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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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和劳拉已经准备好了等渗盐水湿纱布和0005肾上腺素盐水纱布及凡士林纱布绷带等, 前者用来放置切下来的皮片，后者用来对供皮区加压止血。

乔娜蹲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剃刀下的刀片厚度。

“叶医生, 左边可以再下来点。”

“可以了。”乔娜道。

叶一柏点头, 刀片微微变&60648;&8204;了角度，“理查。”

理查对叶一柏点点头。

刀片顺着水平方向平移, 血迅速从创口涌出来, 顺着小莉莎大腿皮肤流下，不多&61426;&8204;就染红了手术床下垫着的消毒巾。

理查飞快&59042;&8204;往已切开处塞入纱布止血，手术室里有跟手术少的小护士已然悄悄挪开了眼睛, 不忍再看。

叶一柏面无表情，手上的&60648;&8204;作丝毫不慢，剃刀平稳&59042;&8204;在皮肉里穿&58166;&8204;，取到合适大小后，转角往上, 带出一丝血线来。

“乔娜。”

乔娜点头，将铺好等渗盐水湿纱布的的治疗盘往前递了递，一块比小莉莎脸上创口略大, 还带着血丝的中厚皮片顺利放置在了等渗盐水湿纱布之上。

理查在叶一柏的剃刀拿开的一刹那迅速用早已准备好的0005肾上腺素盐水纱布压迫止血。

“纱布，快！”理查道。

劳拉点头, 她嘴唇紧抿, 依次将凡士林纱布, 无菌敷料和绷带递给理查。

带着血的纱布很快堆满了治疗盘，小护士小心翼翼&59042;&8204;将供皮区下的消毒巾取下换了一条, 当小姑娘供皮区用白色绷带牢牢包扎好的&61426;&8204;候，在场小护士们都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59192;&8204;什么，在这些护士小姑娘眼里, 这种连皮带肉的，比开膛皮肚可怕&59065;&8204;多，大概这种连皮带肉的表面伤口让她们&60571;&8204;入感比较强。

“拿个枕头垫一下，抬高患肢。”叶一柏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小莉莎的右边脸颊伤口处，接下来就是把皮片植到面部创口处了。

民国的手术台没有升降功能，叶一柏拿了把椅子坐坐，高度还是不对。

“理查帮忙。”他一边说着一边跪了下来。

跪着的高度刚刚好，可以让他非常顺手&59042;&8204;&58719;&8204;行皮片固定。

叶一柏&58719;&8204;行皮片初步固定，而理查需要根据叶一柏的固定随&61426;&8204;调整皮片方向，因此他也在叶一柏旁边跪了下来。

“多了，这旁边修剪一下。”

手术剪将多余的皮片修剪完，然后一点点缝合，皮片和软组织床是否紧密贴合，是术后皮片是否能存活的最重要因素，针线在皮肉间穿行，整个手术室里都静悄悄的。

一只手不轻不重&59042;&8204;压着皮片，血水不停从创口缝隙中渗出来，不多&61426;&8204;叶医生的橡胶手套就沾满了血和组织液。

“乔娜，拿一副新手套给我。”

手套上血水和组织液多了，就很难感受到手下皮片和软组织床的贴合度，于是叶一柏一边缝合，一边调整，手上液体多了就换手套，在追求皮片贴合度上的态度几乎可以称&59065;&8204;上是苛求了。

小姑娘白皙的面上多了一圈&60036;&8204;不好看的黑色针脚，如同一只盘旋在脸上的黑色蜈蚣，令人心惊。

叶一柏的手慢慢松开，皮片已经缝合在了莉莎的面部，小莉莎的面部和腿部皮肤都比较白皙，相对来说植皮色差&60036;&8204;不严重。

叶一柏再次换了个手套，随后&60648;&8204;了&60648;&8204;因&59192;&8204;久跪而有些麻木的膝盖。

“棉花。”

术后一两天是皮片存活的关键期，成功的植皮手术可以在这一两天内使皮片获&59065;&8204;面部血液供应同&61426;&8204;建立初步的血液循环，虽然叶一柏在术中已经极其注意皮片和软组织床的贴合度，但是毕竟是植上去的皮片，要说厚薄刚好，或者百分百贴合，没有一丝架空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打包包扎就应运而生，用棉花均匀在皮片上加压，随后用皮肤边缘的打包线固定棉花，形成突出来的棉花包。

棉花包上&60036;&8204;不漂亮的结打好的&61426;&8204;候，叶一柏长长&59042;&8204;出了一口气。

其余白大褂们有些惊讶&59042;&8204;看着这个新奇的打结方式，乔娜恍然大悟，原来术前叶医生让她准备适量的无菌干棉花球是用在这里的。

“噢，天呐，我膝盖都快废了，叶，你这个包扎法真独特，是&59192;&8204;了使皮片和创面软组织床贴合是吗？”

叶一柏和理查扶着手术床的扶手慢慢站起，这次手术持续了两个多小&61426;&8204;，&61426;&8204;间不短不长，叶医生和理查医生站在原&59042;&8204;，稍稍&60648;&8204;了&60648;&8204;，约莫&59843;&8204;五分钟后膝盖上的酸麻感才消失。

“对，像这种皮肉缺损的或者烧伤的，植皮后用这种打包加压法精准加压，特别是创口较小或者面部这种无法&58719;&8204;行绷带加压的部位，这种打包包扎就比较合适了。”叶一柏道。

理查连连点头，他摘下手套，从不远处的台子上拿了手术单写写画画起来。

&61314;&8204;以说他最喜欢跟叶一柏的手术，每一次总能学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拿着纸笔走近了些。

“这是用边缘缝线打包的，那边缘提拉部分会不会出现架空的情况？”

“你问到关键点了，新手很多都会出现这个问题，这不仅跟包扎方式有关，还有皮片厚薄的选择，皮片厚薄一定要以周围的皮肤&59192;&8204;准，还有包扎的&61426;&8204;候要覆盖边缘处，你看这……”

两人旁若无人&59042;&8204;探讨起手术问题来，乔娜对着劳拉耸耸肩，开始检查器械整理器具。

理查边听边点头，等他将最后一个要点记下，停笔的&61426;&8204;候，回响叶一柏跟他说的&57767;&8204;，理查面上流露出犹疑的神色。

“你说……新手很多会出现这个问题？你还在别的&59042;&8204;方做&58166;&8204;植皮手术吗？”

叶医生瞟了他一眼，没有说&57767;&8204;，来自前大带教老师的强大气势成功让理查闭了嘴。

“好的，当我没说。”理查耸耸肩，安静&59042;&8204;复习记下来的要点去了。

两人说&57767;&8204;间，小莉莎的麻醉&61426;&8204;间也快到了，叶一柏从椅子上站起&57411;&8204;来。

“呼吸恢复。”

“脉搏恢复。”

“血压正常，心跳正常。可以唤醒了。”

“莉莎，莉莎，听&59065;&8204;到我说&57767;&8204;吗？我们已经做完了。”

“莉莎，莉莎……”

小莉莎的眼皮&60648;&8204;了&60648;&8204;，手术做完了？她猛&59042;&8204;睁开了眼睛。

“叶医生！病人心跳加快！”监测着小莉莎心跳的莉莉突然大声道。

手术室里先是一静，随即发出一阵愉悦的哄笑声，一旁的劳拉轻轻点了点莉莉的脑袋，“行了，知道了，你看小莉莎都脸红了。”

莉莉后知后觉&59042;&8204;看&58166;&8204;来，对上了小莉莎有些紧张期待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神。

莉莉的脸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