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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抛出来所谓的“超限战”,其战略思想的实质,就是后世恐怖主义在18世纪的一种翻版。
上述的战略思想中,没有骑士准则,为求胜利,可以不牺一切手段。换言之,战争就意味着手段无所不备,战场无所不在,一切武器和技术都可以任意叠加。军事与非军事两个世界间的全部界限统统都要被打破。
这种“非绅士的不人道战争”追求的是全方位战争,不仅仅是军事暴力,更是政治暴力、经济暴力、技术暴力的结合。但不管是何种形式的暴力,战争就是战争,外观的变化并不妨碍任何战争对战争原理的遵循。
同样的,这种战争原理将不再遵循“用武力手段强迫敌方接受自己的意志”,而是“使用一切手段,包括武力和非武力、军事和非军事、杀伤和非杀伤的手段,强迫敌方接受自己的利益”。
多年之后,有人总结说“这是一场没有廉耻,不讲道义,不存在任何国际准则的恐怖主义战争……它改变了战争原有的涵义,让战场无所无在,血腥无处不有,到处都充斥着暴力与恐惧,无论是反抗者还是镇压者,哪一方都感到极度疲惫与无奈。”
……
放在半年之前,穿越者宁可前往鲁尔大公国,做个快快乐乐的德意志亲王,也绝对不会亲自释放这个“潘多拉魔盒”。
然而,身不由己。
一不小心的,安德鲁手中权势与自信心开始不断的膨胀起来。随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胜利,他身上已深刻烙上了一种全新的身份,大革-命时代获益最大的军人代表。
说的更自白一点,如今的安德鲁正在成为1799年的拿破仑,万众瞩目的焦点;而两者之间的区别,或许就差一个“雾月政变”了。
鉴于拿皇的辉煌“专美于前”,穿越者压根就不担心反法同盟的奥地利、瑞典、普鲁士与俄罗斯。那是他清楚上述君主制国家的“软肋”所在,知道在战略战术方面如何应对它们。
而且,安德鲁目前的所作所为,就是拉拢西班牙当小弟,并避免或是拖后与俄罗斯的直接战争。
但英国则不同,即便强大如斯的拿破仑也奈何不得,安德鲁自然心中忌惮。何况他也不想效仿拿皇,前往圣赫勒拿岛上渡过自己的下半生,所以就要想方设法的除掉,或是极大削弱法兰西的最大敌人,英国。
英国那种持续了数百年的议会政治与君主立宪制,乍一看到处都是破绽,但这种政体的实质却拥有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加之英国孤悬海外且远离欧洲大陆,海军舰队与内部凝聚力的强大,几乎变成无懈可击。
所以思来想去,穿越者最终想到大英帝国在18世纪晚期的著名“软肋”,也就只有可怜与顽强的爱尔兰黑帮了。
安德鲁指使军情局去煽动爱尔兰人开展极限战的最终目标,并非是为了帮助爱尔兰的赢得民族独立,而是让大不列颠岛的政治、经济与军事力量都遭受极大破坏,继而迟滞英国工业革-命的发展步伐,为日后法国人迎头赶上,赢得一些宝贵的时间。
对英国使用上述手段看似很不“绅士”,那也是英国人首先犯规在先。在法国西部旺代省与布列塔尼地区所爆发的每一次叛乱,其背后都离不开英国舰队、英国间谍与英格兰银行的协助。
为了平息西部叛乱,法国人已经付出了30万人的巨大代价。想到这里,安德鲁心中的罪恶感也就少了很多。
穿越者真正担心的是在未来,这类恐怖主义出现的“反噬效果”。那是在后世,恐怖主义的最大策动者,是漂亮国;而受恐怖主义伤害最大的,同样也是漂亮国。
不过,这种“杞人忧天”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间,那是安德鲁已默念出路易十五的名言,“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在众人参与的军事会议室上,安德鲁只是将上述“恐怖主义”随口提及了一下,而在随后对皮埃尔的单独召见中,安德鲁继续详细讲述了这种超限战,“国家恐怖主义”的基本理论以及运用常识。
包括如何建立一个军事组织,如何防备间谍渗入,如何保障信息安全,如何恐吓政客,如何收买议员,如何实施绑架与暗杀,如何投毒泰晤士河,制造各种恐慌等等。
在与安德鲁的反复推敲确认后,皮埃尔都一一记录在案。几次会谈之后,相关的笔记就用了好几本。
安德鲁熟知历史,他深刻了解工业革-命对近代英国的重大意义。无论自己所发明创造了何种先进武器,凭借其强大科技实力与工业基础,英国人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加以仿制、改良、甚至是革新。而这一切,都是长时间处于战乱状态下的法国,根本不能比拟的。
为此安德鲁绞尽脑汁,花费了很长时间,有预谋地给爱尔兰人送去“潘多拉之盒”,当这个魔鬼的礼物在英国一旦打开,势必将严重扰乱英国工业革命的发展进程,为法国迎头赶上赢得宝贵时间。
其间,穿越者甚至拟定了一份“黑名单”,至于有何用处,他目前还无法确定,其中就包括蒸汽机的发明者瓦特,水利织布机的发明者卡特赖特,利用滑动刀架开创精密车床的莫兹利技师,高压蒸汽机的发明者特里维西克,火车的发明者斯蒂芬森;众多的英国化学家:布莱克、卡文迪许、道尔顿等人;以及英国的物理学家:托马斯-扬、戴维、布朗等……
安德鲁最后阐述的,这才是军事行动的几点设想,基本上与数年后,卡尔诺批准的那种冒险行动区别不大。
事实上,身为上位者的安德鲁,并不在乎“哈士奇”行动的成败,已拥有2800万,未来将突破3千万庞大人口的法兰西共和国,完全承受得起1万法军和6千西班牙盟军,以及数十艘舰船的巨大损失。
那是安德鲁为法国-海陆军拟定的三大军事目标,包括远征爱尔兰,攻打直布罗陀要塞,以及远征埃及和南亚次大陆,这其中,只要成功一个,就是非凡的胜利。
安德鲁真正关心的,是这一场军事行动,到底能够策动多少爱尔兰人敢于抛头颅、洒热血,给予该死的英国佬造成多大的损害。
历史上,爱尔兰人联合会在1796年到1798年发动的第一次武装起义,由于叛徒的告密,很快就被早有准备的英国军警扑灭,包括两位主要领导人沃尔夫-唐恩与爱德华-菲茨杰拉德,克拉克与希尔兄弟这样的中坚分子,纷纷被捕就义,导致起义一下子就失去了他们的组织者。以至于几周之后就被镇压下去。
反倒是约翰-墨菲神父领导的韦克斯福德郡教徒起义军,在“绿带会”一个农民自发组织的支持下,赢得了不少的战斗胜利。不久,起义军进入威克洛山区,并在霍尔特和德怀尔等人的领导下,还打了—了半年多的游击战。
1798年5、6月,虽仍爆发一些零星起义,但缺乏领导,法国的援助又来得太迟,未起作用。起义者虽在韦克斯福德郡取得一些成功,但未能控制这个地区,起义遂告失败。
此外,安德鲁告诉贝尔蒂埃参谋长与圣西尔等人,未来登陆目标的后备方案不得少于三个,其中包括爱尔兰岛科克郡,西南大西洋岸的班特里湾,伦斯特省的韦克斯福德郡,以及……
前30天的作战目标主要是两个:包括在爱尔兰岛的科克郡西南大西洋岸的班特里湾,建立一个滩头阵地;其次从滩头阵地突击,解放金赛尔与科夫等港口,继而占领科克郡府及该郡全境。
还有诱敌计划,为了要骗过英国人,让他们相信法西联军侵入的目标是不列颠岛或是爱尔兰的西北方向,为此要准备一个“荣誉者”的欺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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