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砍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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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不二说着，就这么把龙葵扔下，大摇大摆的回到校场上，监督那些正在锻体的村卫成员操练去了，时不时还纠正指点一下，很有点军中教头的气派。

“小小子，柴不够了，你去帮忙多劈些柴来。”

驼叔见龙葵站在一旁发愣，还以为他家逢巨变后来到陌生地方有些怕生，初来乍到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便语气温和的主动吩咐了一声。

“啊……好的！”

没想到换了个地方，还是得劈柴的龙葵。

连忙走到伙房一侧的柴堆处，对一条左腿及膝而断的老者轻声道：“驼大叔让我来帮忙劈些柴火。”

别看这老者少了一条腿，但是却丝毫不见其行走不便，那把始终杵在手中的长柄铁斧，就像是他的另一条腿般稳当。

虽然需要供应整个伙房用来煮食的柴火，但是看上去他好像反而是最为清闲的一位，这会儿正坐在木桩上打磨着手中的铁斧。

龙葵告知了自己的来意，但断腿老者却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也没说话的，继续用手中那块已经被磨的，只剩下了薄薄一片的磨刀石，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斧刃。

龙葵对这瘸腿老头的高冷态度也不以为意，四下张望了一下便找到一把长柄伐木斧，搬来一截尺余长的圆木，摆在了用来劈柴的木墩子上，抡圆了斧头用力的劈下去。

断腿老者瞥了卖力劈柴的龙葵一眼，摇了摇头后独腿发力从木墩子上站了起来，杵着打磨好斧刃的长柄铁斧，一蹦一蹦的走到一旁同样劈起柴来。

得益于被狗咬之前，总结出来的劈柴技巧，这次再劈可就顺手了许多，不多会龙葵就劈出了一小堆来。

抹了把汗，正准备再去搬一截圆木桩过来，却突然发现旁边同样在劈柴的断腿老者身旁，已经堆起了足有大半人高的一堆柴火垛。

怎么回事

刚才龙葵开始劈的时候，那里还没有那堆柴火垛来着

怎么断腿老者比他慢了一步开始劈柴，却反而比他多劈出了这么多柴火

难以置信的盯着断腿老者的动作看了好久，龙葵才慢慢发现了其中的巧妙。

和他每劈出一斧子，都需要弯腰去摆放圆木的笨拙动作不一样，断腿老者虽然只有一条腿，可是几乎不见他移动位置也不见他弯腰，甚至至始至终都仅仅只使用了一只手臂！

沉重的长柄铁斧在他手中，就像是一只翩翩的蝴蝶，又像是一只轻灵的啄木鸟。

也不见他如何使力，斧刃轻轻一啄便从一旁的圆木堆中带起了一截圆木，又轻轻一抹便摆在了木墩子上。

只见他手腕一屈、一扬、一抖，铁斧轻起轻落，柔和的就像是抚琴的琴师正在拨动琴弦一般，极具节奏感的在圆木上不疾不徐的发出“哆！哆！哆！”的清脆劈砍声。

最后用斧面在圆木一侧轻轻一拨，两尺长、脸盆粗的圆木便轻飘飘的抛起，在一旁的木柴堆上摔成了十几根木柈子！

龙葵看直了眼，断腿老者砍柴的动作，已经不是简单的体力劳作了，而是升华到了一种近乎艺术的层次，一举一动都透着那么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惬意。

砍柴而已，虽然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技艺，但那种“唯手熟尔”的流畅感，依然让龙葵不自觉的模仿起对方的动作来，学着他劈、砍、剁、抹、砸、抡、扎、撩、钩、挂、削、扫……

也许是真有那么点劈柴的天赋，又或者是本就掌握着比较系统性的学习方式。

无论是领悟能力，还是分析能力都很不错的龙葵，慢慢将断腿老者劈柴的动作，模仿的有那么几分意思。

这就引得断腿老者也不禁微微侧目，虽然扫过一眼后依旧微微摇头，但是手中的动作幅度却变得更大更缓，以便于让偷偷模仿中的龙葵看得更清楚。

龙葵很快就发现断腿老者动作上的细微变化，微微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依旧头也不回劈着柴的对方，连忙跟随着对方的动作分外认真的学习起来。

花了小半天的时间，龙葵终于将对方的劈柴动作给模仿了下来，但是这套看似粗鄙的砍柴功夫，竟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虽然他能完整的将对方的动作，一板一眼的模仿下来。

可是却“只俱其形，不俱其神”，始终无法像断腿老者那般行云流水、轻松惬意。

毕竟这“劈柴技巧”，可没什么招式套路可言。

单个的动作他虽然掌握了，可是要如何将其连贯起来，以达到省力的目的却让龙葵一头的雾水。

无论观察多少次，龙葵都发现断腿老者的动作，始终都没有重复过。

好像想怎么劈就怎么劈，想怎么砍就怎么砍，可偏偏每一斧劈出都能落在最恰当、最省力的位置，显得是那么的随心所欲、圆润自如。

这可让他大为惊诧，因为这种现象已经隐隐的具有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颇有些“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玄妙意味……莫非这位断腿老者还是一位神秘的隐士高人不成

面对终于忍不住凑过来请教的龙葵，面无表情的断腿老者淡淡的打量了他一眼，伸手一指校场角落里堆积如山的圆木：“想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些都劈完了再来问我！”

龙葵回首一望顿时傻眼！

好嘛，人家村正也只是说，劈完够一户人家烧一个冬天的柴火就算过关，可到了断腿老者这想学点劈柴的手艺，还得先劈一堆圆木才行。

行吧，那就劈吧，反正在哪都得干活，他这算是跟劈柴杠上了，再说断腿老者的意思，没准就是“唯手熟尔”，等他劈完这些圆木说不定自己就领悟了。

就在龙葵劈柴劈的浑身都被汗水浸透，酸痛无比的双臂都开始轻微抽搐的时候。

那负责做饭的独臂老者终于用手中的木铲，敲了敲悬挂在伙房屋檐下的一块厚铁板。

“铛！铛！铛！”的清脆鸣响，引的校场上的村卫成员连忙抛下手里的器械，争先恐后的向伙房蜂拥而来，围在一口口半人高的铜制汤桶前，大呼小叫的争抢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