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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单调又无聊的机械一样，不停重复着，日复一日，夜复一夜。</p>
从朝阳东升，到日落西斜。</p>
一刻不停。</p>
而在这个过程中，余琛的脸上，完全没有丝毫变化。</p>
平静，冷漠，毫无情感。</p>
而那天穹之上，先前那些甘愿赴死的猛士们，大多数都已经被各自天人们传送回了宗门。</p>
——他们是想要亲眼见证余琛奔赴那凶险一战。</p>
但望着这一次又一次的屠杀和复活，不少人已经……撑不住了。</p>
干呕声，不绝于耳。</p>
所以金灋和七圣八家的天人们，将他们都送了回去。</p>
天人们并不觉得孩子们的行为有失颜面，因为哪怕在他们自个儿看来，都……只感觉一阵心胆发寒。</p>
当然不是因为眼前血腥的场景和好似炼狱一般没有尽头的屠杀。</p>
他们毕竟是天人之尊，只要需要，他们也能够做到同样的事，甚至犹有过之。</p>
只是……他们看着那平静到让人头皮发麻的余琛的脸，就感觉一阵发怵。</p>
特别是金灋，烛龙，还有摩柯佛三位。</p>
他们先前对于余琛都相当熟悉，所以下意识先入为主，在印象里将如今这位酆都大帝塑造成了一个没什么架子，平易近人的主。</p>
哪怕有时候霸道癫狂，但也还好。</p>
而直到如今，他们亲眼看到了对方残忍的一面，方才猛然惊醒！</p>
帝主啊！</p>
还是那三位帝主中掌管死亡，拥有世间最可怕的酷刑的酆都大帝！</p>
屠宰场里。</p>
循环的屠杀与复活，仍在继续。</p>
实际上，对于那些一般的大源余孽而言，从上百次的死亡开始，大部分的余孽的神智就已经陆续崩溃掉了。</p>
这种近乎没有尽头的生死的轮回和地府的酷刑并不相同，地府的酷刑主要是痛苦，是那无尽的，无法摆脱的，没有尽头的极致痛苦。</p>
但这种循环往复的被屠杀，又复活，实际上痛苦在其中占据的比例极少，甚至可以忽略不计。</p>
因为余琛出手一直都快准狠，大源的余孽们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太大的痛苦。</p>
真正折磨人的，是“恐惧”和“体验”。</p>
作为生灵，天生的灵魂和本能当中，就已经被铭刻入了对于“死亡”的恐惧。</p>
虽说古往今来也不乏看淡生死，坦然赴死的英雄，但他们能够做到的也仅仅是压抑了这股恐惧而已。</p>
并无法将其消解。</p>
这种恐惧，无法消除。</p>
而每一次从生到死、被屠杀的体验，都会让这种恐惧无比放大。</p>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直接让那些大源余孽的神智崩溃了。</p>
——但实际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幸运。</p>
至少不会那么痛苦。</p>
但辰巳就不一样了。</p>
身为大源时代仅在道尊之下的“圣”，也就是想当做三界的“天人”一般的存在，他的神智可没那么容易就崩溃掉了。</p>
所以他会一次又一次在感受到那名为“死亡”的恐惧地同时，目睹仅剩的同胞在生死当中一次次被折磨。</p>
堪称……酷刑。</p>
在不知多少次的“生死轮回”以后，辰巳早已失去了一切自矜，终于在生与死的轮回之中找到了一个空隙，瘫在地上痛哭流涕。</p>
“够了……够了……足够了……停下来……快停下来……求求你……不要再折磨他们了……不要……不要再折磨同胞们了……”</p>
他的声音沙哑，浑身战栗，眉眼之间更是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张狂和讥讽。</p>
只剩狰狞与绝望。</p>
但余琛的回答，只是又重复了那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p>
抬手，压下。</p>
轰隆隆！</p>
数万团血肉再度炸碎成滚滚血雾，铺天盖地浩荡而起，最后汇聚到那祭台之上，化作血珠，化作血祭的痕迹。</p>
时到如今，已过去了两天两夜。</p>
那灰白色的圆形祭台之上，三成的范围已被璀璨的鲜红所染尽，密密麻麻的血珠平静地躺在上面，标志着至少已经血祭了三千万次。</p>
三分之一，完成了。</p>
而随着辰巳和那崩溃的数万大源余孽的死，血祭的次数，还在不停地增加。</p>
在某一次生与死的空隙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任何回应、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余琛的辰巳，终于失去了一切希望。</p>
他诅咒，怒骂，咆哮。</p>
“魔鬼……”</p>
但下一刻，砰！</p>
漫天血雾，再度炸碎开来！</p>
又死一次！</p>
复活以后。</p>
“你……你是魔鬼……”</p>
砰！</p>
“你是恶魔……”</p>
砰！</p>
“你不得好死……”</p>
砰！</p>
“你当受炼狱之苦……”</p>
砰！</p>
“让吾来！吾来填满剩下的血祭次数！”</p>
砰！</p>
“放过他们！”</p>
砰！</p>
“放过他们啊！”</p>
砰！</p>
……</p>
整个天葬渊上，沉默而死寂。</p>
只有那血肉爆裂炸碎的声音以及癫狂的辰巳的咆哮和怒吼。</p>
一次又一次，回荡不绝。</p>
令人胆寒。</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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