，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着。”</p>

江岁欢听得眉头紧皱，这样的刑罚确实很折磨人，活着比死都难受。</p>

又走过几个牢房，她问道：“公孙胥在哪间牢房里关着？怎么还没到？”</p>

江昱答道：“这一片关着的都是追随楚逸的大臣和侍卫，公孙胥在后面。”</p>

江岁欢“哦”了一声，又问道：“李薛洺呢？他在哪里？”</p>

狱卒指着左前方，“回大人，他就在那里关着。”</p>

几人加快步伐走到了那间牢房前，江岁欢停下脚步，看见一间小小的牢房里关了七个人，其他人或坐或躺，只有李薛洺一个人蹲在角落，好似被排挤了。</p>

江昱低声道：“岁欢，我知道你同情李薛洺，但他刚被关进来，恐怕还得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才能找机会放他出来。”</p>

“行。”江岁欢点了点头，问道：“能让李薛洺一人一间牢房吗？这牢房里只有他一个书生，容易被其他人欺负。”</p>

江昱对狱卒吩咐了一声，“把他带出来。”</p>

狱卒拍了拍铁栏，喊道：“李薛洺，出来。”</p>

这么一喊，里面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p>

李薛洺看见江岁欢后，晦暗的眼中顿时出现了神采，跌跌撞撞地朝着牢门走了过来，“江姑娘，你怎么来了？”</p>

其他人见状，都有些蠢蠢欲动，朝着牢门一点点挪动。</p>

狱卒拔出佩剑，“谁敢乱动！”</p>

这些人只好停下来，嘴里骂骂咧咧的，看着李薛洺的眼中充满了妒忌和愤怒。</p>

如此一来，李薛洺是万万不能再跟他们待在一起了。</p>

狱卒打开门，把李薛洺拉出来以后，又重重地锁上了门。</p>

李薛洺手足无措地站在几人面前，“江姑娘，我是不是被判斩首了？你是来跟我告别的吗？”</p>

江岁欢摇头，“不是，你没有被判斩首。”</p>

“你在这里待几天，会有人救你出来的。”</p>

“江姑娘，你不用安慰我。”李薛洺苦笑一声，“我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出不去的。”</p>

江昱把手放在他的肩头，“李兄，别这么消极，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p>

“岐远将军，您……”他惊讶地看着江昱，又看了看江岁欢，说出的话都结巴起来，“我跟随了楚逸，犯的可是谋逆之罪！”</p>

江昱笑道：“你跟随楚逸的原因，岁欢已经告诉我了，而且我看得出来，你这人不坏。”</p>

“放心吧，岁欢让我救你出去，我就一定会救你出去，其他的你不必担心。”</p>

李薛洺的脸变得涨红，“江姑娘，我本想报答你的恩情，可是没成功，反而又被你救了一命。”</p>

江岁欢道：“所以啊，你这次出来以后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可千万别想着报恩了。”</p>

李薛洺的脸更红了，“那怎么能行，我欠了你这么多恩情，总得还了才能安心。”</p>

江岁欢思索片刻，道：“等你出来以后，挑几本书给我送来吧，最好是带图画的，适合孩童识字时看的书。”</p>

“当然可以！”李薛洺用力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江昱制止了。</p>

“李兄，有什么话等你出来再说吧，我们还有事。”</p>

“哦哦。”李薛洺不好意思地开一条路，不敢再多言。</p>

江岁欢客气地冲他点了一下头，“再会。”</p>

江昱对狱卒交代了一声，“把他安排在一人间的牢房，每天给他食物和水，给得隐蔽些，别让其他人看到。”</p>

“小的知道了。”狱卒赶忙应下，对李薛洺的态度也好了几分，“李大人，跟小的来吧。”</p>

见此情景，江岁欢和江昱继续往前走去。</p>

走了两步，旁边的牢房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了江岁欢的脚踝。</p>

江岁欢低下头，看见姬贵妃披头散发地跪在牢房里，一只手扒着铁栏杆，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哭喊道：“江太医，你救救本宫！救救本宫！”</p>

姬贵妃的脸肿得老高，哭得声音都沙哑了，唯独眼睛里闪着光，那是看到救星的光芒，她不停地喊道：“江太医！你救救本宫吧，本宫与你关系甚好，你这次救本宫一命，以后本宫肯定会加倍报答你的！”</p>

在姬贵妃的身后还趴着一个女子，模样比姬贵妃更加凄惨，手脚筋都被挑断了，浑身是血。</p>

江岁欢盯着那个女子看了一会儿，终于认了出来，那是阿香。</p>

阿香是姬贵妃的贴身侍女，还会点武功，应该是她反抗的时候，被人挑断了手脚筋。</p>

阿香很喜欢江岁欢，她在江岁欢面前一向乖巧听话，好像把江岁欢当成了自己的姐姐。</p>

因此，江岁欢并不可怜姬贵妃，但是很同情阿香。</p>

她蹲下来，隔着铁栏杆和姬贵妃对视，问道：“我与你何时关系甚好？”</p>

姬贵妃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江太医！本宫可是很信任你，才让你帮本宫做了那么多事情的！”</p>

“当初徐年得了天花，就是你治好了他，后来你又帮本宫就是杀死了江媚儿的怪胎，你我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这难道不算关系好吗？”</p>

江岁欢歪了歪头，“我为你做了这些事情，就意味着我们关系好吗？”</p>

姬贵妃点头，“那当然！本宫在心里把你当做亲妹妹！”</p>

“是吗？如果今日是我被关进大牢，你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吗？”江岁欢笑眯眯地看着她。</p>

她哑口无言，眼神飘忽地说道：“当然会！”</p>

江岁欢笑了，“姬贵妃，你为了活命，真是什么谎话都能说出来啊。”</p>

姬贵妃不禁恼羞成怒，怒斥道：“江岁欢，本宫待你不薄，如今本宫落难，你不出手相助也就罢了，竟然还出言嘲讽！”</p>

她的手渐渐收紧，恨不得把指甲陷进江岁欢的皮肉里，“你若是见死不救，本宫死也不会放过你！”</p>

江岁欢扯开她的手，“贵妃娘娘，你差一点就害死我的心爱之人，怎么还会指望我救你？”</p>

“如果他真的死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p>

江岁欢的眼神和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姬贵妃打了个激灵，不明所以地问道：“你说的是谁？”</p>

“这个问题，你留着去地下以后慢慢想吧。”江岁欢站起来，对狱卒说道：“把门打开。”</p>

狱卒有些犹豫，江昱催促道：“让你打开就打开，别愣着。”</p>

“是。”狱卒这才上前，慌慌张张地打开了牢房门。</p>

江岁欢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姬贵妃被她的气势吓到，害怕地缩到了角落里，“你想干什么？”</p>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能杀了我！”</p>

“无冤无仇？”江岁欢冷冷地看着她，“我与你的冤仇，恐怕要追究到二十年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