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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皇帝下朝,在御书房东阁吃了午膳,出来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大臣们都觉得奇怪,方才早朝的时候,皇上说到了水利的成就,还很开心,怎地用了膳出来,便整个不一样了?
今日,苏意和甄士安也在。
苏意和甄士安明显能感受到皇帝的怒气。
且议事之后,皇帝便特意留下了他们二人。
二人对视一眼,都暗自猜测。
其实两人心中都有数了,皇上会对二人生气,大概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陈国公的事情。
只是,皇上早上的时候应该还不知晓的,到底是谁告密了?
“二位爱卿在东浙立下了大功,朕是应该好好奖赏你们的。”皇帝清清嗓子,道。
他眸光在两人脸上巡梭,锐利而克制。
苏意拱手,“臣等不敢居功,是皇上英明,天佑我大周。”
皇帝淡淡地笑了起来,眸光依旧锐利不已,“苏意,什么时候溜须拍马的活儿你都干了?”
“臣说的是大实话。”苏意诚恳地道。
“是么?”皇帝看着他,“这东浙的情况,你们都如实禀报了吗?仔细想想,可还有什么疏漏的?”
两人怔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都摇头道:“回皇上的话,臣等该说的,都说了。”
皇帝冷笑,“都说了吗?朕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想想还有什么没说。”
皇上的话都问到这份上了,其实两人都确定是什么事了。
但是,两人只能装作不知道,毕竟,陈国公是不是奉命去东浙,两人都可以装作不知道。
但是如果把此事说了出来,就意味着大家都知道陈国公是擅自离京入军队的。
因此,两人都一脸茫然,“臣不知道皇上指的是哪件事。”
皇帝显得很失望,冷冷地道:“你们在东浙的时候,没见到陈守业吗?”
苏意心中一沉,道:“回皇上,有看到国公爷,他与我们一同攻入东浙王府,且奋勇杀敌,身受重伤!”
皇帝怒道:“他并未得到旨意,且有官职在身,擅离职守,私自跟随军队前往东浙,是违反军纪,擅违军法着,甄士安,你说该如何处置?知情不报者,又该如何处置?”
甄士安和苏意连忙跪下来,甄士安脸色也有些微变了,他道:“皇上,国公爷这次确实是随军而去了,只是元帅和臣等都以为他是奉了密旨去的,并不知道他是私自行动,因他一直都是先潜伏在军中,直到大战开始的时候才露面,元帅也不知道他来了。”
甄士安没法子,只能先保住瑾宁。
瑾宁是元帅,皇上震怒,她便有知情不报之罪。
苏意也道:“是的,皇上,甄将军所言不虚,若不是皇上说,臣等也不知道国公爷是擅自入军的。”
皇帝对这话自然不是全信,但是总不能迁怒他的两员大将,这一次冲二人发火,只是警示提醒。
他冷冷地问道:“陈守业如今何在?”
苏意回答说:“回皇上的话,国公爷在东浙一役重伤,回到城外,便吐了几回血,无法再移动,唯恐伤了性命,因此,臣暂时把他安置在臣的别院里养伤。”
甄士安看着皇帝的脸色,见他听到陈国公重伤似乎稍稍有些和缓,便忿忿地道:“没想到他竟不是奉旨前去的,他真是疯了不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幸亏是大胜了,若出了什么事,他便罪责难逃了,难怪父亲觉得此人憨直愚蠢,果真如此。”
“是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他为什么要去?”苏意也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皇帝听了两人的一唱一和,怒气消了一半,确实,这次大胜,且陈国公又因此受了重伤,是可以从轻发落的。
只是,到底有欺君之罪,若陈国公没有表态,只当无事发生,他何以立威?
因此,他淡淡地道:“不管出于什么缘由,违反军纪便是重罪,你们二人只当不知道朕已了解此事,且看他伤愈之后,是否知罪,若你们露了此事,朕便罚你们一年俸禄。。”
这话其实就等同告知他们,你回去转告他,朕已经知晓此事,你若想从轻发落,最好是自己来请罪。
苏意和甄士安闻言,心中大喜,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俯首道:“臣等定保守秘密,绝不吐露一个字。”
这一年俸禄,自然是皇上的小惩大诫。
皇上有这话,其实就等于会从轻发落的。
此事,得迅速去告知陈国公才是。
只是皇帝却有心拖延,叫他们心中着急一下,先留了二人在殿内,又传了陈梁晖进来。
皇帝自然也是问同一件事,只是,陈梁晖先前告知过皇帝,说陈国公是回了乡下替母亲选坟地,换言之,陈梁晖欺瞒皇上了。
陈梁晖自然不敢像苏意和甄士安那样,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陈国公的身上,于是,他老老实实地招认了,“父亲因着母亲的死,对妹妹瑾宁一直耿耿于怀,妹妹自出生便被送到了庄子里,前年才回了京城,父女两人感情淡薄,近些日子才好了些,妹妹奉旨出征,父亲原先是不知情,是臣不小心说漏了嘴,父亲担心妹妹没上过战场,没有实战经验,忧心如焚,却又知道皇上命此事秘密行动,不敢入宫求旨意,只得偷偷追上去。皇上,父亲只是爱女心切,也唯恐她坏了皇上的大事,他明知道此去会被皇上降罪,可综上理由,他不得不去,求皇上念在他一片怜女的慈父之情,也有爱国的一片赤胆忠心,能从轻发落,臣有泄密之罪,请皇上重责。”
皇帝对国公府的那些事情也略有耳闻,其实细细思量,也知道这一次陈国公私自去东浙是其情可悯,遂扬扬手,一脸不耐烦地道:“跟这些书呆子说话真是累人,动不动长篇大论,你泄密且对朕撒谎,自然有罪,罚你一年俸禄,去吧!”
陈梁晖闻言,磕头道:“谢皇上恩典,父亲那边……”
“朕自有分寸,你与他的罪名岂能同论?”皇帝不悦了。
陈梁晖不敢再说了,唯恐说多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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