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861【真正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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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五年前李端下令改制京军，将南衙十二军拆分整合为三大京营，各营之间的竞争便逐渐升温。</p>

金吾大营在雍丘之战中大出风头，陈澜钰率三万精兵长途跋涉两千余里，完成不可思议的奇袭抄截，成为压垮庆聿恭所率景军的最后一根稻草。</p>

武威大营略逊一筹，但也不算寸功未立，他们在张旭的率领下开赴西南边疆，以两万余兵力击溃南诏国的十万大军，帮助大齐在最艰难的时候稳住阵脚，凯旋之后自然扬眉吐气。</p>

骁勇大营同样想建功立业，于是他们追随韩忠杰北上，与靖州边军一同扛起北伐大旗，却不想考城之战损失惨重，近两万士卒饮恨沙场，韩忠杰更是因此被打落尘埃。</p>

不过正因为韩忠杰的垮台，元行钦才能顺势上位，从协助韩忠杰的行军总管一跃成为统领五万兵马的实权主帅。</p>

如今的骁勇大营和韩忠杰在时有了很大不同，三位都指挥使和六位副指挥使都是京军中的老面孔、和元行钦关系很亲近的武将。</p>

换句话说，他们和锦麟李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么是李适之暗中推上来的亲信，要么早早就被李家的贿赂拖下了水。</p>

虽然李适之没有办法将骁勇大营所有将官都换成自己人，但是依靠元行钦和这些主将，已经足够驱使营内五万大军。</p>

日上三竿之时，元行钦召集各军将领开会，因为今天许太后和李适之将在宫里清算陆沉，虽然五万禁军足以掌控皇宫和京城，但是李适之不敢过于大意，提前让元行钦做好突发意外的准备。</p>

骁勇大营有两处驻地，一处距离京城北门有十四五里，另一处则在北面二十余里，因为这段时间京中局势紧张，五万兵马全部驻扎在距离京城更近的驻地。</p>

节堂之内，军议已经结束，元行钦正在闭目养神。</p>

一阵急促又杂乱的脚步声突然响起。</p>

元行钦睁开眼，便见麾下亲兵队长带着一人快步走了进来。</p>

他不由得双眼微眯，坐直身体问道：“怎么了？”</p>

“元伯爷。”</p>

李锦山面色发白，拱手一礼，喘着粗气说道：“京中出事了，禁军左军副指挥使乔山打开东门放锐士营入城，这支骑兵随即去了皇宫，途中没人能阻止。”</p>

元行钦面色剧变，立刻问道：“陈澜钰和金吾大营何在？”</p>

“小人不清楚。”</p>

李锦山摇了摇头，旋即解释道：“三千骑兵固然勇猛，守护皇宫的万余禁军同样不是弱旅，锐士营应该不敢冒然进犯皇宫。但是这意味着变数极大增加，小人等不及老爷的密令，又怕别人无法取信于伯爷，因此第一时间赶来报信，请伯爷速做决断。”</p>

元行钦眉头紧锁，他这里确实有一份李适之准备的调兵懿旨，以便他在关键时刻领兵入京，然而踏出这一步就意味着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p>

直到此时此刻，李适之和许太后都想通过光明正大的方式，先争取到满朝文武的支持，然后再解决陆沉和萧望之，这样一来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隐患，往后能走得更加稳健。</p>

一旦他直接带兵入京，那就是撕破面皮刀兵相见，没有任何借口可言。</p>

他只思考了很短的时间，便寒声道：“传令各军主将，随本帅入京诛灭叛逆！”</p>

亲兵队长当即领命而去。</p>

李锦山正色道：“多谢伯爷。”</p>

元行钦摇头道：“不必言谢，这是我应尽之责。”</p>

约莫两刻钟后，一直枕戈待旦的骁勇大营五万军卒开始向南奔行，长威军作为先锋开路，元行钦亲率主力紧随其后。</p>

行出约七八里，还看不到京城雄伟的轮廓，前方的先锋大军却突然停了下来。</p>

元行钦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详的感觉猛地上涌。</p>

数骑飞速折返，来者竟是长威军都指挥使曹泽，只见他神情凝重地说道：“伯爷，临江侯率数万兵马挡住了我们的去路！”</p>

元行钦只觉眼前一黑。</p>

其实在得知锐士营闯入京城的时候，他就意识到金吾大营出了问题，但是心中还存着几分侥幸之意，万一锐士营只是出其不意地闯出金吾大营的包围圈，亦或是陈澜钰采取中立的态度，不肯卷入这个漩涡，那么局势就还在可控的范围内。</p>

“伯爷！”</p>

曹泽与另外两位赶来的都指挥使焦急地喊着。</p>

元行钦尽力平复心境，抓紧缰绳道：“走。”</p>

众将连忙招呼亲兵跟上，百余骑快速绕过长威军的阵型，来到前方开阔处。</p>

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元行钦的心不断往下沉。</p>

只见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上，金吾大营三支军队组成严整的防御阵型，虽然他们无法携带拒马之类的器械，但是元行钦麾下的兵马又没有成建制的骑兵，想要强行突破对方的大阵无异于痴人说梦。</p>

当然，金吾大营不可能将这片平原堵得严严实实，问题在于对方不是木头人，如果元行钦指挥大军绕行，陈澜钰自然会做出相应的调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