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842【似真似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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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熹之时。</p>

陆沉缓缓醒来，胸前是一截粉嫩藕臂，还好现在已是七月上旬，不至于受凉生病。</p>

他转头看了一眼，顾婉儿正睡得香甜，于是将她的手臂放回被子里，轻手轻脚地起来。</p>

“夫……夫君，你醒了？”</p>

顾婉儿睡眼惺忪地看着陆沉，然后清醒过来，挣扎着起身披衣。</p>

陆沉笑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p>

“夫君今日不是要入宫么？妾身要帮夫君准备。”</p>

顾婉儿满面慵懒之色，动作却很麻利。</p>

其实她一开始不敢以“夫君”称呼陆沉，毕竟她现在只是厉冰雪的陪房，说实话连妾室都比不上。</p>

依照国礼大于家礼的规矩，她得像其他人一样尊称陆沉为“国公”，再不济也得喊一声公爷。</p>

只不过陆沉觉得亲热之时突然冒出来一句“国公”，实在大煞风景，所以纠正了顾婉儿的称呼，让她在闺房之中以夫君相称，有第三人在场再遵循规矩。</p>

此刻她身披单衣，玲珑有致的身段显露无疑，陆沉不由得打趣道：“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很瘦。”</p>

顾婉儿眼波流转，莞尔道：“那夫君是喜欢瘦一些还是胖一些？”</p>

“你猜。”</p>

“妾猜夫君更喜欢厉姐姐。”</p>

陆沉抬手在她挺翘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马屁精。”</p>

两人说笑着收拾妥当，在丫鬟的服侍下盥洗一番，然后并肩来到后宅偏厅，刚好厉冰雪亦在丫鬟的簇拥中赶来。</p>

厉冰雪笑吟吟地看着顾婉儿，目光中的调侃之意不言自明，顾婉儿低着头略显羞涩。</p>

国公府的早饭谈不上丰盛奢靡，胜在营养搭配口味上等。</p>

三人用完饭，陆沉同妻妾告别，又来到那座院落给陆通请安，随即便在数十名骑兵的护卫下前往皇宫。</p>

同一时刻，天子寝宫。</p>

李宗本站在屏风之后，宁皇后和宫女们正在帮他更衣。</p>

片刻过后，宫女们悉数退下，宁皇后温柔地说道：“陛下，好了。”</p>

李宗本显然也很满意，他主动牵起宁皇后的手，走到长榻边坐下，徐徐道：“皇后可知朕现在是何心情？”</p>

宁皇后虽身处后宫，但是因为天子对她的信任，对外朝的事情并非两眼一抹黑，而且她还知道今日这场小规模的朝会意义重大，有可能会决定朝堂接下来的格局。</p>

她不急不缓地说道：“陛下已经给了秦国公足够的体面，想来他能体谅陛下的难处。”</p>

这一刻李宗本脸上泛起踌躇满志之色，点头道：“是啊，朕对他的要求不高，只盼他能不辜负朕的这片苦心。”</p>

所谓苦心，当然是指他几次三番面对陆沉时选择退让，无论是在韩忠杰是否起复的问题上，还是后续他对陆沉的赞赏和嘉奖，总之足以体现帝王对国之柱石的器重和恩宠。</p>

他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苛刻，没有直接削弱陆沉手中的军权，只希望他能表明自己没有不臣之心，理智地接受朝廷的节制。</p>

宁皇后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万一……万一秦国公心有抵触，您千万不要动怒。”</p>

“皇后放心。”</p>

李宗本淡淡一笑，平静地说道：“当日在御花园里他当面与朕争执，后来更是在朝会上拂袖而去，以至于群臣哗然，朕都没有动怒乃至治罪他，又怎会在今日这个场合发作？其实这小半年过去，朕已经对陆沉的脾气有了非常透彻的了解，大抵能猜到他今天会是何等反应。不过，朕虽不会动怒，却也不会继续任由他胡来。”</p>

宁皇后心中微沉。</p>

李宗本缓缓站起来，正色道：“朕不是在害他，希望他能明白这个道理。”</p>

看着他迈步往外，宁皇后连忙起身相送。</p>

直至御辇离去，宁皇后才收回视线，她姣好的面庞上浮现一抹忧愁，轻轻叹息一声。</p>

辰时初刻，御辇驾临崇政殿。</p>

二十余位重臣同时行礼。</p>

他们之所以来得这么齐，是因为李宗本昨日便让内监去各人府上宣召，今日入宫觐见。</p>

“诸位爱卿平身免礼。”</p>

李宗本语调温和，旋即看向站在萧望之身后的陆沉，微笑道：“陆卿家，近来心情如何？”</p>

这是一句善意的调侃。</p>

现在京中谁不知道陆沉不光娶了厉冰雪为妻，连曾经名动京城的花魁清倌人顾婉儿也被他收入府中，可谓尽享齐人之福，令无数登徒子艳羡嫉妒。</p>

再加上天子携满朝高官登门恭贺，这是大齐百七十年历史上颇为罕见的显赫场面。</p>

殿内重臣无不面带笑意，就连一贯面色沉肃的薛南亭都饶有兴致地看着陆沉。</p>

“陛下隆恩，赐臣如斯荣耀，臣感激不尽。” 好歹是当朝国公，几句场面话对于陆沉来说不算困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