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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当初珩哥哥教着她们两个骑马的,做梦梦到也属平常,可后面是什么意思?
湘云闻言彻底大羞,脸颊彤彤如火,恼羞成怒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做梦说过这些了。」
后面的话越发细弱,已是羞臊的不行,她也不知昨天做的什么梦,只是觉得一想起来,就羞的不行。
两个人这一路上,同睡一床,时常说笑,比之以往,情谊更为亲密。
事实上但凡共同睡在一张床上,不论男女,情谊都会亲密许多。
探春拉过湘云的手,低声道:「好了,咱们谁也不准再取笑、促狭人。」
湘云「嗯」了一声,分明方才的「互相伤害」,面皮薄的湘云,实在招架不住。
探春道:「云妹妹这几天总是促狭着,也不知是和谁学的?」
湘云笑了笑,忽而道:「当然是和林姐姐学的呀。」探春:「」
而黛玉在这一刻成了两人的快乐源泉。
「林姐姐若是在这儿,非撕了你的嘴不可。」探春嗔笑说着,也撇开方才的事儿不提,忽而叹了一口气道:「那天走之前
的晚上,林姐姐过来屋里和我说,其实也想去河南看看,看看洛阳牡丹,说长这般大,都没去过洛阳呢。」
湘云带着高原红的苹果脸上,笑意微微敛去,轻声道:「姑奶奶不会应允的,林姐姐到京里一晃也许多年了,却只能待在府上玩,比起我来,她反而像是笼中鸟。」
不仅是如笼中鸟待在荣国府,而且眼前只有一个宝玉围绕着打转儿,在没有贾珩的那个世界,说的难听一些,更像是宝玉的童养媳。
「林姑娘以前还好,上京都之前还在路上。」翠缕这时拿过两个女孩儿喝空的茶盅,轻声道。
湘云蹙了蹙秀眉,灵动的大眼睛瞥了一眼翠缕,轻声说道:「那次从扬州过来,沿路景色,也无心去看的。」
少女虽然娇憨烂漫,可却比谁都富有同情心,当初黛玉因母亲辞世,只身上京,也谈不上什么游玩的心思。
侍书将手中的衣裳叠好放在一旁的衣柜中,这位性情爽利,被凤姐所言有其主必有其仆的丫鬟,轻声岔开话题道:「不仅是林姑娘羡慕,府中几房里的哪个丫鬟,哪个不羡慕这趟我们能出来走走,这次,还要多亏了大姑娘。」
身为伺候的丫鬟,也能出来见见世面,游玩东都洛阳,自然引起其他几房丫鬟的羡慕。
而这次随着探春而来的是侍书和翠墨,而湘云身旁的丫鬟则是翠缕。
探春英丽眉眼中,晶莹明眸现出思索,低声道:「云妹妹,你说珩哥哥他现在到哪儿了。」
心底不由想起那封书信,待事罢凯旋,西窗共话戎机。
湘云脸上难得见着认真之色,说道:「应该是往潼关这边儿赶了吧,先前听那位怜雪姐姐说,珩哥哥是派了飞鸽传书的,隔着半天就互传着讯息的。」
探春道:「那想来快到了,侍书,你去和翠缕去看看。」待两人一走,船舱中空将下来。
探春见左右无人,方凑近湘云耳畔,英秀的眉眼中带着几许好奇,压低了声音说道:「云妹妹,你说这位长公主和珩哥哥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对此事也颇为好奇,那位身份高贵的长公主,感觉对珩哥哥十分器重一样。
「什么怎么回事儿?」湘云秀眉弯弯,眨了眨眼,轻声道:「这两天听那位小郡主时常提及珩哥哥。」
显然少女也并非只惦记玩闹,对外间之事无关注。
探春英秀的丽眉蹙了蹙,低声道:「是有些不寻常,我和她说着三国话本的事儿,她句句不离小贾先生。」
珩哥哥有着嫂子,那位郡主纵是过来,府里也没她的位置。
不知为何,这也是这几天不怎么找那位小郡主玩闹的缘故。
湘云苹果圆脸上罕见地见着认真思索,过了一会儿,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也不是咱们操心的事儿,让珩哥哥操心就是了。」
就在这时,外间一道帘子挑起,现出一个上着浅紫灰底子刺绣镶领绯红比甲,下着淡青长裙,脖子上系青莲色绣花汗巾的少女,正是袭人。
袭人笑道:「三姑娘,云姑娘,小郡主过来寻着你们呢。」
这次,元春出来,身为元春屋里的丫鬟,袭人是主动请缨,和抱琴一同过来照顾元春。
贾母也知道袭人是素来妥帖周的,特意叮嘱着元春务必带上袭人,方便照顾着湘云和探春两个。
不多一会儿,小郡主李婵月进入船舱中,看向探春和湘云。
两个小姑娘纷纷从床上起来,看向对面的少女,盈盈见礼道:「见过郡主。」
李婵月轻笑了下,说道:「两位妹妹,私下里不用多礼。」
毕竟是与国同戚的武勋之女,不比寻常百姓之家,
与皇室宗女私下里亲密相处者比比皆是,并无太多繁文缛节。
李婵月坐将下来,轻声道:「马上要到潼关了,等会儿小贾先生应该来接了。」
探春点了点头,明眸闪了闪,暗道,又是一句小贾先生。之后,与湘云陪着小郡主闲聊起来。
时光匆匆,如水而逝。
这一日,正是午后时分,春和日丽,杨柳依依,广通渠上一艘福船乘风破浪,沿河而行。
而潼关前一座渡口旁,数十骑列在一株上了年头的杨树下,鲜衣怒马,旗幡猎猎,眺望着远处。
贾珩端坐在马上,一手执着缰绳,一手在眉下搭起凉棚,抵挡着夏日略有些刺目的阳光,极目眺望远处,但见廖阔的河面上空荡荡,不见一个船影。
放下手,收回目光,思忖着等下要如何给晋阳解释,或者说怎么应对。
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说来,当初还是他主动让咸宁公主随行的,如今荔芷俱,他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身后落后一个马头的距离,是潼关守将参将刘福存,面色恭敬地看向那少年,低声道:「大人,潼关已收拾了驿馆,可供朝廷钦差驾临留宿。」
内务府于外的沿路公文通报中,只说是朝廷钦差过境,并未提及晋阳长公主。
贾珩面色顿了顿,沉声道:「公事当紧,京中的官船就不停留,我等会儿护送着船只,沿河而下,直抵洛阳。」
刘福存也知道潼关诸般招待太过简陋、寒酸,闻言也不纠结,笑道:「那末将就恭送钦差还有大人。」
贾珩点了点头,夸赞了一句道:「刘参将有心了。」刘福存笑道:「大人折煞末将了。」
「大人,船队来了。」就在两人叙话之时先前在三五里外登高而望的锦衣千户刘积贤,领着数骑从榆柳成荫的河堤快马扬鞭而来,高声说道。
贾珩闻言,再次拢目眺望前方河面,面色微怔,只见浩渺的视线尽头见着数个小黑点隐隐约约,不多一会儿,渐渐放大,分明是数艘船只破水而来,心头欣喜,对着一旁的刘积贤说道:「去打旗帜,示意船队。」
刘积贤应命一声,然后拨转马头,「驾」的一声,催动胯下战马,领着几个锦衣卫士,向着福船策马而去。
彼时,晋阳长公主正在福船船室中,独自一人坐在轩窗前,就着午后的阳光,翻看着手中的图册借着一缕柔和日光,依稀可见泛黄图册上描绘两个姿势古怪,紧密贴合的人影,一男一女,栩栩如生。
这位丽人手不释卷,如饥似渴的汲取着知识,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
就在这时怜雪在外间隔着珠帘唤道:「殿下,永宁伯到了,此刻就在堤岸上。」
晋阳长公主先是一愣,心中飞快闪过一念,永宁伯是谁?
许是因为贾珩封号中的某些意义,让这位丽人不喜,在心底深处还没有建立起永宁伯和贾珩等同的条件反射式联系。
不过,待晋阳长公主反应过来,容色微顿,连忙将手中的书册合拢起来,放到船舱一隐蔽所在,整容敛色,向着大厅而去。
刚来到大厅,就见元春从另外一条廊道迎面而来,那张丰润、粉腻的脸蛋儿,笑意繁盛,声音难掩激动,说道:「殿下,他过来了。」
晋阳长公主点了点螓首,容色竟是平静几分,甚至宛覆一层雾霭清霜,幽声道:「就说本宫在午睡,没空见他。」
说着,也不多言,盈盈转身,竟是又回了船舱。元春:「」
愣怔了会儿,醒悟过来,这应是给珩弟的一个态度。
「大姐
姐,珩哥哥来了?」这时,湘云的声音将元春从一种古怪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分明是,其他厢房中的探春以及湘云,也听到贾珩过来相迎的消息,也领着丫鬟,纷纷离了舱室,来到福船的大厅中迎着。
过不多时,从福船上派了一只小舟,载着贾珩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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