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元明之战（劳动人民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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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实际上双方人数对比，还是明军这方占优。</p>

草原联军的轻步兵已经压上，他们的武器很粗劣，许多人连一面盾牌都没有，在同明军的交锋当中，完全处于劣势，但可惜的是，也先心目中，这些人本就是用来消耗明军所剩无几的箭矢和火药的。</p>

双方鏖战许久。</p>

鞑靼人的骑兵才开始出动。</p>

随着鞑骑靠近。</p>

明军藏在车垒后的士兵纷纷拿起火铳，起身射击。</p>

“放！”</p>

明军点燃火绳，火铳发出一阵爆鸣。</p>

焰火从铳口喷涌而出，硝烟在明军阵营上飘起一团浓雾。</p>

然而随着火铳爆响，十余鞑骑一头栽倒在地。</p>

一员鞑骑大将，即使身上穿着一套厚实的甲胄，依旧被铅弹轻易洞穿。</p>

许多铅弹贯穿一人还不止，连带着其坐骑，背后的敌人，全部被铅弹射穿，只可惜此时距离尚远，第一轮射击取得的成果有限，敌人冲锋的势头丝毫未被阻拦。</p>

第一排的明军放完铳后，立刻便将火铳交给了后面的士兵，取来一杆已经填好铅子儿的火铳射击。</p>

火铳手后方，还有明军的弩手展开射击，鞑骑阵型大乱，丢下上百具人马尸体后，便回到了草原联军步兵们的后面。</p>

本来，火铳手的队伍后面，还要有马队待命，在火铳手的齐射撕碎敌人的阵型之后，再以骑兵冲锋，这才是明军赖以击败鞑靼，称霸东方世界的战术。</p>

只可惜明军骑兵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了。</p>

原本以明军装备的火器数目，本能组成数目更多的方阵。</p>

但因为这些天连绵冻雨，加之之前火药，火器便有许多保管不当，或是干脆工艺本身便较为落后，故障率极高，此时拿出来对敌根本打不响。</p>

朱祁镇这一朝，明军火器比起成祖时期，反而是退化了。</p>

也先脸上带着冷笑，这么多年来，明元两国爆发过不知多少次战争，往往都是以元廷战败而告终，就算局部取得几次胜利，也改变不了两国国力的差距。</p>

但今天，一切都将改写。</p>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明军簇拥中，竖立着的红白黄黑绿，五杆大纛，是为先天五方旗，是明廷五军都督府的象征，五者齐聚，则代表了天子仪仗。</p>

“南朝军队已经技穷，派马哈尔部的勇士们，准备出击，活捉南朝皇帝，献于我大纛之下。”</p>

大纛是牙旗的意思，不仅明军有，瓦剌人也有，也先使用的大纛，以白色牦牛尾制成，大纛顶部形如三叉戟，若是鞑靼可汗，便会竖起九杆大纛。</p>

随着也先令下，一群坐骑边上，跟着一头头如同个头比草原狼还粗壮一截的猎狗的骑兵，纷纷嘴里发出怪叫，交杂着犬吠冲出阵中。</p>

他们的装备也算豪华，甲胄俱全，使用的箭矢也都是用精铁铸成，都是明国商人贩来的，或是采购自帖木儿国。</p>

“这群该死的鞑贼，陛下，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啊！”</p>

王振心头大怒，他私底下也经营着往草原上贩运盐铁茶叶的生意，跟瓦剌部许多酋长也算是互有来往，之前也先提出和谈的时候，他一度真的信以为真了。</p>

毕竟鞑贼贪婪，只图钱财，放他们归去既不用动刀兵，还能得到明廷厚赐，岂不是两全其美？</p>

朱祁镇狠狠瞪了王振一眼，瓦剌人将他盯得死死的，原定的依靠锦衣卫护送自己出逃的计划，看样子根本就没实施的可能。</p>

“樊将军，你觉得此战结果会是如何？”</p>

护卫将军樊忠低声应道：“陛下无需忧虑，在吾等死光之前，必不让任何一个鞑贼越过我们的防线。”</p>

朱祁镇张了张嘴，长叹了一口气。</p>

说实在的，他跟这些天子亲军并不相熟。</p>

作为皇帝，本该每日点卯，巡视京营，但他上台之后，便将这一规矩给废弃了，他心中也隐隐明白，京营战力变成现在这模样，兵员缺损，训练废弛，武器陈旧，估计也跟这有关。</p>

此时，前方的阵线已经摇摇欲坠。</p>

明军不多的火药，箭矢都快要跌破红线了，原本明军自然也不怕跟敌人近身搏杀，但他们不仅腹中饥渴，许多队伍也早已开出营地，一片散沙，被鞑骑一冲，便再也结不起阵来了。</p>

许多明军都已溃散，四散奔逃，想要逃得一条生路，但两条腿岂能跑过四条腿？</p>

有些有志之士想要停下来组织抵抗，很快就被鞑靼骑兵射翻，砍倒在地。</p>

大批败军被驱赶着冲回己方的营寨，产生了连锁反应，兵败如山倒，一时间不知有多少饥渴交加的明军溃散而逃，试图在这绝境当中寻得一条出路。</p>

朱祁镇就算再蠢，再不通军务，此时哪里还不知道，此战已是凶多吉少了——他本来还觉得土木堡地势开阔，方便大军展开，是一处跟鞑靼人决战的好地方呢。</p>

他下了坐骑，面朝南而坐，铿得一声抽出了腰间佩剑。</p>

“陛下！陛下不可啊！”</p>

王振心头一慌，作为内侍，宦官，他虽说一度把持朝政，堪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实际上他的地位全靠朱祁镇支持，朱祁镇一死，他就连半点活着的价值都没了。</p>

那些文官，武将一个个恨不得食他肉，寝他皮，自己若是落到瓦剌人手里，他们可绝不会花一分钱把自己赎回去。</p>

何况，早听闻那些鞑贼极为粗鲁野蛮，许多好男儿落在他们手中，都可能后庭难保，谷道破裂，更别提他这种无根的阴人了，下场只怕会更糟。</p>

朱祁镇沉默了片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p>

“唉！”</p>

又将天子佩剑收了起来。</p>

他实在下不去这个决心。</p>

他可是皇帝，是九五至尊，天底下最尊贵之人，只要能活着回去，仍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可落到鞑贼手中，自己这九五至尊，又该遭受怎样的屈辱？</p>

如果也先要自己像徽钦二帝一样，袒露身体，披着羊皮被牵着带回草原，难道自己也能忍受吗？</p>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p>

心中再度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打仗，跟他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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