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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宏愿
听得赵国栋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女孩子有些不屑的瞅了对方一眼,本欲不说,但是转念一想,这姓赵的看样子听董葳亲戚说官声不错,倒也不能一棍子打倒一船人。
“我姓高,还是你留个电话的好,到时候若是半个月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休要怪我们把事情捅大,现今社会也是法治社会,别以为你们在下边就可以无法无天,真要上了报纸电视,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赵国栋心中一动,脑海中却是如放电影一般飞掠,但是还是没有想起省里边哪位领导有姓高的,听得对方这样口气,也不禁莞尔,这报纸电视若是都像想象中这么简单不经审核就随意报道下边这些事情,那可真就是天下奇谈了,不过此时他倒也不想和对方斗嘴。
好容易送走三人,赵国栋和武紫杉原本想要长谈一番的兴致也没有了,简单说了几句之后武紫杉便告辞,赵国栋也只是告知武紫杉明天上午意见交换自己有些话可能有些重,要她先行和罗耀祖要有个心理准备。
送走武紫杉之后,赵国栋又吩咐桂全友把今日之事记在心中,等到返回怀庆之后便得过问一下这件事情,力争把这事儿能平平顺顺的处理好。
赵国栋从梦中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下边有些湿滑沾腻,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情况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出这种事情,一场春梦居然还能让自己恢复到几年前的状态,实在让他有些意外。
这个时候他已经想起昨晚那个女孩子是谁了、
昨夜春梦中在自己身下婉转娇吟的女孩子有些像那个高姓女孩子,但又像是唐谨,现在他已经想不起了,梦境中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七年前和唐谨轻怜蜜爱的时光中,唐谨浮凸玲珑的娇躯在自己身下百般逢迎,也不知道啥时候变成了姓高的那个女孩子,这一醒来,两相联系,赵国栋终于想起了这个高姓女孩子是谁了。
唐谨的表妹,高志明和的女儿,高婵。
赵国栋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但是却在唐谨的影集里经常见到这个女孩子,只不过那个时候这个女孩子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中学生,而现在七年过去了,这个女孩子已经成了大学生了,没想到居然会以这样一种情形出现在自己面前。
高婵和唐谨长得有些相像,大概是体着她母亲唐玲,也就是唐谨的小姑,难怪自己总觉得有些面熟,都是骨子里有一股子魅人的妖娆劲儿,只不过高婵比唐谨要高一头,这方面高婵倒是体着高志明的优点了。
赵国栋知道高志明现在的情况,就像高志明也知道一样知道自己的变化一样。
高志明现在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三处副处长,七年时间,他终于还是从科长走到了副处长这个位置,干部三处负责全省省辖市副厅级干部以上以及区县一把手正职考察、任免审核,可谓大权在握,赵国栋和他也曾经在省委里边碰见过两次,不过都只是点点头而已。
赵国栋一直以为自己早已经把唐谨的事情彻底冰封起来,但是当高婵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就像是魔王复活一样竟然能在自己心中翻卷起这样大的波澜。
这不仅仅是春梦一场这么简单,赵国栋知道自己内心的感受,七年前的事情就像是深深铭刻在心灵深处的心版上,似乎随着时光沉淀满满长满了模糊的青苔,赵国栋以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自己可以很坦然的忘掉这一切,但是他没有想到一个偶然人物的踏入,居然也可以将那掩盖着伤痕的青苔彻底洗掉,露出仍然血红的伤痕。
赵国栋一翻身坐了起来,换了内衣,重新回到被窝中。
难忘最是初恋情。
有人说初恋不懂爱,也有人说,只有初恋才是真正的爱,其他都不再纯真。
这几年里,赵国栋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一切关于唐谨的消息,三年前童曼结婚他没有去,就是为了躲避,事后他专门去了童曼家作客作为弥补。
有时候觉得自己无比坚强,却恰恰在这一点上放不开,有一个念像毒蛇一样盘蜷在他心间,他不能容忍一个本来完全属于自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怀中,尤其是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第一个。
都说春梦无痕,但是真真切切经历了这刻骨铭心的恋情,能做到无痕么?
高婵的出现甚至影响到了赵国栋第二天点评靖县农村工作的心情,虽然他竭力想要让自己保持高度集中,但是毫无疑问他在交换意见中缺少了平素常有的激情和感召力,这不仅仅是罗耀祖和武紫杉能够感受到,县里班子其他几位同志也都感觉到似乎赵市长有点不在状态。
“赵市长,您好像有心事?”桂全友坐在赵国栋身旁问道,“和昨晚那件事情有关么?”
“嗯,有点关系吧,全友,咱们也走了这十多天了,各县农村情况大同小异,都不容乐观啊。”赵国栋靠在车枕上目光有些飘忽。
“乡村两级债务触目惊心,像青坪、靖县、古楼和武川这种农业大县都是吃饭财政,甚至连保政府干部和教师队伍的工资都很困难,合金会一清理,这又背上一大块债务,去年去年前年把能收的都收尽了,能卖的都卖光了,县乡两级如此,村一级怎么办?还不就是只有硬着头皮多摊派多附加,巧立名目收钱,干群关系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境地了,这固然和基层干部素质有一定关系,但这其中难道就没有半点上边政策缘故?”
“赵市长,怀庆市级财政还能过得去,毕竟还有几大厂在这里撑着,可是县区财政历来拮据,我看主要原因还是县域经济发展滞后,很多领导干部思想僵化狭隘,找不到大项目进来,又不会培育发展私营经济的环境,尤其是乡镇企业出现滑坡倒闭潮之后,税源稀少,这两三年都无甚变化,斩断了原来可以随时从合金会拿钱贷款的这只手,现在还得背负一块债务,当然就觉得过不下去了,一味埋怨中央政策出现了偏差,这也是一种惰性和依赖性。”
桂全友没有附和赵国栋的观点,而是拿出自己的看法。
“唔,你说的也是一方面,怀庆各县县级财政困难是历史沿革下来的老问题,都是农业县,除了归宁因为受到安都那边影响算是勉强实现了转型,包括庆州在内的其他区县都是纯粹的农业县,乡镇企业红火了一阵子,现在也都暮气沉沉,绝大多数都处于要死不活状态,加上合金会这一关,我看这两年这些企业就得关门大半。”赵国栋眉宇深锁,“农村情况更糟糕,基层干部都把主意打在了巧立名目乱摊派上,若是不引起足够重视,我担心迟早要出大事。”
赵国栋这话一出,桂全友也不吭声了,谁都知道这是死结,难道说市里这些领导就不知道?可谁也不愿意揭这盖子因为谁也解决不了这个难题,都这么裱糊着,能拖则拖,能蒙就蒙,只要不出大事就行。
连钱元辉这个分管副市长都装聋作哑,的确也怪不得谁,多种原因造成了眼下这种局面,别的地市情况也都差不多,只不过像怀庆更具体一些罢了。
“唉,全友,有没有这种感觉,到了怀庆这边干啥都觉得不得劲儿?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赵国栋伸了一下懒腰,“我有,今年这种感觉特别强。”
桂全友一凛,振作精神道:“赵市长,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倒是不觉得。”
“真的?那也是我太敏感了吧。”赵国栋无可无不可的道。
“赵市长,我倒是觉得也许你原来在宁陵那边太顺了,啥事儿都觉得手到擒来,也就没啥挑战性了,到了怀庆这边,情况没有那边熟悉,手边上人也没有那么在知根知底,所以可能有些不太适应吧。”桂全友吁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斟酌言辞,良久才又接上话道:“我倒是觉得赵市长你能在这个位置上锻炼一两年是好事,当个常务副市长对你最适合,啥都要接触,啥你也可以扛起来,也是对您的一个难得锻炼磨砺,也算是为你日后进步打基础。”
“全友,你这话可把人捧得打心眼里舒坦,我也不是矫情,进步不进步的啥我也没想那么多,本来像我这个年龄能坐在这一角上已经是一个异数了,再要奢望,就有些贪不知足了。”赵国栋悠悠道:“这只是想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干点事情,为老百姓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其他的我倒没想那么多。”
“赵市长,我看你从年前开始就有些心事,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桂全友也知道自己这位老板是个心气极高目光深远的人物,但却不是那种只顾自己乌纱帽往上翘的角色,也是的确要想做点事情,而自己之所以心甘情愿的从宁陵跟到这里,除了觉得跟着他能上进更快外,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觉得跟着他做事情值得,至少不需要为了前程去蝇营狗苟。
“不完全是。”赵国栋沉吟了一下,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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