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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一行于十二月初一抵达金州。休息一日后,次日午后便接到了斥候送来的李瑁率大军从蒲州抵达长安北城外的消息。王源当即决定,立刻率少量骑兵去凑凑热闹。无论自己和李瑁之间有多么大的恩怨,但面对的是收复长安这样的平叛大事,须得全面掌握战况。虽然自己一定不会去掺和这趟浑水,但如果李瑁攻城失败,自己可是要去坐收渔翁之利的。
十二月初四日,当长安城下展开激烈的攻城战的时候,王源和高仙芝柳钧等人率一千骑兵就在距离长安以西十里之外的西灵山余脉的一座小山上全程目睹。激烈的战况净收眼底,让众人惊讶的是,李瑁的兵马竟然在攻城一个多时辰后便攻上了城头,而且缠斗了一个多时辰在最可能突破的点上却鸣金收兵了,这教人着实不解。
晚间,在山谷中的野营帐篷里,众人聚拢在一起分析情形。对于上去的战况,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分析着,却也没人能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预测。
王源在火盆上烤着一串树枝串起的肉干,拷到焦脆流油时,放在嘴边刺溜一声全部进了嘴巴,吃的满口冒油。众将领都知道大帅这吃法叫什么,大帅喜欢把肉干这么串起来烤,然后一下子撸进嘴巴里,美其名曰撸串。有一次大帅还说,要是有点啤酒就好了,众人不知啤酒为何物,问了半天大帅也不说。
“贤弟,你今日对李瑁攻长安之战一言不发,不知你以为此战胜负如何?”高仙芝待王源鼓鼓的腮帮子消减了不少后,微笑问道。
王源将满口的烤肉咽下肚子里,一面继续穿着肉块在细枝上,一面微笑道:“这种攻城之法是不顾兵士死活的办法。他这是拿人命当草芥。或许是新募的兵马,没什么战斗力,死了新皇也不心疼。又或者是借的回纥兵马,死了更是不心疼。总之,这种攻城手段,我是做不到的。今日这一战,怕是攻城兵马起码要死伤两三万,守城方我估计起码也要损失一万多兵马。”
“然而他确确实实奏效了啊,一个多时辰,兵马便攻上城头了。若是加把劲的话,或许今日能破城了。不知道他为何要鸣金退兵。”特意从邠州赶到金州见王源的刘德海此次说什么也不回邠州了,跟着王源一起跑来侦察情形,闻听王源此言,刘德海皱眉不解道。
王源摇头笑道:“刘将军,你想的太想当然了。今日攻城兵马能攻上城头,在我看来,那完全是得益于出其不意。在上千架投石车的掩护下,以骑兵冲锋的方式快速接近城下,会让对手措手不及。且今日城头叛军有些轻敌,他们在北城的守军恐不到五万,又分布在十几里长的城墙上,人数明显不足。他们是担心攻城兵马全面进攻北城墙。岂不知东边的几道城门是皇城和大明宫的后院,地形又逼仄起伏,不利于进攻。而无论谁攻打长安,都不会去想着要破坏两座宫城,并且从地形逼仄之处进攻的。史思明漏算了这一点。他若将兵力防守的重点集中在西面的光化景耀芳林三座城门上方的八里城墙上,攻城兵马绝对无法攻上城墙。”
众人沉思点头,将心比心,北面七座城门,四座是皇城和大明宫的后城门。地形居高临下,且宫墙就在城墙之后数十步。即便攻破了城墙,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比城墙还高的宫墙,谁会蠢到去在这种地形去攻城?分散大量兵力去守东边的城门和宫墙,确实有些浪费兵力。
“其实李光弼攻城的选择我觉得也只得商榷。他们选择重点攻击的是芳林门。不错,芳林门外是开阔地带,有利于大军强攻。光化门地处偏西北角。兵马施展不开,这也是实情。但他们为何不选择从景耀门突破?”王源摇头道。
“大概是觉得,永安渠穿景耀门而过,地形分割不利于攻城吧。”高仙芝沉吟道。
王源笑道:“永安渠宽不过八十步,人工挖掘的沟渠水面平静,也不是什么激流。虽然可分割地形,但在这样的沟渠上搭建浮桥不是什么难事吧。而且景耀门临水而立,如果是我的话,我正好利用永安渠传过景耀门的便利,从渠上进攻。在我看来,从永安渠上进攻比之从地面进攻要好了不知多少倍。只要扎上几百艘竹排,用稻草枯木堆满,浇上火油。顺着北风往城门靠近,只要有个几十艘能靠近,点起火来,对城门城墙进行火攻,便可见奇效。即便无法烧毁城门,火势撩逼之下,城门两侧便是突破之处,因为城头兵马无法立足,不是么?”
众将吸了口凉气,这办法可毒辣的很。这火攻之法若是真的实行起来,也许未必能建功破城,但绝对是个突破口。连续火攻数日,花不了多少代价,定能将景耀门焚毁突破。即便永安渠城外建有拦阻船只靠近的设施,但清理那些沟渠中的设施可比攻城简单许多。
“确实是个好办法。景耀门临水而建,用来控制的是从渭水驶入京城进入西市的商船。所以其实并不能经受强力攻击。这么说来,他们的攻击方向倒确实值得商榷。”高仙芝点头道。
“可他们明明攻上了城头,却为何半途而废?”柳钧不解的道。
王源道:“这话问的,他们能破城怎会鸣金收兵?我们在山顶看的真切。叛军增兵之后,攻城兵马已经无法登城,他们的退兵看似是故意放弃,但其实也是无奈之举。要攻破城池,应该在大批兵马攻上城头时便要增兵增援。而攻城兵马并没有那么做。我们都看的很清楚,他们只是派出了七八万兵马攻城,在突破城头之后并未及时增兵,所以待到叛军清理城头的攻城兵马之后,便已经来不及了。我不知道李光弼是怎么想的,确实是有机会的,但他却坐视机会白白溜走了。”
高仙芝默默的看着篝火沉思,忽然道:“我认为有些不对劲。正如贤弟刚才所言,既然要攻城,为何不倾巢而动。反而还留下八九万兵马在后观望?难道说,这是一场佯攻?”
“佯攻?不可能吧,都打的这么激烈了,怎么是佯攻?”刘德海道。
王源怔怔的看着高仙芝,他知道高仙芝可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他能说出佯攻这么可笑的判断,定是因为他心里觉得,这其中有些让他觉得难以索解的地方。
“若说佯攻,他们的目的何在?打的这么激烈,死伤如此惨烈的一场佯攻,那是为了什么?一方面不惜兵士死伤猛攻,一方面又畏首畏尾,岂非自相矛盾?兄长这么一说,我也有所怀疑了。”王源皱眉道。
高仙芝咂嘴摇头道:“搞不懂,搞不懂。今日午后没有进攻,若是明日还不攻城,我便只能断定,这当真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意图。”
王源笑道:“罢了,咱们在这里操碎了心也没用。咱们只看好戏便是。一切总归是会水落石出的。我倒觉得,如果这种攻城继续下去,或许我们该下令神策军立刻开拔,准备接手攻城了。”
……
唐军大营,李瑁的大帐内,一场激烈的争吵正在展开。白天的那场攻城战,在大批攻城兵马攻上城头的那一刻,李光弼看到了胜利的机会。身经百战的他立刻下令全军出击,将这场带着示威性质的攻城变成真正的一场攻破城池之战。
然而,他的军令遭受到了乞扎纳力的拒绝。乞扎纳力拒绝下令手下七万回纥大军全线攻击,没有他的配合,李光弼便无兵可用。乞扎纳力的理由很简单,事前只说此战是佯攻,给对手一个下马威。回纥人只出兵三万,唐军出兵五万,八万大军攻城。半途变卦可不成。乞扎纳力看到了攻城的惨烈,他可不愿将自己的兵马大部分葬送在攻城上。这也是他一开始便受到骨力裴罗谆谆叮嘱的一点。骨力裴罗要他慢慢的来,最好将平叛拖个几年,大唐越乱越好,自己才好从中牟得最大的受益。
李光弼无可奈何,大战之时,他也无暇跟乞扎纳力理论,于是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好的时机错过,从而不得不在败退之前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从午后开始,李光弼便一直在李瑁的大帐里。因为按照计划,在此战之后,便需起早招降诏书,送达长安城中招降史思明。所以李光弼也一直没有机会找乞扎纳力算账。直到天黑之后,当传旨的马振山回来禀报,史思明断然拒绝了招降之事后,李光弼才痛心于上午丧失的那稍纵即逝的短暂的机会。新仇旧怨累积在一起,李光弼要求李瑁召乞扎纳力前来,要和他算算这笔账。
乞扎纳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翘着穿着脏兮兮皮靴的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闪亮的银匕首,在面前的一只羊腿上往下片着烤肉往嘴里塞。李光弼则一脸怒气的站在他的面前,指着乞扎纳力滔滔不绝的指责。
“乞扎纳力,你太过分了。你们回纥人怎地如此不讲信义?本人严重怀疑你们的诚意,你们不是诚心诚意助我大唐平叛,而是来趁浑水摸鱼来了。乞扎纳力,今日你必须解释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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