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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荣基:“他们这种制服,我也没有见过。不过,我看过消息前些年意大利人发明过一种这样的衣服,叫作迷彩服,但并没有装备到部队使用。你还别,穿上这种衣服,在丛林里还真的不容易被发现。”“他们和意大利人有关系?”蔡荣基:“这就不清楚了。我们现在全面学习德国的技术,保不齐哪个地方军阀在学习意大利技术,也有可能。”“地方军阀,哪个地方的军阀能训练出这么强的部队。连座,我看他们的军事素质,与我们相比也差不多少了。”甘雨亭感慨道。“岂止是差不多少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不定还比不过他们呢。”“他们……不会是红军吧?”甘雨亭,“我看他们的顽强精神,还真的只有红军能比。而且从这几的观察来看,他们的官兵关系非常平等,颇有些红军的风格。”蔡荣基:“不会是红军,你看他们的装备,还有他们宿营地留下的罐头盒子,如果红军有这样好的补给,也不至于从江西跑出来了。”“倒也是。这么有钱的部队,莫非是晋绥军?这普之下,也就是阎司令长官最有钱了。”“有点可能。妈的,阎老西悄无声息地,能练出这样的精兵?”两人正聊着,前面的侦察兵回来报告:“报告连座,对方在树上留下了标记,还留了纸条。”“纸条?”蔡荣基和甘雨亭都一愣。侦察兵把从树上取下的纸条交给蔡荣基,蔡荣基看过,哈哈大笑:“雨亭,咱的对手,可真是性情中人啊。”甘雨亭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某时某分,粤北黑骑士由此向西。”“连座,这是在向咱们叫板啊。”“叫得好啊,这才像是军饶气质。这一场比赛,无论输赢,这个黑骑士,我交定了。”“会不会其中有诈?”蔡荣基点点头:“是要心,兵不厌诈,对方不简单,咱们不能轻担这样,分出两个侦察组,沿两侧搜索,别让对手包了咱的饺子。”“连座,对手落款叫粤北黑骑士,看来和山西没什么关系啊。”“不管有没有关系,来人,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务必把对手紧紧咬住。按着对方纸条上写的时间来看,我们已经被他们拉下来一大截了,对于咱们这支队伍来,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然而,不管蔡荣基如何下令,特勤队与特务连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拉越大了。特务连的训练虽然在中央军中算是上衬,但毕竟是连年打仗,老兵损失不少,日常训练也不能完全保证,与特勤队持续地进行训练形成的部队素质完全无法相比。此外,韩勇在特勤队的供给方面舍得下本钱,士兵们从来不缺肉食,因此营养更好,体能上也比中央军更有优势。“不到20公里的路程,我们已经被拖下半个多时了。”蔡荣基拿着侦察兵递来的又一张纸条,黑着脸对甘雨亭。甘雨亭:“这也难免,这段路一直是在森林里转,障碍太多了。”蔡荣基指指路两边,对甘雨亭:“正因为如此,咱们才更没面子。你看看,他们在前面开路,我们在后面跟。这路上的灌木,都是他们劈开的,否则咱们的速度还要慢得多了。”“这样吧,我到前面去带队,加快速度,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咱们特务连的脸。”甘雨亭发了狠,向蔡荣基保证道。甘雨亭冲到队伍前面,加快了脚步,士兵们也跟着一路疾行起来。长途行军拼的是一个耐力,行进速度的选择很有讲究。走得慢了自然是不行的,走得快了,士兵体力消耗太大,无法持久,同样不校甘雨亭掂量着自己士兵的能力,最大限度地提高了行军速度,试图把自己与特勤队之间的差距缩。又走了七八公里,在前面侦察的士兵跑回来报告,前面出现了一座断崖,已经无法前进了,请示是否绕道。“对方是怎么走的?”甘雨亭问道。“他们……”侦察兵支吾着,“他们好像是从断崖那个地方直接下去了。”“有这样的事?过去看看。”甘雨亭让其他士兵借机休息几分钟,自己带着几个人往前去探路。走了一段,前面果然是一段悬崖,从顶到底差不多有50多米深,几乎是直上直下的。甘雨亭拿起望远镜向两边望了望,远处倒是有一处缓坡可以绕行,但如果选择那里绕行,意味着要多走出三四公里的路。在这样高强度的行军中,多一步路也是对体力的挑战。“他们是怎么过去的?”蔡荣基接到报告,也赶过来了,看过断崖的情况后,问侦察兵。侦察兵指了指不远处,:“在那棵树上,钉了个条子,还是他们一路向西。树下结了根绳子,看起来,他们攀着绳子下去的。”“那还废什么话,我们也攀绳子下去。”蔡荣基道,“他们留下绳子,就是赌咱们不敢攀绳子下,我们不能输这个志气。”甘雨亭迟疑了一会,:“连座,咱们的士兵有一多半没有练过这个科目,万一中间有点闪失,造成人员伤亡,就不必要了。要不,我带着30名尖兵攀绳索下去,你带着大部队还是绕行过去。”蔡荣基虎着脸,没有吭声。他知道甘雨亭的建议是对的,这么多人,从来没有练过攀岩,万一摔死几个,就不好交代了。但要让大队都绕行缓坡,实在是太丢人了。“连座,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这个科目上,咱们就认栽,也无不可吧?”甘雨亭知道蔡荣基的想法,努力地劝道。“好吧,咱们算是先输一阵了。”蔡荣基悻悻地,“雨亭,你带30个老兵攀绳下去,整个连队的脸面,就全仗你们去挽回了。除了枪之外,你们其他的装备全部留下来,我带人绕行过去。”甘雨亭给蔡荣基当副官已经六七年时间了,对于蔡荣基一向是忠心耿耿。在他的记忆中,蔡荣基从来没有过认输的经历,这一次丛林大追击,看来真是伤了蔡荣基的自尊了。甘雨亭决定豁出去了,哪怕是跑得累死,也得替长官把这口气争回来。他在连队里选出了30名身体素质和军事技能都十分出众的老兵,把背包等物品都留下,只带着枪支,组成了一支先头部队,来到了断崖边。“弟兄们,咱们的对手,就是从这里下去的,从时间上看,他们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了。咱们特务连,什么时候栽过这样的面子。现在我决定,从这里攀岩下去,用急行军速度追上对手。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去?”甘雨亭对老兵们喊着。“愿意!”老兵们齐声答道,特务连在a军很是风光,所以老兵们都有些集体荣誉福“那好,我第一个下去,你们在后面跟着我。”着,甘雨亭抓住突击营留下的绳子,顺着近乎垂直的断崖坠了下去。老兵们一个接一个地抓着绳子跟了下去,他们过去没有练过这样的动作,下得非常慢,所幸这些人都是有一定经验和胆量的,没有人失手摔下去。到了崖底,甘雨亭察看了一下路上的痕迹,找出特勤队前进的方向,带着老兵们追过去了。由于甩开了大部队,甘雨亭没有再吝惜体力,开始大踏步地向前走。老兵们被他的劲头感染了,也跟着疾行起来。蔡荣基带着其他的士兵,从几里路以外绕过断崖,从后面跟了过来。一路上,甘雨亭一行不时还能看到特勤队留下的路标和字条,不过,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去一一察看了。他们的脑子完全都是空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一条由特勤队踩出来的路,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顺着这条路向前快步走,一定要追上前面的队伍。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色渐渐地暗下来了。此时已是初冬时节,下午五点多钟树林里就已经很黑了。甘雨亭用残余的一点意识想到,自己这一行人似乎已经跑了整整一了,而且几乎是粒米未进。为了轻装,他们把食物都留给蔡荣基带的大部队了,而且在这种狂奔的状态下,即使是有食物,大家也是吃不下去的。“路……没走错吧?”甘雨亭问身边的老兵。一名老兵答道:“没有走错,刚刚还有一个路标呢。”“我们走到什么地方了?”“不知道,我们没有带地图。”“弟兄们都跟上了吧?”“有两个弟兄掉队了。”甘雨亭停住脚,喘了几口气,问道:“掉队多久了?”“一个多时了。”“哦,他们带着枪了吗?”甘雨亭问,在这荒山野岭里,两个若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野兽随时可能会伤害他们的性命。不过,如果他们手里有枪,问题就不大了,至少可以抵挡一阵子。“带了。”“那好吧,不管他们了,继续前进。告诉所有的弟兄们,如果实在跑不动掉队了,千万不要离开这条路,连座他们跟在后面,能够收容掉队的人。如果离开了这条路,就谁也找不着谁了。”“甘副官,你看,前面有火光。”一名老兵喊起来。甘雨亭向前跑了几步,果然发现远处出现了几点火光,正处于他们前进的方向上。“弟兄们!”甘雨亭喊道,“我们的对手已经在前面宿营了,我们再抓紧跑几步,就能够追上他们了。全体都有,听我的口令,冲啊!”老兵们拼出最后的力气,跟着甘雨亭开始冲锋了。甘雨亭跑在最前面,身边的东西都看不见了,他的眼睛里只有那几点火光。随着他的脚步,几点火光越来越近,就在离着火光只有一两百米的时候,路边传来一声断喝:“什么人,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老子是中央军a军特务连的,有种你就开枪吧。”甘雨亭大声地喊道,“老子追上你们了!”“老子追上你们了!”所有的老兵都喊起来。“朋友,比赛结束了,欢迎你们到达比赛终点。”一个声音对他们。甘雨亭听到此话,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发软,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了。这一路上,支撑着他的意志的,就是这样一场长途奔袭的比赛,听已经追上对方了,他一下子没有了负担,身体完全松懈下来了。其他的老兵见状,最后一丝体力也像是被抽掉了似的,一些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另一些体质略差的,则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甘雨亭在失去意识之前,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快,叫卫生兵过来……”甘雨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顶帐篷里,身边站着一位穿迷彩制服的士兵。他欠起身子问道:“怎么,我是不是当了你们的俘虏了?”士兵笑着:“报告长官,我们队长了,你们是我们的客人。”“队长?你们是哪部分的?是桂系,还是晋绥军?”“我们是粤北朱泾村特勤队,哪部分也不算。”士兵答道。甘雨亭觉得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怎么也想不出朱泾村特勤队是一支什么队伍。他对士兵:“我现在已经醒了,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拜见一下你们队长?”士兵:“我们队长了,只要你醒过来,马上通知他,他会过来见你。”“好吧,那就麻烦兄弟去通知他一句吧。”士兵走出了帐篷,不一会,韩勇带着几名军官都过来了。韩勇见到甘雨亭,笑着:“抱歉抱歉,我们玩笑开大了,累着各位了。”甘雨亭:“惭愧,我们技不如人,跟在你们后面还成了这个样子。仗还没打,就成了俘虏了。幸好贵部是友军。”韩勇道:“技不如人这话就不要了,这场比试,咱们算是平手吧。我们早出发大约半个时的时间,你们刚才追上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是刚刚到达不到半个时。”甘雨亭听到韩勇这样,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看来,这一场玩命的急行军,也算是值了。许良清在一旁:“刚才我们的军医给各位检查过了,你们主要是运动强度太大,而且中间没有及时补充能量,造成低血糖症状。军医已经给各位注射过葡萄糖水了。一会等你们休息过来,就可以吃一点东西了。”甘雨亭:“有劳了。请问,树上的条子,可是你们留下的?”着,他掏出一张从树上揭下来的字条,递给韩勇看。韩勇大大咧咧地接过来,也没看,便回答道:“的确是我们留的,不过,只是一个玩笑罢了。鄙人就是条子上写的粤北韩九。”“粤北韩九?”甘雨亭纳闷道,“不是粤北黑骑士吗?”韩勇闻言,回头恼火地瞪了苏晓峰一眼,苏晓峰憋不住,哈哈笑起来:“不好意思啊,条子是我留的,主意是我们队长出的。黑骑士就是我。”朱良清止住了韩勇和苏晓峰的胡闹,走上前对甘雨亭:“请问,贵军是中央军的哪一部分?为什么跟了我们这么多啊?”甘雨亭:“我们是a军的,我是特务连的副官,叫甘雨亭。至于跟随贵军嘛,实在是冒昧得很,我们只是觉得贵军的训练水平不同凡响,所以有意观摩一下,没有恶意。”朱良清点点头,道:“鄙人是粤北朱泾村独立团参谋朱良清。你们a军可是大名鼎鼎啊,我们能够和a军的弟兄同场竞技,实在是三生有幸。”甘雨亭问朱良清:“听老兄的口音,像是东北人啊,莫非贵部是东北军的?你刚才的粤北独立团,我怎么从来也没听过啊。”韩勇插嘴:“见笑见笑,其实我们只是粤北朱泾村的一支地方护村队罢了。至于这个特勤队的匪号,是喊出来充门面的,实在不敢跟中央军相比啊。我叫韩勇,是护村队的队长,自封为独立团的团长长。对了,你们的部队是一个连,怎么现在只有30个弟兄跟过来了,其他的弟兄现在何处啊?”甘雨亭:“实不相瞒,我们连因为连年征战,老兵折损得比较厉害,现在连队里有一部分新兵,适应不了这样高强度的行军。为了爱护士兵,我们连长亲自带着其他的部队走在后面,估计一会也该到了。”韩勇:“既然如此,我派几个弟兄去迎接一下吧。另外,估计你们的弟兄一路上也没有时间做饭,我们先给弟兄们预备一点吃的吧。前面的事情,都怪我年轻莽撞。一会贵连长到了,还请甘副官替我美言几句,让连长不要怪罪才好。”“岂敢怪罪,我们向贵部学习还来不及呢。”甘雨亭着,让站在一旁的特勤队士兵替他把特务连的几名老兵叫了进来。甘雨亭自己的身体一时无法恢复,他吩咐几名身体更好的老兵,带着特勤队的几名士兵沿着来路前去迎接蔡荣基一校现在已经全黑了,在这大山里,如果没有人带路,队伍瞎走误撞是很麻烦的。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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