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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氏会说,王姝自然也会说:“母亲这时候还不忘攀咬我,当真是恨我入骨。我知你记恨父亲心中只有我母亲,爱屋及乌疼爱我之事。但污蔑我,诋毁了我,便能将你不忠之事盖过去了么?”
毛氏被气得破口大骂:“王姝你这个内里藏奸的小贱人!”
她一张口,旁人立即捂了她的嘴把人给拖下去。不过在拖下去之前,王姝眼疾手快地将她腰间和脖子上挂的东西一把扯下来。
混乱之中,也没人瞧见王姝的动作。只有毛氏本人知道丢了什么。但她两只手被人勒在背后,根本就没办法反抗。
虽说人人高喊着浸猪笼,却没什么人将毛氏立即往猪笼里塞。
王姝也清楚浸猪笼这等私刑虽被百姓认可,官家却是不承认的。蒙昧的偏远村落或许能定人生死,里正跟李乡长却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他们今儿这般不过是叫毛氏吃个教训,哪里敢真的伤人性命。
浩浩汤汤一群人押着毛氏走出游街,这般也足够让毛氏抬不起头。有时候流言蜚语被刀子还要利,杀人不见血。
王姝倒是没有跟上去,反而是折回了自己的屋子。将埋在床下的一箱金条给挖了出来。
这时候,王家镖局的人也到了。
正好李乡长也没商议好是该怎么处置毛氏,他们倒是可以帮着王程锦休了毛氏。但这事儿无论如何说,都有些牵强在的。于是派人来找王姝过去。
王姝吩咐他们守好了王家,跟上了被李乡长派来的人。
毛氏最后到底没有被浸猪笼,李乡长好歹是个秀才。再来,毛氏到底跟张耀民有过孩子。商议来商议去,最终还是决定代表已故的王程锦,给了毛氏写了一份休书。
自打王姝派人去张家村将他们带过来,就有张家人去县城找张耀民了。张耀民好歹是个主簿,正经的官身。
他来得快,休书还没有给出去,他人就到了。
好歹是县里的主簿,说话自然是比里长、乡长说话要有分量的多。何况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带了不少衙役。赶来的及时,在毛氏开口要说什么之前,强势地将人带走了。不过生怕毛氏一不小心乱说话,张耀民是命人堵住了毛氏的嘴。
来得及,走的也急,当天就离开了。
王姝倒也没觉得遗憾,本来她今儿弄这一手就不是为了要毛氏的命,而是堂而皇之地拿走家里的那厢金子。能将毛氏赶出王家,拿回王家的玉印和钥匙已经是意外之喜。
别的事,她不敢奢望太多。
折腾了一整天,王家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料理。
王姝琢磨着,要不然就叫人回县城给袁嬷嬷说一声,这段时日她便在王家。等将王家的事情完料理完再回去。可左思右想,这一大摊子事不是一日两日能料理得清的。不过一想到自己妾室的身份,这个要求怕是没那么容易答应的。
她长叹一口气,只能先回萧家。
清河镇离得临安县虽然不远,但启程时已经天色已晚。路上再一耽搁,就更晚了。为了能尽快赶到,车夫特意换了一条近道。不走宽敞的官道,抄小路,能省至少一刻钟。
马车跑得飞快,王姝累了一天,靠在车厢壁上假寐。
月明星稀,伸手不见五指。马车在经过城郊的山路时,忽然在半路被截停了。
王姝假寐的眼睛瞬间睁开,还没出声问外头什么事。就感觉车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那手在月光下极其的显眼。掀开了车帘子便俯身进来一个人。
黑咕隆咚的,一阵青草水汽夹杂了淡淡檀香味道的气息瞬间充斥了车厢。
王姝眨了眨眼睛,耳边响起清凌凌的声音:“送我去临水寺。”
王姝:“……”
第二十八章
一阵风吹过,将遮住明月的云层抚开,皎洁的月光像流水一般洒下来。
透过车窗,王姝看清楚出现在车厢里的萧衍行。
他一身修身的玄色武袍,墨发拿血红的丝带绑住,随着发丝一起被灌进车厢的风抚动得向窗外飞舞。月光照进车厢里,洒在他半个身子上,将这人的一双眼睛映照得仿佛沉静的深潭。光影之中,男子唇极红,齿极白。称得上,好一个秋水为神玉为骨。
王姝一下子看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爷?你,怎么在这?”
萧衍行瞥了一眼王姝,虽是神色淡淡,却莫名让王姝有些自己话多的悻悻。她摸了摸鼻子,默默地将膝盖往身边蜷缩了一点。让某位爷的长腿能有空儿安放。
没办法,马车内空间比较小。王姝一个人坐的时候不嫌挤,这不里头放了一箱金子么?
就蹭了那么一点儿边,这位爷便僵硬得跟快石头似的。王姝也很无奈。
她还是上次激动之下握了这位爷的手才发现的,这位爷似乎对女子的厌恶已经到了触碰一下也十分难受的程度。王姝并非心理学专业,不确定他这种是不是厌女症,但也明白了一些事。跟这位爷近距离的相处时最好别胡乱地碰他的逆鳞,省得这位爷爆发了,她吃不了兜着走。
王姝默默往后退出空间,叫萧衍行心中松了一口气。
方才进来的匆忙。没注意到这个车厢里竟是如此的拥挤。黑咕隆咚的辨不清,他腿又太长,膝盖便一不小心便挤进了王姝的两腿之间。这般姿势,便是萧衍行没有厌女之症也亲密得过了火,何况他对女子的触碰本就有心里抵触?
方才感觉到不对,惊惧之下没一脚踹出去已经是他克制得及时。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听见过耳的风声和男子清浅的呼吸声。
王姝往车窗外瞥了一眼,没看清楚道路的方向,倒是吃了一嘴的风和一嘴的头发。她刚想呸掉嘴里的头发,就对上了沉默不语的主子爷的一双眼神。
四目相对,王姝再一次感慨车厢真的太挤了。
伸手将头发从嘴里拿出来,顺手替他抹了头发上的口水。在他意味不明的眼神中,抬起脸冲他讨好地笑了笑:“……没想到主子爷的头发还挺丝滑的,也很香。”
洁癖多年一直没见好的萧衍行:“……”
“我漱口了!真的!”王姝也无奈啊,又不是她想吃他头发的。是风,是风吹的!
“……无碍。”萧衍行顿了顿,伸手想将垂落到胸前的头发拨到身后去。可手刚一抬,忆起这头发方才从哪里拿出来,这滞在半空中的手就怎么都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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