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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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安砚书神情一顿，眉心微皱。

安知南看见这一幕顿时笑了：“大哥别着急，回去好好说就是，你又没干嘛，快走吧，再不回去饭菜该凉了。”

“嗯。”

两人快到家时，远远就看见家门口一道身影在张望，脚步自觉加快不少。

“小芯，我们回来了。”

卫芯冲到两人跟前，仔仔细细打量安砚书一眼，松了口气：“回来就好，饭菜热在锅里呢，这会儿吃正好。”

安知南看了安砚书一眼，捂嘴轻笑。

卫了给两人腾出空间说话，安知南很有眼色的坐在堂屋等着。

两人在厨房，一个拿碗筷，一个负责端饭菜。

走到门口时，安砚书转身回望卫芯，温声道：“今日是我没有注意时辰，在书铺看书晚了，让你担心了，日后定不会这样了。”

卫芯拿碗筷的手停顿一下，微微点头：“嗯，你没事就好，日后早些回来。”

“好。”

两人微红着脸一起走出厨房，不同于卫芯的害羞不敢抬头，安砚书则是全程直勾勾望着卫芯，眼神格外柔和。

堂屋里，安知南看着害羞的两人，灵动的转了转眼珠，满脸带笑的说道：“大哥，日后可不能再让小芯着急了，否则我写信告诉奶奶他们去。”

安砚书尴尬的轻咳一声，淡淡道了句嗯以示回应。

吃了晚饭，安知南一直绷着没有同他们说遇见星一的事，躺在床上更是满脑子想着师父他们，也不知道分别这么久他们过的好不好，这京城水深火热，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心力交瘁。

想着想着安知南陷入梦乡，梦见自己成了灵魂状态，飘进京城一座豪华气派的府邸，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安知南心中莫名一跳，紧跟着就见星一不知从哪里出来，手中端着一碗中药，药香浓郁到连安知南都能清楚闻见。

随后便跟在星一左右飘进屋里，穿过门帘飘进内室，床上正躺着一位满脸憔悴的老者，正捂着嘴剧烈咳嗽，过一会儿摊开手依稀能看见老者手中的血迹，惊得安知南心中一跳，赶忙飘到老者身边。

正当安知南伸手想要扶起老者时，双手竟穿过老者身体，安知南望着双手两眼无神。

“南南还没来？”

老者的声音惊醒愣神的安知南。

星一捧着碗放在老者手里，抿嘴道：“南南在老家，收到信来京城也要一两月，廖老您先把药喝了吧，外面的事交给我就行，您好生保重身体，太医说了，您最近不可忧思。”

廖老猛叹一口气，一口喝光药水，这才开口：“早在来之前你我就该知晓，这边的事不是那么简单便能料理的，我的身体我知道，只怕是坚持不到那丫头来了，星一啊，取纸笔来吧。”

星一满脸伤痛，应了声好便出去了。

安知南站在廖老身边拼命叫喊着，可终究廖老听不见看不见，只剩无可奈何。

过了一会儿星一取来纸笔，又从一旁搬来茶几放好，随后在一旁研磨。

廖老手执毛笔，洋洋洒洒在纸上认真书写着，一边写一边忍着咳嗽，落笔的一瞬间再也绷不住，喷出一口血洒在纸上，星一吓坏了，连忙将廖老扶到床上靠着。

“廖老，您先歇歇，我去叫太医来。”

廖老一把拉住星一的手，语气沉沉的说道：“不……不必了，你且把信收好，那丫头来了给她即可，我……我怕是扛不住了。”

“廖老，您再坚持坚持，南南她就快来了，很快就来了，您不是最不放心她了吗，要是她来了您不在了，那丫头指不定多伤心呢，我可哄不住她。”

廖老满眼暗淡无光，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丝笑意：“那丫头……咳咳……性子跳脱，做事顾头不顾尾的……咳咳……我不在了，你要帮我好好看着她，别让人给欺了去……咳咳。”

最后一声咳嗽结束，廖老瞳孔散乱，最后一丝呼吸永远停在这一刻。

“师父！”安知南泪流不止扑到床边，可始终抓不住师父的手，整个心脏疼得抽抽疼。

星一脸上也留下一行清泪，不比安知南的撕心裂肺，星一稳重许多，起身弯腰给廖老仔细盖好被子后，转身将廖老写的血迹斑斑的信收起来，整理好床边乱糟糟的一切后，面无表情出门。

安知南跪坐在床边，捂着泛痛的胸口一直痛哭，丝毫没有注意到星一出去。

“师父！”

安知南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看清所在环境后眼神放空，半晌直接穿衣服出门，刚出房间门就被卫芯叫住。

卫芯穿着里衣披着披风，手拿烛台走到安知南跟前，见她脸色苍白满脸泪痕，担忧的问道：“南南，你怎么了？我在屋里听见你的叫声，可是做噩梦了？”

安知南转头看向卫芯，低声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卫芯看了眼漆黑的天色道：“现在才寅时呢，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

安知南恍惚，梦里的场景太过逼真，导致现在心脏还有痛意袭来，摆摆手开口：“我没事，做了个噩梦，你快回去睡一会吧，我出去溜达溜达。”

卫芯脸上的担忧没有丝毫减少，听见安知南这个时辰要出去更不安心了，想了想说道：“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没事，我穿男装不会有事的，倒是你，穿得这样单薄，赶紧回屋去吧，别着凉了，我转转就回来。”

说完安知南抬脚往门口走。

卫芯拿着烛台站在冷风中静静望着安知南渐渐消失的身影，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响动，卫芯连忙回头。

安砚书同样披着披风从屋里走出来，见卫芯独自站在院子里，不由疑惑：“怎么了？”

“南南刚刚出去了，说出去转转。”

“嗯，那你怎么还不回屋？外面天凉，别伤了风寒。”

卫芯摇头：“我担心她，南南一个人出去多不安全啊。”

“别担心，南南自幼习武，不会出事的，她就是出去转转，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