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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部长说要让胡景然来讲工作计划,胡景然也毫不客气,立即就接过了话头。梁健在下面,看着这两人,心里却忍不住起了嘀咕。
据他之前的了解,这位胡景然同志和这位国土资源部的古部长好像是师生关系,关系不浅。怎么今天这两个人看上去,似乎有矛盾,不太对付一样。
梁健正疑惑的时候,旁边这位刚才差点跟他吵起来的女人却在不停地发微信,他另一边的那个男人,正在和他旁边的人低声说话。在看看会场里的人,好像认真听胡景然将工作计划的没几个人,大部分人不是在交头接耳就是在低头玩手机。
胡景然的讲话还是挺不错的,比梁健以前听过的大多数讲话都要好。胡景然以前是北京大学的地质学教授,后来调到了地调局,他身上还是有点学者的味道的,所以讲话也带着几分教授授课的风范。
梁健认真地听了一会,碍于他对地调局工作的着实不理解,很多地方都只能听个好听,渐渐的也就走了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旁边的那个女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梁健刚回过神,就听到这女人大声在说:“胡老师,我看过你写的那本有关于地质学的书,只从学术的角度,我还是很崇拜你的,不过,作为一个曾经的教授,有些行为您做出来,实在是让人失望。”
梁健仰头看去,这个女人站在那里,盯着主席台上的胡景然,神情镇定而且自信。
“你是叫金冉冉吧?”胡景然看着她问。
女人点头:“没想到胡老师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金大壮的女儿,想不知道都难。”胡景然忽然说道,虽然脸上是笑着的,可这话的味道却有些不太对。梁健听到,周围有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再看这位叫金冉冉的女人,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你刚才说,我有些事做得让人很失望。不知道,金冉冉同志指的是什么事?”胡景然又问道。
金冉冉哼了一声,寒着脸突然低头看向了梁健:“我希望胡老师今天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解释一下这位梁健同志的事情。这位梁健同志是去年九月份入职我们地调局的,可是,半年过去,今天他是第二次出现在这里吧?不知道胡老师能否解释一下,这半年时间,这位梁健同志被您藏到了哪里?”
胡景然神色不惊,梁健心里却已经平静不了了。他联想今天早上所有的异常,忽然意识到,这会议,搞不定就是一个陷阱。当然,这个陷阱的目标,未必是他。梁健看向台上的胡景然,再看坐在他旁边的古部长,他靠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老神在在。
胡景然看向了梁健。
梁健知道,这是在暗示他可以站出来说话了。梁健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看向这位金冉冉,道:“这位金冉冉女士,您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以冲我来,没有必要在大会上闹,耽误大家的时间。”
“怎么,嫌丢人?”金冉冉眉毛一挑,晲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梁健笑了笑,道:“这有什么丢人的。我之所以半年没来上班,是因为胡局长派我去外面执行了一个任务。”
“任务?”金冉冉冷笑了一声:“什么任务?你说出来,我们大家也听一听。”
“我想你没有这个资格听。”梁健平静地首都哦啊哦。金冉冉顿时脸上一红,羞恼起来。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古部长忽然说话了:“她没资格听,那我想我应该有资格听吧。”
古部长看着梁健,梁健心里微微一沉,他看了看胡景然,他神色依然镇定。见他还镇定,梁健稍微放松了一些,就按照之前胡景然交代的说了出来:“古部长应该知道,我之前是在太和市任职的。太和市的地貌在我任职期间有过一些变化,胡局长觉得我对太和比较了解,所以就让我过去做了一些调查。”
古部长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然后道:“你既不是地质学出身,也没有过相关工作经验,让你去做调查?调查什么?调查当地人口数量吗?”
旁边的金冉冉笑了起来:“对啊,撒谎也不打草稿!”
“古部长让我说,我已经说了,如果古部长不信,那我也没办法。”梁健看着古部长说道。
古部长盯着他看了一会,道:“那这样,我问你几个问题,看看你能不能答得上。”
“好。”梁健回答。
古部长没亲自问,而是招手让他秘书过来,照着一张纸,念了几个问题。这几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之前胡景然跟他说过的。梁健记得不是很全,但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问完,古部长沉默了一会后,忽然转向胡景然,问:“胡局长,他说得都对吗?”
胡景然看着他,冷冷反问:“你也是地质学出身,对不对,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古部长脸上掠过一丝难堪,不过转瞬就冷静下来,复又看向梁健,道:“既然是出去执行任务了,那不到岗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明明就是撒谎,古部长,你得……”金冉冉喊了起来,不过话还未说完,就被古部长沉着脸给打断了:“够了!这是会议室,不是菜市场,大喊大叫地成什么体统。金冉冉同志,你要是还有什么疑问,请你待会会议结束后再说。”
金冉冉被古部长斥了一顿,有些不甘,不过也不敢再造次,重新坐了下来。会议又重回正轨,不过,周边窃窃私语的声音却是更响了。
还好,没多久,会议就到了尾声。胡景然他们起身走的时候,古部长忽然站定,叫了他一声:“你待会到办公室来一趟。”
梁健原本是打算会议一结束就离开这里的。这下,只好改变计划。梁健给项瑾发了条短信,告知她要晚一点再过去接她。然后去了胡景然的办公室。
进门,金冉冉竟然也在。她坐在沙发上,正在喝茶。看到梁健进来,哼了一声将头扭了过去。梁健没理他,先后跟古部长和胡景然打了招呼。然后看着古部长,问:“古部长,您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古部长也不请他坐。他的目光在梁健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问:“现在这里没什么外人,你就直说吧,这半年时间,你到底去干嘛了?”
梁健皱了下眉头,古部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看了一眼胡景然,胡景然在喝茶,没看他,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梁健犹豫了一下,答:“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一遍了,古部长您再问还是一样的答案。”
“梁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已经查过了,你半年前去了美国,前天才刚从美国回来,你查太和市的事情,难道还要查到美国去。”
梁健心中一惊,他挂名旷工半年,这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可看这古部长的架势,似乎是刨根问底,不打算轻易罢休。他再次看向胡景然,他依然在慢条斯理地喝他的茶。梁健有些烦躁了,这胡景然的葫芦里,又是卖得什么药。
“怎么?不想解释一下吗?”古部长见他不说话,又问道。
梁健静了静神,看着古部长回答:“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还是那句话,古部长要是觉得我有问题,那就随您处置。”
古部长眉头一皱,这时金冉冉插进话来:“梁健,你怎么跟领导说话的!”说完,又对古部长说道:“古叔叔,我觉得像这种不懂得尊敬领导还不敬岗爱业的人就应该开除。”
“金冉冉,你最好闭嘴。”一直在喝茶的胡景然忽然开口了,他弯腰放下茶杯,抬头看着金冉冉,道:“金冉冉,别仗着你父亲金大壮有几个钱,就以为这地调局是你家开的了,想干什么干什么!”说着,胡景然转头看向梁健:“行了。梁健你回去吧。”
听胡景然这话,似乎他们三人间有不少的故事,而他梁健却像是只猴子一样,被耍了一通。梁健顿时不开心了,他现在心态不似从前,美国那段时间,让他放下了很多以前从政时的一些心理包袱,那些领导在他心目中也就没了以前的一些光环,对于他们梁健更能够用一种平视的目光去看待了。
梁健看了看胡景然,又看了看金冉冉,最后看向了古部长,然后冷冷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三人中间到底有什么事,但是,麻烦你们,想玩别拉上我。我很忙,没时间陪你们这么瞎胡闹!古部长,我是去了美国,至于我去美国干什么,我没必要跟你交代,你要是看不惯,欢迎你随时开除我!”说完,他又看向胡景然,道:“胡叔叔,您是我爸的朋友,我尊敬您。但是今天这事,我觉得您办得可是有些不地道。好了,话说完了,我先走了。”
他扭身就走。
“你站住。”古部长开口喊了一声,话音刚落,胡景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行了,让他走吧。你们要演戏,他也陪你们演了,还不够?”话到最后,胡景然的声音带上了怒气。
梁健脚步顿了顿,没转身,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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