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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甘氏以及孙氏等人,对视一眼,闻听赵王余孽,脸色多是倏然一变。
甄雪伸手拉过甄晴略有些冰凉的手,担忧道:“姐姐,要不要见见?”
子玉现在来了,等会儿也不知怎么说,就怕姐姐心情失控,再闯入子玉的怀里,那时就不好了。
听到贾珩过来,甄晴原本暗然的目光也恢复了一些神采,凝眸看向晋阳长公主,声音略有几分沙哑,说道:“姑母,永宁伯要过来问桉?”
晋阳长公主轻声说道:“他好像查出了一些线索,可能是过来问问你的吧。”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进入厢房,通禀说道:“王妃,永宁伯请求见王妃一面,询问桉情。”
甄晴闻言,芳心深处一时间酸涩和委屈交织在一起,泪眼朦胧地看向甘氏,低声说道:“娘亲,让他进来。”
她这会儿也想看看他,在他怀里好好哭一场,但现在一堆人,却又不知如何与他说话。
甘氏叹了一口气,吩咐着嬷嬷去相迎贾珩,旋即,屋中的年轻女卷连忙向屏风后避让。
不大一会儿,贾珩举步进入屋内,不仅自己进来,身旁还带了甄溪。
甄溪一身素白衣裙,粉鬓云鬟,那张韶颜稚齿的小脸上蒙着悲戚之色,看向那躺在床榻之上的丽人,纤声唤道:“大姐姐,三姐姐。”
这时,甄兰近前拉住甄溪的小手,轻唤道:“四妹妹。”
说话间,忍不住看了一旁那气度沉凝的蟒服少年,披风之下的手按着宝剑,目光似在思索着什么。
甄雪同样看向那按剑而入的蟒服少年,心头一时间就有些五味杂陈。
姐姐夭折了一子,却造化弄人地怀上了子玉的孩子,还有她……好像也怀上子玉的孩子。
姐姐倒是给他说了,说让姐姐生下来。
可她的事儿,还没有来得及说。
甄溪来到甘氏身边儿坐下,静静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自家大姐,柔弱楚楚的目光中满是心疼。
贾珩也看向那云髻散乱的丽人,经过一夜过去,妖媚、艳冶的脸蛋儿不见光鲜靓丽,周身气息满是哀绝之意。
贾珩面色平静如湖,只是暗暗叹了一口气,看向晋阳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
晋阳长公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时,甄晴见贾珩过来,微微抬起螓首,那双肿成桃子的凤眸,似乎亮了亮,旋即飞快暗澹下来,似火焰跳动之后的熄灭,无疑让人心头一疼。
对上那暗然无神的眸子,贾珩默然半晌,说道:“原是有些关于昨天刺杀的事儿,想要询问王妃一些情况。”
其实这般问着一个母亲,略有一些残忍,而且这么多人,其实他也不想这般问着甄晴,这次进来无非是不想与那些江南官员多做废话,而且也是看看甄晴。
等会儿让人先问着先前看到刺杀之事的王府府卫以及嬷嬷。
甘氏问道:“永宁伯要问什么?”
贾珩解释道:“昨天歹人刺杀的一些细节,关于那些歹人是如何刺杀,还有小王爷是怎么……此事事关重大,不过,王妃现在的情况还不太好,等会儿寻女官出来叙说也就是了。”
甄晴此刻定定看向那少年,睁大的美眸中泪花涌动,不多时,清泪沿着脸颊无声流淌下来。
未语泪先流……
贾珩对上那一双明净、澄澈眸子,心头难免为之触动,轻声说道:“王妃还请节哀。”
甄雪也紧紧握住了甄晴略有几分冰凉的手,低声说道:“姐姐,等好一些再说才是。”
甘氏轻声劝道:“晴丫头,等会儿随着我先回家罢,不管怎么样,家里总归是有着人陪着你。”
驿馆终究是一个伤心之地,还不如返回甄家居住。
甄晴仍是无声泪流。
晋阳长公主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永宁伯,先前提及赵王余孽一事,又是怎么回事儿?”
此言一出,众人都看向那少年,目中见着询问。
贾珩沉吟道:“这次刺杀幕后主使之人就是隆治一朝的赵王余孽,心怀怨恨,才想着刺杀楚王殿下,彼等处心积虑,蓄谋已久,现在锦衣府还在力侦办桉子,此事已向京中去着奏疏。”
然后,说完,看向甄晴,对上那一双凄弱楚楚的目光,贾珩声音轻柔几分说道:“王妃无忧,锦衣府不会放过凶手的。”
此刻,甄晴或许需要的是他一个拥抱,但他却不能如此。
甄晴对上那一双疼惜的目光,忽觉鼻头一酸,似有什么东西在喉头堵着,哽咽道:“劳烦永宁伯了。”
她的命怎么就这般苦?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贾珩看向眉眼笼着阵阵悲痛之色的甄晴,轻轻叹了一口气。
说着,起得身来,向着晋阳长公主说着,告辞离去。
回返厅堂,楚王这会儿面色悲戚,心头却在忐忑地等候着,而其他的江南六部官员早已陆陆续续离去,急着商议对策去了。
楚王正自坐立不安,抬眸见得贾珩从厢房中出来,起得身来,连忙问道:“永宁伯,王妃她怎么说?”
贾珩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王妃哀痛欲绝,什么都没有说。”
楚王闻言,心头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
昨天他真是一时情急,手足无措了。
淳儿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会忍见罹难呢。
王妃定是知晓这一点儿,所以觉得他不是故意的。
贾珩看向楚王变幻不定的神色,目中不由生出一股疑惑,道:“王爷,等下锦衣府卫询问昨天的旁观者。”
楚王叹了一口气,说道:“子玉,昨天场中一片混乱,都在躲避着贼子的刺杀。”
这时,刘积贤从外间匆匆而来,道:“都督,查出了贼子落脚之地,但我们的人赶到之时,已经人去楼空。”
此言一出,楚王以及廖贤、冯慈都惊异地看向锦衣千户。
贾珩道:“随我去看看。”
说着,与楚王拱手告辞,而后领着一众锦衣府卫出了驿馆,返回锦衣府镇抚司的衙门。
此刻,步入后堂,陈潇迎了上去,脸上现出关切,问道:“怎么样?”
先前,担心楚王可能会认出自己,少女就没有随着贾珩一同去驿馆,只是在锦衣府后堂等候消息。
贾珩面色凝重,坐在茶几旁的靠背椅子上,端一杯茶,轻声说道:“还能怎么样,听说事涉赵王,彼等无不惶恐难安,噤若寒蝉,接下来派人仔细调查,先从落脚之地查起。”
现在陈渊逃之夭夭,再想寻找几同大海捞针,除非……
贾珩目光灼灼地看向少女,问道:“潇潇,要不你将他骗出来?”
“他对我已有所疑心,骗不出来的。”陈潇当即坐将下来,转将过来清丽如雪的脸蛋儿,目光眺望着窗外的远处,正是将近晌午,初冬的日光照耀在庭院中,落在假山、凉亭以及梅花树上,思绪纷飞。
其实,先前两人就已闹翻,因为陈潇待在贾珩身边儿,说是隐瞒身份帮着搜集废太子的情报,而陈渊想让少女刺杀贾珩,自是为少女严辞拒绝,并说要借助贾珩之力,寻找废太子遗嗣,自然引起陈渊强烈不满。
贾珩沉吟片刻,看向少女,问道:“潇潇,他会不会将你的身份给泄露出来?”
陈潇凝睇而望向那少年,芳心深处涌起一股暖流,抿了抿粉唇,轻声说道:“他还有不少需借重我之处。”
贾珩目光温煦地看向少女,轻轻握住那只纤纤素手,低声道:“那就好。”
自从昨天之后,感觉潇潇与他对视之间,渐渐才有了一些男女之间的暗流涌动。
之前,那是怎么都撩不动,所以还是得多亲。
陈潇下意识抽了抽手,那张冰肌玉肤的俏丽脸蛋儿上浮起浅浅红晕,心头难免涌起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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