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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慌不择路,沿着小潭岸边跑出一里多远,眼前忽然一亮,一片水光宽逾百丈,竟是一座寒气凛冽的大潭。
眼前无路可走,再回头一看,只见一道红影飞速追来,正是方才水中“仙女”。她此刻只是草草披着一件红色短袄,与那杀气腾腾的小脸一般颜色,手里抓着一柄亮晶晶的匕首,可谓来势汹汹,煞气腾腾。可阴差阳错,阿原的目光却不尴不尬地落在她雪白的大腿上。
少女望见阿原的目光,这才想起盛怒之下只穿了一件小衣就追了过来,顿时身形一滞,差点一跤摔倒在地。她使劲拽了拽衣襟下摆,又羞又气,一时怒火攻心,将银牙一咬一挥手中的匕首,一副同归于尽的气势向阿原扑来。
阿原空有一身内力,却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半点生不出抵御之心,眼看走投无路,只能两眼一闭,一头扎进深深的潭水中。
一个猛子扎下去,只觉潭水奇寒,如霜刃刺骨,阿原连忙钻出水面,却已冻得瑟瑟发抖,连抽了几口凉气。好在少女没有追下水,正站在潭边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阿原早已吓破了胆,生怕她再追下来,忙咬着牙关颤声道“仙、仙女姐姐,咱们有话好说。这水凉得很,你穿得那么少,千万别下来了……”
他不说还好,一句“穿得那么少”,少女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气得抓狂,噗通一声也跳进水里。瞧那水性,竟比阿原还强上几分。
阿原叫了一声娘,忙使出吃奶的力气向潭水中央游去。可才游了几下,忽然觉得水下有暗流涌动,差点把他掀了个跟头。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水下急速掠过,如张开了一张黑网。
阿原心中倏然一惊,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听见身后的少女发出一声惊惶的尖叫。
阿原回头一望,只见乌黑的水面一阵翻滚,摇碎无数水中残月。一个巨大的怪物轰的一声窜出水面,掀起一个巨大的浪花,直向少女扑了过去。
阿原吓得大叫一声,定睛一看,那竟是一条黑色的巨蟒,比人还粗上几分。浪花翻滚间,巨蟒几下便将少女死死缠住,就要往水底拖。
少女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举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扎在蟒蛇的脊背上。只见一道红光闪过,瞬间竟在水面上燃起熊熊烈火。巨蟒一阵死命地翻滚,掀起一道道巨浪,猛地将少女甩了出去,闪电一般钻回了水底。
一切如电光火石一般,一阵大浪打过,只剩下翻腾的水面和一股烧焦的味道。少女在水中挣扎了几下,也慢慢沉了下去。
阿原惊得三魂出窍,剩下的七魄来不及多想,奋力游过来一把抓住正在下沉的少女,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划回岸边。
一上岸,阿原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仙、仙女姐姐,你还好吧?我、我认输,要杀要剐随便你了……”
可是,少女一动不动地躺在那,一副毫无知觉的样子。阿原凑过去仔细一看,原来少女早已昏迷,右腿大腿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似乎是被巨蟒咬了一口,虽然没咬实,但那巨大的蛇牙留下的伤口也委实恐怖。
阿原不知那巨蟒有没有毒,但还是依足样子在伤口处吸吮了几下,可接下来包扎却难坏了他。他身上仅存的几根布条实在不能再少了,少女也只穿了一件红色的短袄,华丽的绸缎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阿原也不敢乱扯,只好把她胸前的扣子解开,把下襟拽到伤口的位置,用力一绞。
少女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眉头紧皱,似乎昏迷之中也在承受极大的痛楚。血虽然渐渐止住了,可少女的情况却越来越不妙,不但一直昏迷不醒,而且呼吸急促,浑身冰凉,一边哆嗦着一边头上还直冒汗,也不知是因为中了蛇毒还是被冰凉的潭水激出了伤寒。
若是伤寒就得赶紧取暖吃药,要是蛇毒就得找解毒药,可光溜溜湿漉漉的阿原又能干什么?他愣了一会,这才想起少女的行囊还在方才那堆篝火处,里面如果有药那是最好,最不济也能生火取暖,好过在这束手无策。于是,阿原咬咬牙将少女背起来,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除了小小,阿原还是头一次背女孩,未免有点手足无措。少女虽轻,可手扶在滑腻似酥的大腿上,竟比舞刀弄剑还吃力几分。少女的头无力地垂在阿原肩上,急促的呼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不时吐在阿原颈上,丝丝秀发挂着水珠,更是蹭得他浑身奇痒无比。
短短一里路,阿原汗流如瀑,差不多都要虚脱了,两个馒头一条烤鱼,还不够这一会折腾的。
添些枯枝干草,把篝火重新燃起来,那久违的温暖,让阿原舒服得呻吟了几声。借着火光,阿原仔细翻了翻少女的行李。包裹早已打开铺在地上,方才少女情急时翻得有些凌乱,但终究是少女家的东西,里外几层分得井井有条。
最外边是一些常用的工具,鱼钩火石火绒之类的,还有些零食点心,都被阿原囫囵吞进了肚里。再往里是一些衣物,阿原勉强捡出一套黑色衣裤穿上,解了衣不遮体的困境,剩下的就一股脑全盖在少女身上。
包在最里面一层的是几个木匣,阿原随手打开最上面一个乌黑的木匣,只见里面分门别类装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工具,认识的只有小刀、钩子、绳索一类,其余大部分都不知是何功用,但显然治病救伤派不上用场。
接下来一个黄色的小木匣入手颇为沉重,阿原打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里面竟满是五颜六色的金银珠宝,华彩四溢,映得阿原眼都快花了。匣底还铺着一叠纸制的票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金票银票了。
这副身家拿出来,足以震慑一方富甲,但原大侠见多识广,在望云山庄的密室中金玉满眼也未曾拿过一块金砖,此刻不过暗想“这小丫头还真有钱”而已。
另一个白色木匣最为精致,装的却都是些环佩首饰、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阿原随手扔到了一边。最后那只黑色的木匣最轻,上面镂着古朴的花纹,阿原费了好大劲才打开,里面却是一堆五颜六色、材质各异的小瓶子。
阿原把这些小瓶子挨个打开查看,里面装的应该都是药材,可类别也太多了一点,有汁有液,有粉有丸,五颜六色的,闻起来也是乱七八糟,香甜辛臭俱全。
可怜阿原一生修为都在仙法武学上,医药之道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妹妹师父在乡里可以算半个医者,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可就连砒霜和盐巴都分不清了。
眼看少女呼吸越来越急促,手脚凉得都快像冰一样了,阿原只得一咬牙,把那些瓶子全打开,管它是香是臭,是汤是面,能喝就灌上一口,能吃的就喂上几粒,粉末状的就敷在伤口上。若是这少女精心收藏的都是毒药,那也只能怪她平日里不积德了。
灌完汤药,阿原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少女静静地躺在那,浑身冰冷,脸色苍白,既没了出浴时的嫣红,也没了追杀时的怒意,只是一个病中的小女孩,让人颇为怜惜。
少女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年纪,脸蛋还有些圆,却已不是小小那样的娃娃脸,清秀的眉眼间,依稀有几分丽人的模样。阿原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竟想起妹妹来。一别数月,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乡,萌萌和小小过得还好么?
小小定是好的,想必此刻正横在床上抱着小七的尾巴呼呼大睡呢。而萌萌,只怕还是睡不安稳,会不会又做起噩梦,说起梦话呢?
“娘、娘……您别生气……阿萝知道错了……”
阿原刚泛起一丝乡愁,眼前的少女忽然又开始发热,眉头紧皱,神情痛苦,竟开始说起胡话来。
“嗨,怎么和萌萌一个德行啊?别叫了,叫娘也不管用啊……”看着痴痴梦呓的少女,阿原忽然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似是、似是有些想念那个严苛呆板,面目可憎的妹妹师父……
阿原连忙摇了摇头,用一阵胡言乱语将那情绪打破,回头从少女包裹里翻出一条丝巾,给她擦拭额头脸颊上的大滴汗珠。
那一夜,少女的身子一会烫得像火炉,一会冷得像冰块。阿原也忙个不停,一会紧紧地搂着她烤火,一会又把她抱到潭边用冷水擦拭,嘴里还无聊地应和着她的梦呓。
一直忙到东方微明,少女才慢慢平静下来,呼吸也渐渐平稳,眼看这条命是保住了。阿原这才松了一口气,抱着她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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