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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难怪这么安静。”
“你精神挺差。”白涯直言不讳,“最近日子不好过吧?”
松川阳皱着眉:“甭提了。近来忽然就变了天了……国君不上朝,天天躲在寝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原本十分稳重,这你们也知道——忽然就变了个人,凶恶暴戾,连我姑母都打,根本没人敢劝。”
三人一听,都觉得事情严重了起来。听国母说,他们虽然年龄差距很大,夫妻关系却十分和睦,国君待她也很好,怎么如今忽然变了脸?
“发生了什么?”
“香烛……香烛用完了!”
柳声寒追问:“是那些安神的香烛?成分有什么不……算了,也许你不太懂。”
“我知道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谁跟我说!”松川阳闹脾气似的骂骂咧咧。
“我们能亲自去看么?”她又问,“近来有没有发生过什么需要让我们知道的事。先劳烦您告诉我们,我们才好与国母会面。耽误了国母的时间做不必要的解释,就太失礼了。”
松川阳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他便一五一十将这几天的事说了出来。陛下的香烛用完有一段时间了,香神却迟迟不赏赐新的来。觐见了几次,都说,香阴教忙于另一种香料的研制。这种香料,能让人摆脱世俗的烦恼,忘记一切忧愁,并用快乐来填满空虚,用喜悦来治愈痛苦。为了打发他走,还给国君了一些试验中的香料应应急,有什么
好的不好的身体反应,都记得给教主汇报一声。虽然这听上去……似乎是拿国君当试药的,但还是把他打发走了。
但实验中的药自然有诸多不足。没多久,国君似乎有些失智了,总是嚷嚷着自己是在做梦,自己还没有醒来。若自己再不醒,是会让他真正的家人担心的。那些不知所云的话,国母听在耳里痛在心里,却不能真正地安慰到他。原本国君昨日又要去见教主,教主却说,那是平民百姓造访香苑的时候。在香阴教,众生平等,他若要见,就老老实实排队。国君的性情近来本就不稳定,他一下就生气了,索性赌气不去。可这样一来,苦的还是他。
听罢,三人意识到,恐怕除了他们,还没有任何人知道香神跑路的事。
事不宜迟,他们立刻被松川阳领去见了国母。国母似乎搬了住处,而且门口没有什么守卫了。松川阳进去通知了一声,便出来放他们直接进了门。几人正准备行礼,却听到国母熟悉的声音说,直接坐在桌前便是。
这语气有气无力的。
三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目光在屋内搜寻起来。半晌,他们才注意到国母躺在榻上,并没有下床。帘子已经拉上了,而周围一个宫女也没有。
“您……生病了吗?”
“我没事。”国母轻声说,“你们完成了两个任务,还能活到现在来见我……我很高兴。说实话,我真怕你们也和以前的人一样,一去不回。”
“我们好像回来晚了。”白涯看着脏兮兮的床幔,“您现在状态很差。”
国母沉默了一会。桌子到床边的距离不远,因为整个房间都不大。国母终于缓缓坐了起来,双脚落到地上,慢慢掀开帘子。她的视线原本落在地面上,随着床帘被掀开,这才慢慢地、慢慢地抬起视线。
白涯与傲颜同时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您、您这些伤……”
国母似乎也老了,老了不止十岁、二十岁。她分明应该是少女的脸庞,现在却比任何人都要苍老、凄凉。她的眉角、鼻骨、眼眶、颧骨、脸颊、唇边……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有大大小小、轻重不一的淤青与伤痕,或青、或红、或紫。这是让人看了便知道,没有任何妆容能掩盖它们的伤。国母那种成熟的韵味犹存,却令人看了心生可怜,苦涩不已。
“是他打的?”君傲颜快尖叫出来,被声寒示意小点声,莫招来别人。傲颜用力捶了一下桌子,几乎要把桌子砸裂。
“我最他妈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傲颜低声骂着,“这种人就该去死,就该亡国!”
“别这么说……”国母道,“他是觉得,这里是梦,才怎么打我都不会受伤的。他觉得自己只要睡下去,回到他以为的现实,再醒来,我的伤就会消失,一切会回到原点。”
“这就是借口!懦夫!迁怒算什么本事?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傲颜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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