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射龙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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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月明星稀。</p>

穿越了时间长河，从布拉格而来的烛骑士，孤身一人走在幽暗破败的街巷中。</p>

夜晚的君士坦丁堡并不安宁。</p>

奥斯曼在阿德里安堡集结大军的消息，瞒不过扼守海峡的君士坦丁堡，他们那规模庞大的运输船队，训练有素的耶尼切里禁卫军，令人望而生畏。</p>

帝国的子民们，最后的罗马人怀着满心忧郁，路过每户人家，都能听到他们虔诚的祷告声。</p>

“我们的主耶稣基督，我呼求您的垂怜...”</p>

“哈利路亚，天父的光辉啊，请降临人间吧！”</p>

相较于萧瑟破败，宛如大农村的君士坦丁堡。</p>

仅一墙之隔的威尼斯租界内，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似乎在举行什么盛大的仪式，令每一个听到的希腊人，都不禁大皱眉头。</p>

即便因为面对共同的敌人，不得不跟威尼斯人暂时和解，但希腊人与拉丁人间仇恨的种子已经根植，利益的冲突也已不可调和。</p>

众多特权，使人们有时不免会想，帝国究竟是罗马人的，还是拉丁人的？</p>

薇薇安娜走过那断壁残垣，走过那倾塌的雕像，缺乏修缮，破败荒废的教堂，文献典籍中记载的美丽花园，苗圃也被菜地，农田所取代。</p>

一些教堂，神龛前，仍有驻足的平民，在结束了一天的农务以后，来此寻求心灵上的慰藉。</p>

一些僧侣们大声宣讲着：</p>

“这是主对世人的惩罚，我们需坦然面对。”</p>

“即便向拉丁人卑躬屈膝，也无法改变大局。”</p>

“我们难道要为了得享尘世的一时安宁，便要牺牲自己的信仰，玷污自己的灵魂吗？”</p>

“罗马终将灭亡，奥斯曼人的灭世黑龙，是撒旦的化身，是世人所无法战胜的末日审判，难道和异端教派联合，便能阻止这种毁灭的命运了吗？”</p>

薇薇安娜似乎有些理解了，明明君士坦丁堡还有五万多的臣民，却只能征召四千余民兵了。</p>

对于守城一方而言，动员率实在不能说有多高。</p>

“所以昨日巨舰存在的意义是什么？”</p>

“在历史的车轮面前，螳臂挡车？”</p>

她抬起戴着白色丝质手套的手掌，一根白色的短烛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撑起微弱的光芒，仅够照亮些许前路。</p>

抛下那令人压抑的枯燥生活，肩负的责任，血脉中与生俱来的义务，任性地逃到另一个时空的烛骑士，似乎变得更迷茫了。</p>

笼中雀鸟，得脱樊笼，第一时间感觉到的不是自由的芬芳，反而有些无所适从。</p>

区区烛火，难以带给人们光明。</p>

薇薇安娜散去了手中的烛，低声叹道：“既然不知该追求何物，便先在舰长大人手下，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好了。”</p>

像个骑士一样，守护弱小，匡扶正义。</p>

尽管骑士文学已经过时了。</p>

前方，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满脸惊惶的士兵大喊道：“有窃贼！快来人啊，抓贼了！”</p>

因为冲的速度太快，他没注意到前方藏在黑暗中的人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捂着剧痛的鼻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p>

散去魔力屏障的女骑士，伸手端起一盏烛台，微蹙娥眉：“窃贼在哪？”</p>

士兵愣住了。</p>

那是怎样一张柔美的面庞啊。</p>

白金色的如瀑长发，从黇鹿兜帽下披散着，精致像瓷器一般的脸上，红唇紧抿，微蹙的娥眉，使脸上的柔美冲散了些，但还是给人一种如诗如画的恬淡之感。</p>

“女...女士，您是？”</p>

“我是皇帝的顾问，你说的窃贼在哪？”</p>

根本没有怀疑对方的身份，士兵毫不犹豫伸手指道：“就在图书馆！我奉命去取射龙弩，却发现那里的守卫已经被杀了，我和同僚们被窃贼围攻，只剩下我一个人跑了出来。”</p>

“喂，请等一下，女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