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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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在哪呢，我从市政府出来了。”黄昆明回打了电话过来。

“黄哥，我在开发区，你定个地点，我马上过去。”张栋接起电话笑道。

“那行，我知道有一家羊肉火锅店还不错，这大冬天的，咱们去吃点羊肉滋补一下。”黄昆明笑道。

两人约了地头，张栋挂掉电话便回头对姜晨和汪飞道，“你们也要回市里吧，我顺道送你们回去。”

送姜晨和汪飞回去的路上，张栋免不了又是一番啰嗦，“记得把你们爸妈的钱拿回去，钱的事，我这边要是筹到了就给你们电话，你们也别着急，咱不怕困难，就怕没有面对困难的信心。”

“张哥，你帮我们到这份上，让我们情何以堪。”姜晨和汪飞俱是苦笑。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咱们都是大老爷们，不矫情。”张栋笑道。

送姜晨和汪飞两人回住的地方，张栋便驱车来到黄昆明说的那家羊肉火锅店，门面并不起眼，也不在繁华的主街道，但那远远就能闻到羊肉火锅香味却是实打实的，张栋本吃饱了的肚子竟是又生出了几分食欲。

“黄哥，这家店不错呀，还没进来，光闻到香味就差点流口水。”张栋走到黄昆明所在的那一桌，也就在门边上，其他桌子也早已坐满人，这家店看起来不大，连单独的包厢都没有，只能凑合坐，但黄昆明堂堂一个市长秘书能跑来这里吃羊肉火锅，也不嫌弃这里的环境，那也着实说明这店里的羊肉火锅有其过人之处。

“幸好咱们不是饭点来，要不然肯定没位置，瞧见了没有，这都八点了，人还满着。”黄昆明指了指时间笑道。

“一些真正的美味，其实反而是在一些路边小店里，大酒店里吃的无非是一个档次和氛围罢了。有时候来这种小店吃还更有意思。”张栋笑着说了一句，他也想起了以前跟姜晨和汪飞吃路边大排档的日子，烤几串烧烤再就着几瓶啤酒喝下去。都能吃得津津有味，那日子过得穷了点，但也有没心没肺的乐趣。

黄昆明无疑是这家店里的老顾客，菜单都没看就让老板先照着老样子上一份羊肉来。再拿一打啤酒过来。

“黄哥，看来今晚是想把我放倒了。”张栋笑哈哈的说着，他的酒量虽然谈不上千杯不醉，但要是慢慢喝，只要不是太快的话。一打十二瓶，他一人自己干掉也没问题，不过话说回来，这喝酒也要看怎么个喝法，要是肚子空空，一上来就使劲的拼酒，六七瓶下去，张栋基本上也是有点眼冒金星了。

“小张。咱们好像还没有真正的放开喝过吧？”黄昆明看了张栋一眼。脸上不乏笑意，“今晚机会难得，咱俩就看谁先倒下。”

“哟，黄哥这是摆明车马要跟我拼下酒量了，那我也不能怯阵了，喝就喝。谁怕谁呀，不敢喝的那就不是带把的。”张栋豪爽的笑了笑。

两人很快就打开一瓶酒。羊肉还没送上来，两人已经先干了一杯。张栋已经吃过晚饭，也不用担心没先吃点东西垫下肚子，他也是卯足了劲要把黄昆明放倒。

“黄哥，晚上吃饭，我碰到徐一鸣书记的儿子来着，他貌似对我有点敌意，这是怎么回事？”一杯酒下肚，张栋低声问着黄昆明，这小店没包厢，人多嘴杂，张栋也不想聊得太大声让别人听了去。

“徐副书记的儿子，那应该就是徐进明了，怎么，他对你说什么了？”黄昆明神色微微一动，看着张栋的眼神似乎也有些闪烁。

“说倒是没说啥，反正不是啥好听的话就是，反正是敌意挺大。”张栋皱了皱眉头，他一直在观察黄昆明，黄昆明的表情显然是藏着点什么，想起早前捕捉到的一些蛛丝马迹以及个人猜测，张栋眉头拧得更紧，他其实是早就听到了有关那天常委会议上的一些风声，但王汉以及王汉身边的人都对他只字不提，也半点口风都不露，张栋虽然好几次想开口问一下，但话到嘴里终究是又憋了回去，张栋是信任王汉的，到目前为止，王汉对他的照顾和提携也可以说是不余遗力，张栋心里已经十分知足，也从没怀疑过什么，但有些话憋着总感觉是不太舒服，再加上今晚那徐一鸣的儿子口气那么横，张栋想开口问个究竟的想法终于是忍不住，借着这一杯酒下肚，索性问道，“黄哥，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我哪里会有事瞒着你，黄哥就没把你当外人过，要是有啥事还不得跟你说。”黄昆明眼睛眨了一下，笑着摆了摆手，“小张，出来喝酒还谈什么公事，咱们今晚就高高兴兴的喝，喝到一个倒下为止。”

“黄哥兴致这么高，我肯定是奉陪的。”张栋笑着点头，黄昆明这故意岔开话题的做法让他更想问个究竟，见黄昆明又给他满上一杯，张栋也不阻止，拿起酒杯又跟黄海川碰了一下，再次一口干掉，而后又是问道，“黄哥，我听说前些天的常委会上，那位徐书记好像建议把我调离开发区来着，而且市委那边的干部，也有不少赞成，张书记对此更是保持沉默，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吧？”

张栋问的话让黄昆明神色明显一滞，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分，这一切都落入张栋的眼里，张栋摇头苦笑，无风不起浪，他就知道那些消息不可能是瞎传的，王汉这边的人都瞒着他，但天底下又怎有不透风的墙，他这个当事人要是一点风声也得不到那才叫奇怪了，只不过他从来没真正在意过，因为他对王汉很有信心，怎么说也是背靠省长窦景明，王汉这个市长虽然是初来乍到，但跟张天成这个市委书记掰掰腕子也能不落下风，张栋相信在海州市这块地盘上，王汉是能护得住他的，所以他对一些不利他的消息，又或者说是传言，也没真正在意过，但这次试探下黄昆明，张栋却是再没了那信心十足的样子。

黄昆明的反应已经不需要多说啥，张栋笑道，“黄哥，看来是真有那么一回事了。”

“事情倒是真的，不过你现在不也好端端的当着你的副主任嘛，来自市里这个层面的反对声音，有王市长帮你挡着，你担心啥，安心干你的工作就是，只要你做出成绩，就不会让王市长失望，也不枉王市长对你一番栽培，至于别人说啥，咱不去管他，你只要记住，王市长对你一直都是爱护有加就是了。”黄昆明很快就恢复一脸淡然的样子，笑着安慰张栋。

“就怕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张栋叹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到这次的情况很是微妙，黄昆明现在虽然说得很轻巧，但张栋却是感觉黄昆明的话也不能尽信，恐怕也有一些话不对他说，倒不是说黄昆明有啥而已，而是有苦衷，不能跟他说。

“小张，你想多了，这可不像你，年纪轻轻，就该有锐气才是，瞧你现在暮气沉沉的样子，这要是让王市长看到，肯定得批评你。”黄昆明笑道。

“黄哥批评得是，不管有什么事，这人都不能消沉，能够打败一个人的其实不是外部的困境，只有他自己。”张栋笑道。

“越说越没边了，喝酒喝酒，不说这些丧气话。”黄昆明眉头一挑，不想再跟张栋多谈这个，生怕等下被问出点啥。

黄昆明不想说，张栋却偏偏是追着问，“黄哥，您能不能告诉我一下，那徐一鸣书记为什么针对我？按说我跟他也没接触过，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犯不着逮着我这种小干部不放呀，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徐一鸣书记难道吃饱了撑着就为得罪王市长来跟我这种小人物过不去？这对他来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没必要这样做啊。”

黄昆明的面色微微一僵，怕什么来什么，他就担心张栋追着问，其实对于张栋后面的处境，黄昆明隐隐从王汉的一些只言片语以及偶尔流露出的一些感慨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张栋在开发区恐怕还真不一定能干得下去，就连王汉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张栋的处境能好得了才怪，但这些只不过是黄昆明个人的猜测，他可不敢张口问王汉这事，而对于那天常委会的事，王汉有告诫身边的人不能跟张栋提及，目的是不让张栋分心和多想，要让张栋安心工作，可以看得出来，王汉对张栋还是发自内心维护的，所以黄昆明对常委会上的事自然不敢和张栋多提，更别说他从黄昆明那里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就更不敢跟张栋透露了。

现在张栋追问起了这个，黄昆明也是犹豫着要不要跟张栋说，王汉是让他们管住嘴巴，但眼下张栋自己瞧了出来，并且追问这事，他也不好说不知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