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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下午,郑道被无衣和同裳缠着无法脱身,一个求抱,一个让他陪玩,两个加一起让他讲故事。还好有何不悟帮忙,否则他真的得崩溃不可。
人体是一个平衡系统,一旦平衡达成,就会健康有序地运转。平衡如果被打破,会出现不可预知的结果。同样,一个家庭一个团体也会形成平衡系统,一号楼两家四人,虽不是一家人,但相处久了,也是运转有序的机体。
老爸的离去,率先打破了原有的平衡。而杜无衣、杜同裳以及远志和槐米的到来,又加剧了平衡的失衡。不过郑道相信最多一周,一周内必然会重新建立新的平衡。
晚上何小羽回来,有些闷闷不乐。不是因为亲子鉴定要一周才出结果的原因,而是她去医院正好遇到了闺蜜苏木。
苏木的父母同时身患重病住院,她一人照顾两位老人,焦头烂额。
晚饭时,何小羽拉了拉郑道的袖子:“你能不能帮苏木的爸妈看看?他们住院,一天好几千块,她只是一个初中老师,每个月才几千块的收入,再这样下去,她要吃土的。”
“郑道就是一个半吊子心理医生,她父母得的是身体上的病,他怎么帮?”何不悟抱着杜无衣,喂他饭吃,“你别给郑道添乱,他现在是有两个孩子的爸爸,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
“爸!”何小羽不满地嚷了一声,“老何头,你还有没有同情心?苏木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爸妈你也都认识!”
“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多了,认识的人也多了,他们病了穷了都要让我帮,我帮得过来吗?”何不悟摇头,语重心长,“小羽啊,你清醒一些,别天天的圣母心泛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当年被你妈抛弃,谁为我鸣不平了?”
“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跟你说了,真气人。”何小羽穿了短衣短裤,露出了光洁的胳膊和大腿,还坐在风口,虽是五月,傍晚时分还是有些微凉,她浑然不觉,向郑道抱怨,“郑道,你说这一届老人是不是都难带?郑叔跟个小孩子一样,说跑就跑了。老何头是严监生还不算完,还冷血冷漠得像块石头。”
一阵风吹来,何小羽长发飘逸纷飞。
“小羽,来,我们换个位置。”郑道起身,拉起何小羽,不由分说和她换了位置,回头看了看直通露台的走廊,“叔,回头在露台入口挂个帘子,挡挡风。”
“不挂!马上就热了,有穿堂风才凉快。”何小羽当即反对,还想拉着杜无衣和杜同裳当同盟,“无衣、同裳,是不是姐姐说得对?”
“爸爸说得对。”杜无衣寸步不离郑道左右,他噘着小嘴,扳着手指,“姥爷说过,君子避风如避矢石,不过姐姐你不是君子,估计也不怕风。”
杜同裳反驳杜无衣:“不对不对,姥爷说的是‘避风如避箭’,你记错了。”
“我没错,肯定是你错了。”杜无衣推了杜同裳一把,“你说的应该是妈妈说的。”
“不是,是姥爷。”
“是妈妈。”
“哇……”杜同裳放声大哭,“爸爸,哥哥欺负我,你打他。”
便宜爹不好当啊,郑道伸出手掌,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打?从来没有当爹经验的他只好安抚:“无衣,你是哥哥,得让着妹妹。要想好,大让小。同裳,你是妹妹,得尊重哥哥,兄友弟恭,内平外成。”
“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懂你说得这些?真是笨得可以,还得我老人家出马。”何不悟一脸不屑,抱过杜无衣和杜同裳,立马变脸一样换成了慈爱的模样,“孩子,风是天地之气,能生成万物,也能损坏万物,当然也包括人,所以,人不能过度吹风,吹久了,容易中风。”
“姥爷说,妈妈就是因为中风才去了遥远的地方……”杜无衣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想妈妈了。”
“看看你们,又惹孩子哭!”何不悟气呼呼地抱走了杜无衣和杜同裳。
“苏木的事情,要不……你用你的心理学知识帮她开导开导?”何小羽沉默了一会儿,“她太难了,都快抑郁了。”
郑道沉重地点了点头。
从毕业后到现在,郑道没有去过一次医院。大学期间,他经常去医院,见多了人间的疾苦——哭天喊地的悲痛、失去亲人的剧痛、得了重病的绝望、重病转为绝症的悲怆,等等,无时无刻不在上演人间最悲切的生离死别。
很多时候,有些病情原本没有严重到非要花费巨资的地步,但由于病人被误诊被误导,导致额外支出,往往不但多花钱还要多遭罪。有几次郑道遇到的是只需要几副药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小病病人,非要被医院留下做全面检验并且还要求必须住院。明明只需要几十块钱一天时间就可以缓解的轻症,被不良医生忽悠成了需要花费数千上万并且需要住院很多天的大病。
在病人眼中,医生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他们的话就是圣旨。如果有幸遇到良医还好,快速解决问题,花最少的钱最少的时间,重回人生正常轨迹。如果不幸遇到只知道经济效益的庸医和钱医,就会被坑得倾家荡产还算轻的,万一过度治疗导致身体落了什么残废或是埋下病根,就麻烦大了。
郑道曾经遇到过一个病例,是一个40多岁的男性患者,左眼得了眼底中浆。他在一家喜之私人医院检查,医生诊断为眼底黄斑变性,需要激光手术治疗,费用5000多元。患者正打算交钱手术时,被郑道无意中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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