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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许援娇急急忙忙抬头,一撮面条还挂在嘴上,看起来非常地奇趣可爱。“呃,郭先生……”她口齿不清地说,接着站起来。
“有什么事吗?”
“你在吃午餐啊!”他瞧了一眼桌上的纸碗,诧异地杨起眉头。“泡面?”
许援娇好不容易将满口面吞下去,这才擦擦嘴,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啊!国内的泡面很方便、又好吃,我还满喜欢的。”
是吗?望着那兀自冒着白烟的汤碗,倒勾起了他一段回忆。
“可以给我一碗吗?”望着眼前局促不安的许援娇,他忽然开口要求。
“嗄?噢……”呆了一会儿,许援娇才听得懂他说什么。
郭大鹏平时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连水都只喝某厂牌的气泡式矿泉水,可他今天居然想要吃泡面?
虽然觉得奇怪,但许援娇还是快手快脚地去弄了。
几分钟后,她已经捧着碗装面回到办公室,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郭先生,面已经好了,请用。”
郭大鹏拿起筷子、双手合十,将之横放在张开的虎口。“谢谢,我开动了。”
第一次见到这等手势,许援娇讶异地瞪圆眼睛,见到她这么意外,郭大鹏微微一笑。“我母亲是日本人,这是日式礼节。”
说完,便眯上眼睛,似乎很享受地吸取着泡面的香气。
“你很喜欢泡面吗?”见他唏唏苏苏地吃起面来,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神情,她忍不住问。
“喜欢!”他很愉快地回答。“因为这给了我很多美好、而温暖的回忆。”
他的声音很平常,连一丝异样的地方都没有,但不知怎么地,许援娇却可以感受到,那话语中隐约透出的忧伤。
这泡面对他来说,不仅仅只是个平凡的回忆吧!
望着他平静而满足的侧脸,没由来地,她心里竟然觉得好难过。
”郭先生,我可以去帮你买午餐,你要吃什么?”她轻轻地说。
“不用了,这个就很好。”郭大鹏诚心地说。见她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他扬杨眉头。“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不……我只是……不明白。”许援娇老实地说。
“在我很小的时候。”郭大鹏的眼眸隐藏在袅晏烟雾后,里面盛满了无限的思念。“我永远忘不了,在那饥寒交迫的晚上,有一个很好的老先生,不畏惧恶势力给了我温暖。”
他的音调平淡,没有起伏,可是那藏在和缓语气下的,却是深沉的悲袁。
“郭先生……”望着他的侧脸,许援娇突然觉得好难过。
她心疼他眸中透出的怅然与怀念,这样呼风唤雨的一个人啊!竟然会为一碗面而动容。
“为什么,你不是郭家的孩子吗?怎么会挨饿?”她十分不能理解。
郭家的孩子?他几乎要为这句话而失笑了。
“孩子,也有得宠和不得宠的。”他淡淡地说。
被他的语气所震慑,许援娇突然好渴望知道他的一切,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她开口问道:“愿意告诉我吗?”
她不愿意看见他有那样的神情,郭大鹏应该是神采飞扬、洒脱不羁的,一直以来,他都将这种个性发挥得很好,可她却没想到,他也有曾经困苦的一面。
“没什么好说的,都是过去的事了。”
“可是我想听。”她诚恳地说。
望着她纤细的姿容,还有她脸上那过于关心而在意的神情,他心里缓缓浮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
在理智尚未驾驭感情之前,他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记得那是我中学时候的某个寒冷冬夜,因为课业辅导的关系,我迟了回家的时间,没吃到晚饭。那晚,我饿得睡不着,饿到嘴巴发苦、手脚酸软。”
他露出个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原以为就要这样难受地过一晚,没想到,却是平时很少与我接近的园丁阿伯救了我。”
那回忆历历在目,仿佛昨日才发生……
“喏,小少爷!”即使相隔二十多年,老伯脸上皱纹却清晰印在他心中。“俺没啥好东西,不过知道你没吃晚餐,俺泡了一碗泡面给你,垫垫肚子吧!”
年少的他,当时非常受宠若惊,他知道郭太太下了命令,谁跟他接近是要受罚的。他呐呐地说:“若让太太知道了……”
“太太?”老伯忿忿地说:“她真不是个东西,对这么小的孩子也狠得下心,小少爷你别怕,尽管吃了吧!有事俺负责。”
那一晚,在泪水与汗水交织下,他吃到了人生最好吃的一碗面……
“然后呢?” 许援娇温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将郭大鹏拉回现实里来。“你说园丁阿伯救了你,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吃饱,就去睡啦!”郭大鹏突然恢复平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对她眨眨眼睛。
“就这样?”她帐然若失。
“不然你还想听到什么?”
“没有……”许援娇有点闷,她知道他语带保留。可当她看到他审视的眼神时,她才猛然惊觉,自己实在逾矩了。
摸着自己略微紊乱的心跳,许援娇开始觉得自己变得奇怪。探人隐私一向不是她的兴趣,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多知道他一些、多了解他的生活。
自己是昏头了吗?为什么会对郭大鹏浮起这种奇怪的念头?
就好像——
想探查恋人所有一切的那种独占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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