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好大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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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开着车，去百货商店兜了一圈，买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p>

拉回宿舍后，这里已经挤得站不下人。</p>

屋里站几个，屋外站几个，7个男生5个女生，卢家湾的人都到齐了。</p>

在一声声“陈老师”的问候中，陈凡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p>

水泥地面油光锃亮，木架床和木桌也擦拭干净，玻璃窗清澈透明，伸手在木框上摸一下，没有一点灰尘。</p>

推开窗户，一股山风吹来，心旷神怡。</p>

这时女生中年纪最大、来自7队的唐丽走上前，小声说道，“陈老师，你新买的床单要洗过才能用，被单洗过后还要缝，待会儿我们带回去洗干净，明天应该可以干，今晚你先用我们的吧，都是新的，还没用过。”</p>

陈凡转过身，摆了摆手，“不用，待会儿我去文化宫招待所住一晚，明天就在单位待一天，正好晚上回来可以用。”</p>

唐丽轻轻呼了口气，“哦，那就好。”</p>

后面几个女生也轻轻松了口气。</p>

虽然是陈老师，不过把自己的东西给男生用，这些情窦初开的女生心里还是有些异样。</p>

现在用不上，等异样的心思淡去，又隐隐有些失落。</p>

旁边几个男生则在小声议论。</p>

“差点忘了，陈老师现在的单位是省作协，来省城算是回单位了吧。”</p>

“你们说以后陈老师会不会长留省城？”</p>

“有可能哦。现在他既是江南大学的研究生，又是省作协的干部，留在省城很合理啊。”</p>

“那卢家湾不是损失惨重？”</p>

“损失什么呀？你得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陈老师已经给卢家湾打下这么好的基础，后面只要不乱来，按照现在的路走下去，卢家湾就能平平稳稳的发展好。难道你还想陈老师在卢家湾奉献一辈子啊？”</p>

“就是，卢家湾要发展，陈老师自己也要发展啊，怎么能把他套在一个地方呢？”</p>

“我说你们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陈老师想去哪里、他就能去哪里，在不在卢家湾，也是看他自己的心意，难道他想在卢家湾，你们还不乐意？”</p>

“那不会、那不会……”</p>

陈凡对那些蚊子叫一样的议论声充耳不闻，看了会儿风景，便转身将手一挥，“走着，晚饭我请。”</p>

后面一群人大呼小叫地跟着，个个喜气洋洋。</p>

卢家湾谁不知道，跟着陈老师做事，最少能混一顿好饭。</p>

只可惜不是陈老师亲自动手，食堂的饭菜差很远呐！</p>

……</p>

在食堂混了个肚饱，陈凡开着车便去了省作协机关。</p>

上次匆匆来、匆匆走，也没仔细看过这里，此时看来，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悠然自得。</p>

一个临街的院子，通过铁栅门进去是一个小院，里面有一栋三层红砖小楼，看上去颇有些年月，陈凡怀疑是50年代修建的苏式办公楼。</p>

小楼较窄的一面向街，往里纵深很长，侧面还有一个更大的平地院子，靠墙栽种着高大的梧桐树，树枝一直延伸到红瓦屋顶，可以想见烈日当空的时候，这里只有斑驳的光影。</p>

为什么只能想？</p>

因为现在天黑了啊。</p>

陈凡打下车窗，拿着工作证晃了晃，看门老大爷连看都懒得看，坐在门口端着大茶缸子，“陈主任嘛，不用检查。”</p>

看了看老大爷，陈凡有些惊讶，“您认识我？”</p>

他可是只来过一回啊，难道何青生给他看过自己的照片？</p>

可是自己也没拍大照片啊？</p>

老大爷仰着头哈哈直笑，“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前几天你过来，抢走小何一箱烟一箱酒，气得他三天没睡好觉，那时候我就记住你啦。”</p>

陈凡眉头微皱，只有三天吗？</p>

看来何主席血条很厚哇。</p>

跟老大爷扯了两句，陈凡开着车进了院子，找了个角落将车子停稳，下车后便直奔二楼。</p>

此时虽然已经下班，可小楼里还在办公的人却不少，几乎有一半的房间都还亮着灯，有的办公室里还传出来争吵的声音。</p>

陈凡放慢脚步，转身便上了楼梯。</p>

二楼第三间，便是何青生的办公室。</p>

他的办公室门也开着，里面似乎人还不少，应该正在开会。</p>

陈凡刚在门口露了个脸，就被坐在沙发上的何青生看见。</p>

只见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嘿，你小子还敢来？！”</p>

说着便撸起袖子往门口冲。</p>

陈凡一个闪避躲开，顺便冲进屋里，对着几人挥手打招呼，“许姐、谭副主席、熊主任、段主任，诶，郭哥你也在啊，什么时候过来的？”</p>

郭哥便是云湖地区作协分会主席郭道荣，本职工作是云湖动物园副园长。</p>

陈凡便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小声说道，“郭哥，求你个事儿。”</p>

郭道荣满脸笑容看着他，“呵，你求我？可不敢当个求字，先说说什么事，难办的我可不办。”</p>

其他人也是笑呵呵地看着他，江南文坛的后起之秀嘛，别说这个办公室，就是整个江南作协，那些老作家们哪一个不是把他当晚辈看待，相处起来自然没那么多规矩。</p>

看看，这就是有组织的好处。</p>

要是换成一个野蛮生长的“草根”，能不能得到这些组织内文人的认可，还是两码事，更别说视作晚辈。</p>

那跟作品是否优秀无关，而是与“立场”有关。</p>

自己人，什么都好说，不是自己人，什么都再说。</p>

也就是陈凡第一篇小说稿便投在了《江南文艺》，否则后面的路不一定有这么顺。</p>

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重要的原因。</p>

正式被徐祖瑞先生收为弟子。</p>

有了这个牌面，别说江南文坛，便是全国各地，也大可去得！</p>

陈凡抓起桌上的黄金龙散了一圈，最后一支递给何青生。</p>

何青生黑着脸，一把抢过去，“尽拿我的烟做人情，你抢走的那箱烟呢？”</p>

陈凡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嘿嘿笑道，“不是抢，是预支。”</p>

随后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环视一眼众人，满脸傲然地说道，“真不是我针对谁，就在座的各位，写文章、做学问，都是一把好手，可是论俗务，那就得看我们这种从生产队里摸爬滚打过来的社员了。”</p>

省作协副主席谭庸指着他笑骂道，“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还差了点。”</p>

许启珍也抿着嘴点头，“不就是在农田里摸爬滚打吗，跟谁没做过似的。”</p>

一时间“群情激奋”，对陈凡围而攻之。</p>

陈凡吓得往后躲，“诶诶诶，再这么攻击我，函授培训中心的事儿我可不管了啊。”</p>

旁边郭道荣摇头笑道，“你也就这点本事。”</p>

顿了一下，他看着陈凡问道，“你还没说是什么事呢？”</p>

陈凡干咳一声，往前挪了一点坐正，正色说道，“是这么个情况，我在生产队那边弄了个养殖场，养了一点东西。”</p>

郭道荣眉头微皱，“养殖场？那你应该找畜牧局啊，我那是动物园，野生动物跟养殖场可不是一码事。”</p>

陈凡干笑两声，“我那儿也是野生动物。”</p>

郭道荣眉角轻扬，“哦？是什么动物？”</p>

陈凡伸手比划了一下，“三只大熊猫……”</p>

这一开头就把郭道荣镇住了，满脸惊讶地看着他，“大熊猫？那东西可不好弄，也不好养，你从哪儿买的？”</p>

不好弄吗？</p>

陈凡眨眨眼，“就在云湖码头不远处买的，是四川那边来的驯兽卖艺人带过来的，本来只有一只，当时正好要生小宝宝，卖艺人怕养不活，就80块钱卖给了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