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5 她老记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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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忙碌充实，时间走得很快。</p>

长坡上新坟又立几碑，送亡魂归乡的引魂曲吹响了一遍又一遍。</p>

元宵这夜，灯火比除夕更璀璨，不知是谁带起头唱的歌，是一首华夏民谣，渐渐的，所有人一起唱。</p>

新送来的两个重伤士兵命在旦夕，夏昭衣没有过去同贺，亲自在此照顾。</p>

遥遥传来得歌声，让一个士兵哭了。</p>

詹宁用巾帕给他擦泪：“别哭！”</p>

夏昭衣站在帐篷门口，闻言转过身走来道：“是疼吗？”</p>

士兵看着她：“阿梨将军，我是江南兵营的人。”</p>

詹宁道：“胡说，你现在是晏军的人。”</p>

士兵的眼泪滚落：“阿梨将军，我如果死了，我不想葬在这里，我的尸体可以回江南吗？我想葬在我们村子后头的桃花林，我长姐便是葬在那的，我是我长姐带大的。”</p>

夏昭衣接过詹宁的手帕替他擦泪，温柔道：“我今夜在此，便是来和阎王搏命的，你的命，我替你保下，你不会死。你长姐的墓，你回去扫，别回去做邻居。”</p>

士兵哭得更加厉害。</p>

夏昭衣掏出一块玉佩，放在他的掌心里。</p>

“这块玉至少二十两，你拿着，待你好了后拿去卖钱，你回家后就能盖宽敞的房子，顿顿有鱼有肉。”</p>

士兵低头看了眼，感激道：“阿梨将军，谢谢你。”</p>

“活下去，今后你有大把的好时光呢。”</p>

詹宁道：“是啊！我们罩着你！等你好了，你衣锦还乡，多威风！”</p>

士兵点头：“嗯！！”</p>

远处的歌声渐渐停了，欢声笑语仍继续。</p>

近午夜时仍有烟火，沸腾的人海鼓掌欢呼。</p>

帐篷外传来很轻的两声“沈将军”，让正在递纱布的詹宁转过头去。</p>

帘子微动，沈冽很轻地走入进来，詹宁小声道：“沈将军。”</p>

沈冽点头，看向正在为伤员切刀排脓的夏昭衣。</p>

夏昭衣没有回头，全神贯注盯着手中细长的刀。</p>

沈冽便在门口站着，没有过去。</p>

如此一站，两刻多钟。</p>

夏昭衣清理好伤口，上完药缝合，在一旁洗干净手，这才转身走来。</p>

沈冽迎去：“阿梨，你不必过来的，我在这里站我的，你忙。”</p>

夏昭衣笑：“谁要你站着，你回去睡吧，明日要赶路呢。”</p>

“明日……”</p>

沈冽淡笑了下，没有说下去，笑意也没有入眼。</p>

夏昭衣唇瓣轻抿：“回去吧。”</p>

沈冽看向两个已经昏迷的士兵：“他们……”</p>

“他们烧得很厉害。”</p>

沈冽止住。</p>

夏昭衣握住他的手：“明日启程，路途遥远，一路也凶险，早点去休息吧。”</p>

她知道，他也有“不舍”二字在喉间，不敢轻易说出。</p>

一些情绪万不能轻易流露，一旦流露，就像是有了一道缺口，会有更多的柔软情绪从这道缺口里倾泻。</p>

沈冽安静地看着她，眉心轻轻蹙着。</p>

许久，他上前一步，将她抱入怀中。</p>

“你今夜达旦，明日定累，便不用送我了，好好睡。”</p>

夏昭衣点头：“嗯。”</p>

沈冽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吻下，又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唇，终于离开。</p>

隔日午时，夏昭衣在帐篷里伏案醒来，身上披着沈冽来时披在外面的大裘。</p>

詹宁说，是沈冽走时为她盖上的。</p>

夏昭衣静了会儿，问：“他可有留下什么话。”</p>

“嗯，沈将军让我好好照顾你，别让你太累。”</p>

“留给我的呢。”</p>

詹宁一顿，摇摇头。</p>

夏昭衣笑了笑：“好吧。”</p>

詹宁忽然觉得有些难过，为他们的分别，却见少女起身，将大裘收好，放在凳子上，她继续去照看伤员了。</p>

她的精心照顾没有白费，两个重伤的伤员在两日后可以坐起来自己吃东西了。</p>

除了他们，这期间又有一批伤员送来。</p>

见妹妹忙得没有停下过，夏昭学忽然很生气，一日没有太多旁人在时，他忍不住低声道：“孙从里太过分了，出去那般久，庆吉关都不管了。”</p>

夏昭衣一笑，声音同样很低：“因为有二哥啊，他知道你能能干，他不在庆吉关，你会替他守好这儿。”</p>

夏昭学没好气道：“我看他是吃准了你。”</p>

夏昭衣知道夏昭学不想她辛苦，笑笑：“也无妨嘛，他是去杀北元兵，不是去玩。不过二哥，我也要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