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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府,清江浦
在贾珩召开几次抗洪、表彰内部大会后,让军士休整两日,即行开拔。
这一日,清江浦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一场连绵梅雨过后,天穹宛如碧洗,空气中似乎都充斥着草木的清新气息。
大批百姓站在府城街道之上,从河道衙门之前一直排到淮安府城北城,而淮安府知府衙门的差役以及京营的中护军已经沿路警戒,维持秩序。
其实,这几天分散在淮扬、淮徐等府县各地,驻修河堤的京营官军,也陆陆续续收到当地百姓的热烈欢送。
「永宁伯来了,来了!」
不多时,围拢的百姓喊了一声,顿时人群骚动起来,翘首以望。
此刻,就见官衙檐楼之下,一位蟒服玉带的少年武勋,在一众锦衣府卫的簇拥下,出了官署,其人剑眉朗目,风采绝伦,此刻立身在廊檐下,目光温煦看向一众相送的淮安府百姓。
这时,果勇营参将蔡权从远处而来,抱拳道:「节帅,大军、辎重已在城北列队而毕,随时可以出发。」
贾珩点了点头,道:「有序开拔。」蔡权抱拳应命。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亲卫从远处而来,快步近前,高声道:「大人,内阁赵大学士与两江总督沈大人,江左布政使徐大人,漕运总督杜大人,已携带扈从在北城城门相送大人。」
贾珩闻言,对着一旁的翰林侍讲学士徐开笑着说道:「两江的官员相送,本官还以为他们都只当不知呢。」
徐开也开着玩笑说道:「永宁伯,这是官场例行之仪,赵阁老他们这些礼数还是知晓的。」
这位翰林侍讲已经决意留在地方为官,这次随着贾珩回返开封以后,就前往汝宁府上任知府。
贾珩点了点头,笑道:「走,去见见。」
在淮安府近月,以超品武勋、天子近臣,军机辅臣的身份,携数万京营大军,对包括内阁大学士赵默几人都进行了压制,这几人多多少少都感受到他的作风强势。
这时,锦衣千户刘积贤牵过来一匹马,立定身形,相请道:「都督,上马。」贾珩点了点头,接过缰绳,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手拽过缰绳,笑道:「诸将听令,向北城门行去。」
「得令。」众将齐声应着。
就这般,锦衣卫打起得中军大纛,连同身后一队队如林旗幡,在摩肩接踵、翘首垫脚的百姓注视下,贾珩在大批京营将校、锦衣府卫的簇拥中,浩浩荡荡前往淮安府城北城门。
「永宁伯。」
周围的百姓开始齐声欢呼,也开始向着淮安府城城门口聚集相送。贾珩在马上冲着百姓摆了摆手,倒是没有取下官帽。
此刻,淮安府城北城门,内阁大学士赵默、两江总督沈邡、江左布政使徐世魁、漕运总督杜季同以及漕运衙门的巡漕御史等相关属官,淮安府知府衙门的官员还有一些士绅都前来相送。
不管先前生了多少龃龉,如今河道衙门抗洪一事圆满结束,而贾珩今天领兵离开淮安府,这在整个两淮官场还是欣然乐见的。
内阁大学士赵默此刻与两江总督沈邡坐在凉亭中,两人品着茶,神色不一。
沈邡放下茶盅,两道瘦眉下,苍老精明的目光投向对面的老者,道:「赵阁老,朝廷的圣旨让齐大学士就地讯问户部两员,查察倒卖官粮一案,阁老以为如何?」
赵默面色郁郁,心不在焉道:「本官看了邸报,京里是这个意思。」
相比此事,他反而最担心另外一件事,这位永宁伯携平叛、抗洪等大功,载誉归京,又受到天子厚礼相迎,只怕在京中更为势大难制。
当然,这位赵阁老内心隐隐还有一个不愿
提及的地方,相比永宁伯在南河总督任上的功劳,其在江淮之地的表现就有些平平无奇相形见绌。
沈邡不知赵默对未来朝局的忧虑,目光深沉,低声道:「齐大学士领了这趟差事,整饬盐务势必愈发肆无忌惮,赵阁老,下官听说其早就有意收回南京户部的盐引核销之权,准备收归神京户部或者扬州盐院。」
先前林如海与齐昆,整顿盐务最大的阻力就是南京户部,作为盐引的发放、核销衙门,扬州的盐商,甚至向盐务插手的两江官员,京中的中官,都是南京户部获取盐引,而这一下就断了不少官员的财路。
不少户部中级官员,是通过盐引转卖给盐商牟取私利,同时接受盐商贿赂来获取。
赵默沉吟片刻,说道:「盐税所收之银年年减少,南京户部有懈怠之责,就此收归神京户部,倒也并无不可。」
沈邡眉头紧皱,一时默然。
就在两人说着话时,忽而听到淮安府城北城门起了一阵喧闹,而后就是整齐的「哒哒」马蹄声,沿着青石板路向着众人次第传来。
「永宁伯来了,你我去迎迎罢。」赵默说着,起得身来,离了凉亭。
不管如何,永宁伯重新回京,不再插手地方内政,终究是一桩好事儿,以后再有政争,就等到回返神京城了。
不多时,城门处见着大批锦衣护卫着一个英姿勃发,眸蕴神芒的蟒服少年。
贾珩到了城门,从马上下来,将马缰绳递交给一旁的锦衣府卫,向着几人拱手寒暄着,「赵阁老,沈大人,杜大人。」
赵默等人也纷纷还礼,表面上看去,双方其乐融融,无平日争端。两方寒暄了下,来到凉亭坐下。
赵默打量向对面的蟒服少年,道:「永宁伯此行返京,率千军之重,当约束军卒,以免沿路扰民。」
贾珩点了点头,道:「江淮之地,洪灾过后,尚有灾民需得安抚、赈济,赵阁老坐镇此间,协调转圜民政,职责干系也不小。」
众人闻言,都是面色古怪地笑了笑,觉得两位朝廷大员之言暗藏玄机。
杜季同在一旁笑着打了个圆场,说道:「永宁伯这次劳苦功高,力挽狂澜,如非有永宁伯在清江浦坐镇处置险工,以南河衙门所修堤堰之破败,只怕江左之地,尽成泽国,永宁伯功德无量啊。」
这贾珩一走,河道衙门的人选,不久就会在朝堂上讨论,那时就是他的机会。
江左布政使徐世魁也笑着暖场说道:「是啊,这些百姓都是感佩永宁伯之德,自发前来相送。」
贾珩面色沉静,道:「杜大人和徐大人过誉了,此非贾某一人之力,而是京营将校的用命效死,此次抗洪我京营士卒殁于王事者多达二百余人,中原叛乱,彼等在贼寇肆虐河洛之时,安然无恙,但在并无刀兵之争的江淮却本官回去尚不知如何给二百位弟兄的家眷交代。」
说到最后,声音颇见几分低沉。
在场几位朝廷大员,面色也适时见着肃穆。
这时,恰逢淮安府知府崔庆提起酒壶,斟了两杯酒,递送过来,笑道:「永宁伯,诸位大人,这是淮安本地的绿豆酒,权为永宁伯和大军壮行。」
迎着几人的目光,贾珩端过酒盅,起得身来,高声道:「这杯酒,本帅要祭莫京营阵亡的将校,彼等赤胆忠心,英气长存!」
众人闻言,心头微动,面色多有动容。
在如沈邡这样的老狐狸看来,这永宁伯不愧是武勋出身,这时仍不忘悼念殁于王事的将校,以此激励士气。
贾珩举起酒杯,在众人瞩目中,将杯中酒洒下大地,一众左右护送的将校,面上已见着崇敬之色。
崔庆
又提起酒壶,斟了一杯,双手递送过去,道:「永宁伯,请。」
贾珩接过酒盅,默然片刻,看向一众围观的士绅,以低沉的声音说道:「这第二杯。」
「本官要祭奠这次因水灾罹难的江淮百姓,洪灾无情,黎庶多艰。」
此刻,原本围拢的淮安府士绅百姓,闻言,都是安静下来,神情肃穆。沈邡眯了眯眼,心道,还真是沽名钓誉,惺惺作态。
贾珩面色一肃,将酒盅的酒水倒在地上。
这时,淮安知府崔庆又递送过去一杯,脸色也有几分肃然。贾珩道:「这第三杯。」
说着,顿了顿,目光逡巡向在场的淮安府百姓,以及赵默、沈邡、杜季同周方站着的一众青袍、绿袍的官吏。
「这一杯,本官要敬淮安府城的众位父老乡亲,还有诸位在抗洪中勤勉用事的漕运部院、淮安府下辖府县衙门,河道衙门诸位同僚,如无诸位同舟共济,官民一心,断不会有江左安若磐石,百姓安居乐业。」
原本被叫来欢送京营大军的诸衙门众官吏,原本还有些心思复杂,闻听此言,都是心头震动,只觉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以贾珩今时权势之煊赫,往日性情之强势,能当众说出这番肯定之言,并敬他们一杯酒,在场官吏心头如何不为之感到慰贴莫名?
贾珩再不多言,一仰脖将杯中酒水饮尽。
「永宁伯高义!」「永宁伯豪爽!」
百姓和官吏中发出阵阵欢呼、喝彩声音,一时间将送别气氛也推向了高潮。
赵默静静看着一幕,目光深邃几许,这个永宁伯,究竟是至情至性,还是大女干似忠?
事实上,就是贾珩在江淮等地的强势作风,也给了赵默一种印象,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如果不是因洪汛紧急,几乎以为其仗着戡乱中原的军功嚣张跋扈。
而如今,这等气度,恰恰显示上位者的亲和力,永宁伯不为人知的一面。徐开看着那举重若轻,收放自如的蟒服少年,暗道,永宁伯并非性情严苛,而是因国事不得不如此。
待敬完酒,贾珩转而看向赵默,说道:「赵阁老,天色不早了,大军启程在即,不好多做盘桓,赵阁老还有几位大人也去忙着公务罢。」
赵默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压下心头的一丝古怪,起得身来,拱手说道:「那永宁伯路上小心。」
贾珩这时,目光看向淮安府城的百姓,高声道:「父老乡亲们,不用送了,都回去罢。」
说着,朝围观的百姓摆了摆手。
而后贾珩在大队京营军将、锦衣府卫的扈从下,一队队旗幡向着北方的大批京营骑军汇合。
而淮安府城中的百姓,一直目送着贾珩以及京营兵马的队伍消失在芳草萋萋的官道上,许久才渐渐散去。
而贾珩今天的三杯酒,也随着淮安府的士民百姓,逐渐传扬至整个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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