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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告别了撒旦昆顿后,路西法回到了城堡内。他并没有前去自己的私人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疾风之狼的房间。推开并没有锁上的房门,他步入黑暗的房间里。现在已经入夜,设置在这个空间的魔法将大地笼罩在黑暗的夜空之中。没有亮起照明魔法的房间里,几乎看不清房间中的事物。依靠仅有的一扇小窗外投射进来的点点星光,路西法看到蜷缩在床上的疾风之狼。
“回来五天了……你的伤应该好了。”路西法站在床边,声音略显温和,“我怎么没见你继续修炼呢?”
疾风之狼双手抱膝,将面部深深下去,刻意不让路西法看到自己的脸。他对于路西法的问话,也不予理会,将沉默当做回应。
路西法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吐了出来,说道:“你以为击败了剑炫,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你还有更多的敌人,更多的对手!”
这话依然没有得到疾风之狼的回答,路西法又说道:“当初,我没有让你参加我们魔族军的行动,是因为你毕竟有一颗人类的心,有太多的牵绊。我本想,当你有能力斩断这些牵绊的时候,就让你正式加入我们的行列。想要斩断牵绊,就必须像我们天使或者恶魔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在战场上必须是一个嗜血的修罗!你在之后的一些行动中,虽然会挥剑斩杀天堂军或者一些和自己毫无相干的人类,但是一旦遇到湘岚他们,你拿剑的手都会颤抖!”
“你不懂就别在那里唧唧歪歪!”听到这里,疾风之狼终于按耐不住,抬起头,用充满凶光的血红双眼死死盯着路西法。
“是吗?我不懂……”路西法莞尔一笑,“对,我确实不懂你们人类的感情。就像我的老友大天使说得那样。但是,就算我不懂,但是我依然能够看出来。你和湘岚他们之间,有着难以割舍的牵绊!”
“你在那里胡说什么?”疾风之狼略微低下头,故意不去看路西法。
“所以呢……我觉得这条路似乎不适合你,就换了一条路,故意封印了布雷德的力量,想让你通过提升自己原有的实力,随后再慢慢炼化布雷德的力量,这样才能让你真正变得强大起来。”路西法没有理会疾风之狼,继续道,“但是似乎这个封印持续不了多久了……你体内暗藏的东西,似乎已经蠢蠢欲动了。不,应该说是在保护你!”
“切!”疾风之狼暗骂了几句。
路西法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你记得黄金城堡最后一刻的情形吗?”
“不记得了!”疾风之狼将脸转向墙壁,随口答道。
“那么……”路西法一字一顿道,“剑炫的死呢?”
疾风之狼忽然颤抖了一下,慢慢将头转向路西法,眼中充满了激动的神色:“你说这个干什么?”
路西法顿了顿:“我只是想问你……当他死在你面前时,你……有没有感到难过?”
“你……”疾风之狼咬着牙,两腮的肌肉微微颤抖起来。
见到疾风之狼此等表情,路西法却如释重负般地点了点头,缓缓道:“明白了……”
疾风之狼大声吼道:“你什么意思?你明白什么了?”
路西法微笑道:“我明白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去死!”疾风之狼嘶声骂道,“别弄得自己什么都能看穿似地!其实你什么都不明白!”
路西法摇了摇头道:“是吗?我什么都不明白吗?那么,你说说看,你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我……”疾风之狼欲言又止,两眼露出一丝悲痛之意,嘴里的两排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双手撑在床上,低着头。一股又一股气息从牙齿缝隙中喷出。
路西法转身慢慢走向房门,在门口忽然止住脚步,头也不回道:“我已经知道你想要走的路了。既然你是个优柔寡断,喜欢犹豫不决的家伙,那么身为光辉之星的我就替你把自己想走的路选好,你只要按照这原本就应该属于你的路去走便行了。”旋即,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温和地说道,“回家吧,狼……”
闻言,疾风之狼的表情彻底凝固起来,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已经陷入黑暗的路西法的背影,瞬间说不出半个字来。
路西法感觉到了疾风之狼细微的动作,又道:“剑炫的死……你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但是……那时候的你已经完失去意识了。所以,要想开一点,试着想想怎么去挽回现在的局面。”说罢,他走出了房门。
听到这里,疾风之狼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悲痛的呼声传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透过窗户和房门传到走廊内,甚至传向整个要塞。路西法带着一脸欣慰的微笑,轻轻将房门关上,好让哭声变得小一点。带着一丝喜悦,他漫步走向自己的私人办公室,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貌似……是块手帕。
群魔要塞的这个夜晚,原本是如此寂静,但突如其来的哭声却打破了这片沉寂。无比悲痛的哭声似乎在宣泄,又似乎在表达那份懊悔……
……
次日清晨,一缕温和阳光将黑夜的混沌一扫而尽,照射在大地上。几队魔族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来到群魔要塞的校场上,经过一夜的休整,他们即将开始新一天的训练。
忽然,站在队列最前沿的百夫长看到校场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瘦弱且矮小。他正在做准备活动,似乎将要接受高强度的训练。百夫长惊讶的说道:“疾风之狼……疾风之狼大人!他又开始训练了!”
站在后面的魔族士兵也不顾什么纪律,纷纷站出队列或弹出脑袋,一探究竟。果然,这位百夫长并没有眼花。疾风之狼消瘦的身影的的确确就在校场中间做着准备活动。
幕僚长官不知怎么得也来到了校场上。五天前,当路西法和疾风之狼回到群魔要塞后,他本以为又要开始做沙包,但是之后的五天里,疾风之狼都闭门不出,让他感到自己瞬间解脱了。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身体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似地,来到了校场。令他感到万分惊讶的是疾风之狼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见到这熟悉的,瘟神般的身影,他的额头上顿时竖起三根黑线,心中叹言道:好日子又到头了……
“都在干什么?”不知何时,路西法出现在他们身后!
“路……路西法大人!”魔族士兵们见了司令长官驾到,而且自己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摸样,霎时不知所措,还是幕僚长官和百夫长反应迅速,连忙整队。
路西法对他们这般搞笑的样子,心里也是暗暗讥笑了一番。旋即,他便将目光投向远处的疾风之狼。后者的脸上带着疲惫的表情,似乎一夜没睡,但是却没了以往的犹豫和固执,多了一分稳重。双眸的红光已经暗淡了许多,瞳孔清澈了不少。能够见到他这样,路西法也感到非常欣慰,原本的担心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默默地微笑了一下,随后便对幕僚长官他们说道:“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去训练!”
“是!”百夫长和身后的魔族士兵中气十足地答道,随后立马整齐地走向校场上的训练区域。
幕僚长官对路西法敬了一个罗马式军礼后,待路西法点头示意后,便转身飞奔向疾风之狼:“疾风之狼大人!我来啦!训练马上开始!”
迎着幕僚长官的呼喊,疾风之狼微微抬头,看着前者向自己飞奔而来,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路西法也露出了微笑,心中不禁暗自说道:狼,你们人类真是不可思议的种族!丰富的感情让你们能够产生无穷无尽的力量,心中的执着能让你们战胜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敌人,而我们却不行。你的那份情感甚至让群魔要塞里的魔族们都受到影响。越来越多的魔族士兵开始关心战友。战斗时,他们甚至开始不抛弃受伤的战友,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大天使说得对……一旦有了感情,有了要保护的东西,就会产生无穷无尽的力量,甚至是超越神的力量。正因为如此,你们一族才能够夹在神和魔之间,生存下来……你确实不适合成为魔族,人间才是你一辈子的归宿。
天魔菲妮克丝的话忽然出现在疾风之狼耳边!“你有要保护的东西吗……用你手中的剑去寻找自己应该走的路吧……”正在训练的他忽然迟疑了一下,对面的幕僚长官发现了此事,便停下手中的铁棍。
疾风之狼顿了顿,甩了甩脑袋,对幕僚长官道:“继续吧!”
“好!”
我有要保护的东西吗……
或许现在没有,但并不代表将来也不会有……
杰哥,我不知道当时你为什么放弃生存的机会,而面对我手中的邪神剑……当你倒下的时候,我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好让我有资格完成你没有完成的事情……
爸爸妈妈……儿子还不能回来,因为我有要做的事情……老湘他们比我厉害许多,有他们在的话,你们一定不会有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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