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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符送出去了,那位夫人也离开了。
元晞却不知道——之前,她成功了一块儿祛病符后,急事一忙,顺手将祛病玉符和那几块失败的玉符放在了一块儿,装在一个木匣子中。
她取玉符的时候一时未曾想起,却没有看到,那盒子底层,铺着厚厚的白色粉末。
正是碎裂的玉符粉末。
夫人离开之后不多久,元晞发现推演了许多天都未果的罗盘,突然有了感应,顿时眼睛一亮,匆匆关了门,抱着罗盘便出门了。
而那位夫人,离开后就直接回了家,按照元大师说的,将那块玉符放在一个小锦囊中,贴身带着,除了洗澡,其他时候一应都没有取下。
夫人这样信任元大师,不仅仅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份眼缘,油然而生的好感,还有对方举手投足的大气风范。因着家学渊源,她对玉是极有研究的,元大师递给她的玉符,她入手一摸,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和田玉,温润柔腻。
这样一块玉,少说也要五位数,可那位元大师,却毫不留恋地将玉给了她,且没有开口向她要一分酬金。
夫人活过这么多年,到底不是傻子,不会以为元大师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她眼神中的那份真诚,夫人是真切感受到的,不会有丝毫的质疑。
而钱这种俗物,她也没多谈。
事实上,她给下的人情,是多少金钱都换不回来的。
夫人姓章,自己本身出身名门望族,丈夫身居要职,家族更是与盛家、祁家齐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世家大族。
晚上,她的丈夫回来之后,章女士跟他说了这件事情。
林先生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去质疑章女士才见了人家一面,就给出十分信任的行为,只是建议她多多观望,看看情况。
妻子多年来的压力他是知道的,年过四十却没有子嗣,家中长辈为此抱怨许多,他爱重妻子,一意孤行将问题揽到了自己身上。亏得林先生本身能力过人,稳坐高位不动摇,就算没有子嗣也仍是家族中头号人物,他的兄弟也没有因此而隔阂,无他,没儿子罢。
至于事情的真相,只有两位自己,与贴身秘书知道。
章女士知道丈夫对自己的保护,心中感动,也没有揭穿丈夫的一番心意,只是心里,到底是对这件事情更加上心了,时时寻医问药,求神拜佛,仍然不见起色。
在林先生看来,若是妻子能够从这块所谓玉符中,寻求到一点安慰,也是可以的。
章女士知道林先生没有如自己彻底相信元大师,也不恼,毕竟在面对未知的事物,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质疑。
当晚,她躺在床上,安稳入眠,一夜无梦。
林先生早上起床的时候,条件反射往身边一摸,空荡荡的。
他瞬间坐起,毫无睡意地看向身边,见妻子不在身边,衣服也没披一件就往外走,恰好撞上端着木托盘从外走进来的章女士。
章女士未作粉黛,颜色依旧,年过四十仍然掩盖不去她眉眼间的风韵,反而因为时间的发酵,而更多几分风韵,成熟优雅与真挚纯粹共存,难怪林先生对章女士的感情,多年不见变淡。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起了?”章女士起得早,六点多钟就醒了。
林先生坐回床边,披上睡袍,带上金丝眼镜,儒雅的他这会儿多了居家的气息,对妻子仍然关切道:“这么早起?睡不着吗?”
章女士身体不好,常年手脚冰凉不说,夜里总是睡不安稳。平时来说,林先生七点钟起床,章女士却至少要睡到八点甚至九点。
林先生与章女士是夫妻,自然知道她的老毛病,一般早起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虽然家中保姆都是做了很多年的老人了,却还是不忘吩咐不要打扰夫人。
这会儿,他也有些担忧,以为章女士失眠的情况更严重了。
可章女士神采奕奕,眼中不见一丝倦意,哪儿来的失眠?
“先喝点温水。”章女士将木托盘放在床头,把温盐水递给丈夫,自己则在他身边坐下,“昨晚我睡得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会不会,就是这玉符的功效?”
她提起挂在胸前的小锦囊,一脸期待而真诚地望着丈夫。
玉符挂在身上第一天便有这样的效果,她觉得很神奇。
林先生这次没有质疑,若有所思:“说不准,等几天看看。”
他担心是章女士的心理作用,如果后来玉符没有任何功效,章女士彻底失望,他是十分不愿意看到的,这会儿便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章女士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起身去做早饭了。
之后半个月的时间,她晚上的睡眠都很好。
这让章女士的气色好了很多,不需要吃那些名贵补药便面色红润,精神十足,连带着身子骨也轻了不少,整个人好似年轻了两三岁。
似乎只有两三岁,可是在章女士这种年过四十身体又不好的女人身上来说,一岁就是一个坎儿。
大概是因此,她越发相信是那玉符的功效,整个人的心情也好极了。
就是林先生,也说不出任何质疑的话了,也开始相信,难道真的是那块求来的玉符起作用了?
夫妻两人,一个深信不疑,一个半信半疑,却都决定,继续为子嗣作努力,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成功了呢?
不过章女士也没有忘了元大师,这些天总想着要再去元楼拜访一下元大师。
虽然那位元大师,看着都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年轻,可她的高深莫测,却一点也不会让章女士小觑,轻视她的年龄。章女士很看重她,甚至,有着受不清道不明名的尊敬。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打定主意出门,好些天没来拜访她的一个晚辈,上门了。
“如静,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怎么不来姑姑这边时常坐坐?”章女士很喜欢这位侄女儿,容貌安静乖巧不说,性子也很细腻讨喜。
再加上章女士又没有女儿,总是渴望自己也能有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对张如静就更加疼爱了,逢年过节也总会叫她到自己身边,直把她当成是了半个女儿。
是了,此张如静,便是彼张如静。
章女士虽然口中自称“姑姑”,两人也的确有亲戚关系,可真实的亲戚关系,却并没有这么亲近。就辈分来说,章女士是张如静父亲的远方堂姐,隔了三服,与张如静,就隔了四服了,出了五服就不算亲戚,已经是远得不能再远了。
不过他们这个八竿子打着了的两个家族,算是五服亲戚中比较出息,其中以章女士地位最高。有关系就有走动,有走动就有感情,在利益面前,血缘关系原本就很淡,张家能够攀上这么一棵大树自然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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