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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没错,这假币的确不一样!”陆橙道。
陆橙作为广州政治保卫局的工作人员,也涉足过假币的案件。期间林林总总处理过不下几十桩。虽说现在的趋势是敌人开始使用药银来做假币,假银元的仿真度直线上升,已经有了六七分相似,但是在纸币上,假币始终是望尘莫及的假,假得简直根本用不出去。
但是这一张假币却真得异常,不论是纸张、底色、纹理、字体,乃至水印……只要他们想得到的澳洲纸币的特殊之处,这张假币上全部都有。
唯一可以确定它是一张假币的,就是它的面额:拾圆。元老院中央储备银行还从来没有发行面额大于壹圆的纸币。
陆橙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脸色阴沉了下来。道:“我知道这币的来历了。”
“怎么?”
“这是用1633版的粮食流通券拾斤券改得。”陆橙说,“真是聪明!亏他们能想得出来!”
“粮食流通券?”袁舒知一脸惘然。
“对,以前只在海南流通过。”
粮食流通券虽然在货制改革前一度是元老院的法定货币,但实际上只在元老院的实际控制区内流通,两广地面上极其罕见。除了一些经常往来粤琼之间的商人之外,可以说大多数人,包括现在的本地归化民干部都没有见过。这就给了伪币分子可趁之机。
“原来是这样,真币改假币!”
“敌人的确狡猾,眼见印钞技术上突破不了,竟然想出了这么一招!”陆橙不是财金干部,不了解粮食流通券的具体发行和流通情况,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敌人设法搞到了一部分已经被废黜的粮食流通券,把它们改头换面成银元兑换券了。
原本袁舒知来惠州只是为了查假药,现在路上又冒出个假币的新动态,陆橙也不不得不重视起来,决定先给广州的写一份相关的报告。
“老袁同志,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在哪里下榻?”
“某暂且在这里将歇几日,摸摸本地的情况。然后再动身去博罗县城。”袁舒知道,“我打算,当个做帐先生。人也自由一些。”
罗浮山药市距离惠州尚有百里之遥,即使距离博罗县也有六七十里路。调查组在惠州府城里是查不到多少油水的。
这做帐先生是最近才兴起的一个行当。因为财税局推行的新税制,规范工商业税收,原本只是纪个流水账的中小商铺发现无法应对这种新税制新财务制度,不免手足无措。于是这行当便应运而生。
一开始,只是部分店铺的账房参加过财税局举办的新税制新财务培训班之后自己出来兼职,随着业务量越来越大,很多并非账房,但是略通文墨和算盘的人也开始自己报名去参加这种培训,出来之后便为店家“代账报税。俨然成为一种全新的行业。
袁舒知自己有这个证,所以他便想好了以此为业,好处便是可以自由活动,以招揽生意为由出入店铺,不会引人注目。
“这药市不是生意兴隆吗?想必他们账目上出入很大,急需我这样的人才。”袁舒知捻着自己的胡子道,“运气好,说不定还会邀我入伙呢,呵呵。”
“若真有这样的事,你可一定要事先和我们商量啊。”陆橙提醒道,“他们既然敢倒卖元老院的药品,必然是穷凶极恶之徒。”
“这个自然,某还想多活几年呢,不该冒的险,某是绝不会去冒的。”袁舒知点头,“我且在城里盘恒几日,待得路途熟悉,再去药市转转不迟。”
“也好,那我们就早几日先行开拔到博罗县去。到时候我们怎么联系?”
“你们是打出旗号公开去,还是偷偷摸摸的去?”
“我们的公开身份是契卡的飞行检查组,所以肯定是公开去博罗。”
“那一定是下榻在起威的客栈里喽。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们投书信的。”
契卡的飞行检查组每到一地,就会在下榻地设立信箱接受各种告发信函。以这个方法来联络十分方便。
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从临高来的一艘货轮吞云吐雾,劈波斩浪,一路来到了广州新世界外的码头上。
按照船期,虢惠文一早便到了码头,等着这一批“特别用”药品的到来。而负责押送的是制药总厂一名技术员王亮。
郑明姜指明要他来主要是为了鉴定查获的各种乱七八糟药物的成分,目前省港总医院的药房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船只停稳,放下条板。船上搭载的客人陆续下船。这条船因为运送的是重要物资,所以并不对外售票,搭船的全部是归化民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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