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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一听就愣住了。
随即,石磊心里对黑卡和权杖破口大骂。
你大爷啊!说那个日本男人跟宫本玄一没有任何关系,还真不是假的。但刘佳妮跟宫本玄一有关系该怎么算?
石磊又开始怀疑,刘佳妮的意外坠崖,跟黑卡脱不了干系。
但也只是怀疑而已,毕竟,石磊也还比较相信权杖的话,想要设计出这样的过程,把未来的事情影响到这种程度,的确不太像正常能够办到的。
除非,黑卡能够预知未来。而且即便是预知未来还不够,还需要能够改变未来。真要能做到这样,那就太恐怖了。
根据以往黑卡对石磊生活的影响,石磊宁愿相信黑卡只是可以增加一些事情发生的概率,而不是能够直接安排未来的某件事。
“原来石先生的公干是在大阪,那就真是巧了。我和拙荆明天也要去大阪,如果石先生公务不忙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在大阪再聚一聚。”
石磊抬起头,看了看刘浅,心想,要怎么跟刘浅开口呢?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想换走大阪市立美术馆里的那张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吧?
随即,石磊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问:“这还真是太巧了,刘先生居然是和大阪市立美术馆有交流活动。刘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刘浅扶了扶眼镜,略微思考了一下,说:“石先生是不是想观摩一下那张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
石磊一拍手,笑道:“正是。我原本到大阪公干,还想着,如果运气好,正好遇到某个特殊的展出,就能一睹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的真貌了。毕竟,那张图不是任何时间都在展出的。”
“这个我也需要跟对方商议,毕竟这跟我们这次的行程无关。”
刘佳妮顿时就不高兴了,她撒着娇说:“爸!您怎么能这样!石先生救了您女儿的命,您就这么报答他啊?他不就是想看看一张画儿么,而且还是一张唐人的仿作,根本就不是真迹。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看看又不会少一块。”
刘真赶忙道:“你爸只是这么说而已,我们以交流的名义提出请求,对方总归是要慎重考虑的。不过到时候可能需要委屈石先生以随行人员的身份进去,我们尽量跟对方说。”
“尽量是什么意思,本来就是文化交流,看看他们一张画能怎么了?”刘佳妮很不高兴。
刘浅无奈的摇摇头,可望向刘佳妮的眼神中却全是溺爱,看得出来,这对夫妇实在是太宠他们的女儿了。
想了想,刘浅说:“要不这样吧,到时候,就委屈石先生以我子侄的身份随行,我和大阪市立美术馆的老馆长宫本玄一还算有些交情,我们在唐史这一块有相当多的共同认知,他算是把我引为忘年交。到时候,我以私人的名义跟他说说,想必宫本先生还不至于驳了我的面子。”
石磊抚掌道:“那就太好了。”
“石先生喜欢书画?”
“略有研究,早就听说张僧繇乃是面短而艳的疏体鼻祖,而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虽是摹作,但却深得张家样之精髓。看来这次的日本之旅,终究不虚此行,总算是可以一睹为快了。”
刘浅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也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我个人以为,梁令瓒的仿作只得其形,不得其髓。而且梁令瓒此人,闻名于模仿,始终不得神髓。非要说梁令瓒的这幅摹作有什么杰出之处,我个人倒是觉得他更像吴道子,而不像张僧繇。张家样是彻底断了,永远看不到咯。石先生大概是没看到画作本身,否则,也会生出同样的感慨。梁令瓒模仿吴道子过多,笔触之间完全是吴道子的风格,虽同为疏体,但却相差甚远。”
刘真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丈夫,大概是觉得他说的有点多,石磊毕竟是乘兴而来,正高兴可以得见这幅画作,他却在这里拼命的泼冷水。
刘浅也意识到这一点,又笑了笑说:“多嘴了多嘴了,习惯使然,石先生请勿见怪。各花入各眼,石先生到时候自己看吧。”
石磊也笑了笑,说:“倒是看过照片,只是细节处并不真切,所以不敢妄加言论。刘先生所言,也颇有道理。只是不知宫本玄一老先生是如何认为的。”
“说来惭愧,这番话,有大半都出自宫本老先生之口。毕竟这幅画他已经看护了数十年,他对这幅画的研究,可比我深多了。”
石磊心中微微一动,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换画的可能性就高多了。
“这么说来,宫本老先生对这件藏品不甚满意咯?”
“也不能说不满意,只是觉得徒有其名罢了。尤其是日本国内,把这幅画当国宝,在宫本先生看来,大可不必如此。梁令瓒此人,终究旁骛太多,人物尚可,临摹张家样,终究差了点儿水磨的功夫。”
石磊明白了,嘴角缓缓漾起一丝微笑。
“石先生不必介意,我爱人把研究看的太重,而宫本则把价值看的太重,这幅图,在我看来,终究是疏体的杰出代表。不管是更像张僧繇,还是更像吴道子,始终也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只可惜只残存五星十二宿,终究是不够完整了。如果完整的话,应该能看出更多的端倪来。”
刘真怕石磊不高兴,又替刘浅解释了一番。
石磊留心到刘真对宫本玄一的评价,这个评价似乎不高啊,有点儿小觑宫本重利的意思。
想了想,石磊问道:“宫本先生很重视藏品的价值?”
“他这个人是比较习惯比较当下艺术品的成交价格的。”刘浅说到,并且瞪了刘真一眼,“不过这也正常,收藏的东西,总希望有个更高的估价。”
刘真却是翻了个白眼,说:“你替他遮掩什么?你是一心搞学问的,研究这研究那,可是宫本根本就是奔着藏品的价格去的。当初如果不是误以为这幅画是张僧繇原作,他又怎么可能重金购得。后来也就是研究后发现,此画终究并非原作。”
刘浅皱着眉头,说:“你当着石先生的面说这些干什么?”
石磊却笑着,显得很有兴趣的问道:“刘女士为何这么说呢?这幅画的卷首不是写的清清楚楚是唐朝梁令瓒所作么?”
刘真摇了摇头,道:“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就是张僧繇的原作,而卷首梁令瓒的隶书,大家都认为是梁令瓒得到这幅巨作之后,装裱上去的。这就仿佛名家的鉴赏印章一般,只不过梁令瓒把鉴赏章改成了包头罢了。毕竟传说中的原画落款是张僧繇。可惜失去了下卷,也看不到落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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