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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大家的心情既是沉重又雀跃。
沉重是因为柔瑶,雀跃是因为终于可以回家了。
北漠的事,从此就和他们不相干了。
至少目前大家都是这样想的,毕竟求了和平回来,大周的子民总算是有好日子过了。
战火连天,带给百姓的惨痛,是无法估计的。
北漠退兵的那一刻,萧枭也开始班师回朝了。
一路整顿军务,也着实繁忙,推断起码也得半月才能抵达京城。
所以,慕容桀便先命人去给萧枭送去好消息,也着倪荣先回。
苏青回京的途中一直都显得很开心,插科打诨,笑语不断。
即将抵达京城的前一天晚上,留宿驿馆,慕容桀见大家连日赶路确实疲惫,便着人准备了好酒好菜,打发了小荪和嬷嬷吃过便先去睡觉,他们几人留在花厅里喝酒。
喝酒的时候,慕容桀这才透露了,原来他曾去见过一次镇国王爷。
北漠王爷当时被打入死牢,因谋逆大罪,他死是死定了,但是新帝要起一批和他串通谋逆的官员,是以还没处置。
新帝要建立威信,当然要来一次清洗行动,众所周知,镇国王爷和先帝十分亲厚,来往的官员,也是先帝所宠信的。
揪出这一批人,其实就是等同揪出了先帝的心腹大臣。
镇国王爷倒是个利落的“汉子”,见到慕容桀,他二话不说,跪下就磕头。
为了活命,磕头算什么?他给慕容桀提供了一些信息,然后,希望慕容桀救他出去,他只求活着,哪怕隐姓埋名也可。
“他跟你说了什么?”子安好奇地问道,对镇国王爷的人设一点都没有崩塌,因为,镇国王爷只是窝里横的人,却也识时务,能活着,为什么一定要端起高傲的头颅呢?
懂得低头的人,才会混得长久。
“楚敬和曹后原来早就派奸细进入我大周境内,其中一部分潜伏在我北大营的军中。”
“啊?”萧拓大怒,“那算他死得快,不然我必定得把他剁掉。”
“你们见过楚敬的尸体吗?”慕容桀忽然这样问。
众人齐齐惊骇,“什么?”
慕容桀淡淡地道:“这就是镇国王爷给本王第二个消息,楚敬早就潜逃出去了,在秦舟排兵布阵的时候,他就走了,死的不过是他的替身。”
“这怎么可能?”子安摇头,细思极恐,“他若早知道会有逼宫,为什么不早做准备?却要私下逃走?”
“他能做什么准备?京都七万兵马,都是秦舟的人,且秦舟已经下令北漠大军班师回朝,若他等到那时候才走,走得了吗?”慕容桀淡淡地道。
“那他既然早知道会有这个后果,为什么却要对灾民狠下杀手?”柳柳不解。“镇国王爷说,楚敬之前从没想过秦舟会背叛他,所以,对秦舟几乎是没有什么防备,这些年下放给秦舟的权力也很大,直到上一次秦舟因为灾区的事情质疑他,他才感觉到害怕,但是,那时候,秦老将军还是站在他的这边,且秦老将军一直都能控制秦舟的,因此,他才决定快刀砍乱麻,处置了灾民的事情,让秦舟马上回到边疆进攻我大周,在军中,他有所埋伏,只要秦舟获胜,便暗中斩杀她,这样,他
既可成为霸主,又不必被秦舟掣肘。杀死灾民是他最迫不得已的决定,因为若果灾民不死,消息一直流出去,百姓便会暴动,他也没有足够的粮食和医药分供边疆和灾区,他只能做一个取舍。”
子安喃喃地补充,“只是他没有想到,此举彻底激怒了秦舟,当他知道秦舟开始调兵的时候,便知道大势已去。”
“没错,他逃了,还有一线生机。”
“生机?”苏青摇头,“只怕不然,新帝应该会知道,那只是一具替身,镇国王爷既然能跟王爷你说,想必也会跟新帝说。”
“他不会,镇国王爷以前对新帝很差,新帝都恨死他了,镇国王爷大概心里也明白,所以才找到本王。”
慕容桀继续道:“镇国王爷说,在北漠的东海南郡,是北漠洛亲王的封疆藩地,洛亲王因为要镇守南郡,抵御大月的犯境,所以,手中有十五万兵马,洛亲王和楚敬关系很好,因此,他应该会逃去南郡。”
苏青道:“洛亲王,我知道,他的兵擅长水战,听闻武器精良,加上南郡本是富庶之地,粮草充足,若他真要杀会京城,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做到。”
萧拓冷冷地道:“他倒是想得美,他名声都臭了,百姓也不会支持他。”“不要忘记,太子还没死,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祁王为了教训太子,竟叫他去了东海寻珍珠,还着人打断了他的腿,这个太子可是入了楚家宗祠,玉牒上有名的,他是名正言顺的继位人选,若打着他
的名号杀回京中,新帝便名不正言不顺。”
众人听得此言,一时怔然。
苏青瞧着子安,轻声道:“那楚敬看来是个心机极深又野心极大的人,可千万别叫他知道秦舟心里……否则,必定想尽办法,拿捏你来掣肘秦舟。”
子安脸上一阵发烧,连苏青都知道?这事可真是……
倒是柳柳茫然地看着苏青,“拿了子安去威胁秦舟?秦舟又不是傻的,她跟子安不过是相识罢了,怎就会乖乖地听他的摆布?”
“丫头啊,你虽嫁人了,却也还是个糊涂蛋。”苏青轻轻叹息。
柳柳最烦人家说话不说清楚了,“糊涂什么啊?你倒是说明白,你也不是书呆子,怎么说话老是拐弯抹角的,真气人,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伶俐扑哧一声笑了,“倒也形象。”
说过了正事,便见苏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喝得一张英俊白净的脸生出阵阵红晕来,眼睛迷离。
萧拓道:“敢情这酒没花你银子是吧?可劲地喝,人出酒你出命,划算不划算?”
苏青伸手揉了他的脸一下,“命有时候也不比酒值钱。”
“混账话!”萧拓是个直肠子,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你若是不放心柔瑶,便留在北漠去找便是,何苦叫自己心里难受?”
苏青提着酒壶,“不与你这种武夫说话,没得意思。”说完,便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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