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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成礼与仁执事也看了过去。
洪小宝微笑道:“顺水手法自然是没差了,但你可想过什么时候需要保持肌理完整,什么时候却要反其道而行?”
陈丹微微一怔,为什么用顺水法?这几乎就是下意识的做法啊!想要药性完整,这就是最好的办法啊!
“啧啧,”洪小宝摇摇头,要不是孟成礼在一边,洪小宝不想捞个“对兄长无礼”的名头,这会儿立刻开始嘲讽模式了啊!但洪小宝这会儿只是摇头,但语气中那轻蔑就似一把刀直直捅入了陈丹心口啊!
“你倒是说清楚!”陈丹冷笑道:“我以此法炼丹二十年,还未听说过什么不妥!”
“你知道为什么猪肉要斜着切,牛肉要横着切么?”洪小宝嗤笑道,这种理论那是每个炼药师都知道的,所以不等陈丹回答,又道:“便是因为猪肉肉嫩,若不斜着切便没有什么嚼劲!而牛肉韧,必须要横着坏了肌理,不然咬不动!”
这在场四人都懂啊!但洪小宝就是还没说出为什么这么做不好。
“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啧啧,”洪小宝嗤笑道:“我虽然不精于此道,但此次处理这些药材的手法大多是飞焰法、走线法,这些都是最猛烈的用火法,用意明显,便是要最大程度将材料弄碎!以最猛裂的方式坏了当中结构,而你竟以顺水法此种最大程度保持肌理结构之法,真是……真是……呵呵……”洪小宝最后那几声那真是将想骂又不屑骂的感情表露无遗啊!
陈丹立刻涨红了脸,偏生洪小宝说的在理,他是一点反驳余地也没有,当下只是看向了药骨,想他公布个答案,没想到药骨微微一怔,竟也陷入了思索中,似乎正在认真思考洪小宝这个说法。
陈丹微微一怔,难道师尊也在思考周良说的这方法么?这炼丹一道竟然还有师尊无法肯定的问题?还是说师尊只是为了照顾周良的面子,而做出了这副模样?或者说这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说法来哄骗自己,若是自己连这一个错误都认不出……
陈丹脸色变化再三,渐渐觉得应该是后一种了,这才冷笑道:“一派胡言!”
“哈?”洪小宝愣了愣:“你是猪吗?我都说那么清楚了,还一派胡言?”
“你!”陈丹怒道:“但凡炼药,无不是将药效放至最大的过程,自然便会用上顺水法,你大概不知道顺水法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吧!哼!”说着冷哼了一声。
“你是说顺理法还是沿纹法?还是更古老的单立法?”洪小宝看了眼陈丹,眼神当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陈丹自然知道顺水法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顺理法,还那沿纹法和单立法又是什么东西?沿纹法很直观,便是沿着纹路劈开,但那单立法又是什么东西?当下陈丹冷笑道:“单立法?这又是什么?!恐怕是你杜撰出来的吧!”
“陈丹!”药骨却是喝斥了一声,道:“单立法是上古最强大的炼药手法之一,极限时能将材料每一个最微小的部分单独列出,是以名之单立法,可以说顺水法便是单立法的简化版。”
“……”陈丹面色涨红起来,大觉尴尬,但心中更是愤怒,在他心中,洪小宝能知道这一点,自然是药骨传授的,而自己就没有这种待遇!这什么单立法还是今天头一回听说,不然也不会丢这么个人!
“嘿嘿嘿……”洪小宝本来想接着讥讽几句的,但想到孟成礼在侧,便做出了一副兄长的模样,叹道:“古语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肯定是有道理的,师兄,还是多看看书罢!”
陈丹面色更是涨红,这不就明着骂自己不学无术么!当下胸口憋闷起来,又是难堪又是愤怒,数种感觉混合在一起,几乎要将他身体撑爆炸了一般。
“小宝,这单立法你却是从何得知的?”药骨也是微微有些意外,本来么,像他这种将一生都献给了炼药的老头子知道这东西还好说,但洪小宝才多大呐?就能知道这些远古时期的知识?
“呵呵,就是看得书多了些,”洪小宝嘿嘿直乐:“我自小便想进入雷音阁来着,是以看的杂书九大阁的居多。”
“这样!”药骨点点头,这就好解释了,当下又看向了自己手中药材。想了想,本来他也是以顺水法处理药材的,但这会儿真用了另外一种手法,看似差不多,只是换了个方向,但其实用的力度已然大不一样,不一会儿,那些劈下的小木屑便从牙签似的一小根一小根,变成了如芝麻一般的碎屑。
“这手法可以啊!”洪小宝再一次看得眼热,立刻又开始了想学模式。
而陈丹看了看药骨,也只好以碎鳞法开始处理起这些材料来。洪小宝立刻乐了:“这才对嘛!”
明明是一句夸赞的语言,但陈丹死活觉得这一句刺耳之极,像是大人摸着小孩脑袋说的一般。陈丹今天算是看出来了,师尊让周良来纠错,肯定是私下里传授了他许多自己不知道的手法技能,想纠自己错再简单不过了,而且如果让周良在场里也处理药材倒还好,自己也能纠他的错,但如今他就搁那光站着,早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想通这一环陈丹便有些气苦,心头苦涩之极。只是想着自己此次定要谨慎一些,少犯点错。
洪小宝看着陈丹的面色觉得有趣之极,又指着一处道,“话还没说完呢!你这里怎么又错了?”
陈丹浑身都是一颤呐!下意识道:“哪里?”
“这里啊!”洪小宝指着一处道。
陈丹定睛望去,洪小宝所指处是一个疙瘩,一般木材之上最硬的便是这种疙瘩了,要是受伤后结的,要么是分岔分枝形成的,这东西最是难处理,又硬又韧,一般也没有什么药用价值,只能扔掉。陈丹如今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又会有什么错?”陈丹心头又是一怒,但只是将话憋在了心中,一句话艰难挤了出来:“怎讲!?”
“唉!师兄,你就没想过我们要治什么病吗?”洪小宝叹气道。
“我哪知道!”陈丹心中更怒,他莫名其妙被药骨唤到了这里,说是处理一些药材,要干什么他至少都一头雾水啊!只是陈丹已经咬定今天这个场合定是言多必失的结果,所以只是紧闭着嘴不敢说话。
倒是药骨微微一怔,道:“小宝,你可看出什么了?”
“啥?”药骨问起洪小宝倒是有些不敢说了,只是犹豫道:“我……呃……就是治疠风的原理啊!”洪小宝觉得药骨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但还是试探道:“打鸟用弓,擒蛇用爪,捕蚊用网,目标不同自然会带来种种抓捕方式的不同啊!”
药骨微微点头,道:“那照你说此次治疗疠风的方法会是怎样?”
“疠风若在水里,想必净化水源便成,疠风若是只传染给某种妖兽,那么一一给这种妖兽喂食解药便成,但疠风可比瘟疫都厉害多了,它是无物不染,那么就带来了一个问题:怎么治?”
药骨点点头,“老夫也一直在想着这一点,如今已经有了药方,老夫自信自己应该能一步步严谨实现药方,但为何这么做,药方最终会形成怎样的丹,心中却是一点数都没有啊!”
“这就是死读书的反面教材啊!”洪小宝叹了一口气,道:“据晚辈所猜,这药方所载内容最终不太可能会是一种‘丹’!”
“哦?”药骨微微一愣。
“很简单,疠风传播太广,就算每一亩土地只用上一滴水一粒土那么大的解药,那决计不会是少数,”洪小宝侃侃而谈:“是以,我猜想疠风解药最终的模样应该是水、或者是风。这样,才有足够的量来治疗疠风。”
几位大佬都是微微一愣。
洪小宝又道:“而从目前来看,所用的手法皆是飞焰法、走线法之类的烈火法,是以我想这解药最终的形态应该会是某种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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