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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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永锡顿时觉得徐震的这个主意非常不错：“那就按徐将军的意思办，徐将军跟汪兆龄还有四位皇后那边好好谈一谈，但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我还等着为你登坛拜将的一日！”

现在的孙可望可以说是遭受了一连串的沉重打击，他原本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阿济格与清军身上。

但是既然大西军这棵大树已经倒了而且随时可能与越明军合流袭击清军，阿济格与清军怎么可能牺牲自己会为大西军火中取粟，从方方面面的消息都可以确认清军始终按兵不动，事实上清军不但按兵不动而且还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战术收缩。

既然连清军这根救命稻草都指望不上，那么大西军内部自然处于一种土崩瓦解的状况之中，先是大将白文选宣布与忠贞营展开合作，接着又有丞相汪兆龄裹胁四位皇后向承天皇帝输诚，而且所谓“裹胁”的说法完全是四将军的一面之辞，很多人都说四位皇后都亲口表示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大西军。

虽然孙可望与四将军是真正意义上的实力派，但是论地位丞相汪兆龄与四位皇后地位都在他们之上，而且汪兆龄与四位皇后控制着随军的大部分眷属，所以这件事的影响力自然就大得惊人。

现在大西军余部考虑的问题已经不是要不要归附承天朝，而是要以怎么样形势与承天朝展开合作，归附承天朝之后自己又能保存多少兵马的权力。

所以孙可望是被汪兆龄气得连声怪叫：“卖主求荣，我真没想到父皇选了这么一个卖主求荣的小人来当左丞相，现在父皇尸骨未寒，他就立即逼迫着四位母后献媚于承天皇帝，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事情吗？”

只是白文选的回答还要更气人：“汪兆龄这么干至少能保全我们十几万兄弟，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汪兆龄卖主求荣无耻至底，而是承天朝与忠贞营那边不肯接受这样的条件！”

听到白文选这么说刘文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汪相爷都准备牺牲四位母后了，忠贞营那边居然还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这也太夸张了吧！”

白文选当即把自己在忠贞营中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忠贞营那边肯定不愿意接受，闯营那边才出了一个高皇后，即使把那位邢皇后算进去也就是出了两位皇后而已，而我们西营一口气出了四位皇后，他们怎么可能接受！”

孙可望听到这立即改变了主意：“既然情形已经到这一步，那只能暂时委屈四位母后了！”

虽然嘴上说“四位母后”，但是孙可望与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都对张献忠留下的四位皇后没有多少敬意。

毕竟在崇祯十三年的玛瑙山之役大西军不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不说，而且张献忠的九个妻妾被左良玉一口气俘虏了七个，所以现在的四位皇后并不是张献忠的结发妻子，论年龄并不比孙可望与四将军大上多少，甚至有两位皇后的年龄比孙可望还要年轻。

既然她们与张献忠只是半路夫妻，所以孙可望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个人得失与大西军的长远发展，而不是名义上四位“母后”的贞节问题，而刘文秀也表示赞同：“是啊，为了大西军十几万兄弟，只能委屈四位母后了！”

只是李定国却是不小心说出了大实话：“四位太后有什么可委屈的，本来他们要守一辈子的寡，而且跟着我们西营一起走未必有好日子，现在可以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但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牺牲她们能为我们西营换来多少利益？”

白文选就喜欢李定国这么爽直的汉子：“是啊，这才是关键，大家得快点决定，若是拖得太久汪相爷那边先谈出结果来就不妙了！”

现在汪兆龄身边掌握的部队不过万人，除此之外就是几万名没有任何战斗力的眷属，远远不及四将军这边兵强马壮，但是他终究是大西国的丞相影响力极为深远。

而且更重要的是汪兆龄不象四将军这边必须分毫必争，他只要考虑自己与身边极少数人的利益，不需要面面俱到，而孙可望听到这就不由锁紧了眉头：“实际我们这边委屈一些没什么问题，就怕是委屈了定国！”

不管是孙可望、艾能奇还是刘文秀都得到了刘永锡的明确承诺，投诚承天朝之后还能继续统兵一万精兵，而李定国却没有得到明确的具体承诺。

而且白文选刚刚传来了刘永锡的亲口承诺，只要孙可望肯投诚过去刘永锡就让他镇抚云南，对于孙可望来说这也是一个意外之喜。

虽然孙可望现在仍然抱有继续统领西营十几万大军的幻想，但是他既然不是女人，刘永锡肯定不会把十几万大军都托付给他，所以能有一个镇抚云南的安排也足以让他满意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在李定国身上，但是李定国却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咱们西营兄弟能有出路，我个人得失又能算什么，再说了，咱们当初跟着父皇不就是为了能有个口饭吃，想这么多干什么，关键还是要快刀斩乱麻，不能让汪相爷抢在前头！”

这正是四将军眼下最关心的问题，虽然他们还有很多保留意见，但是如果汪兆龄抢在他们之前与承天朝达成协议，那他们的努力与让步就毫无意义。

而这正是徐震与汪兆龄谈判的最大筹码，虽然现在徐震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几道带着恨意的目光，但是徐震很清楚汪兆龄与张献忠生前最亲近的这批人会保证自己万无一失。

毕竟张献忠一死，汪兆龄在内的这批幸臣就变得毫无价值，所以他们要抓住机会尽可能榨取张献忠留下来的一切剩余价值并尽快与承天朝达成协议。

现在大家都知道就是徐震一枪刺死张献忠，可以说是大西军的最大苦头，但是现在徐震在汪兆龄这边过得可是真正的神仙日子，衣食住行都不比当初的大西皇帝张献忠逊色。

但是徐震仍然咬紧牙关不松口：“你们西营想得实在太多了，闯营归顺最早，而且为陛下拿下湖广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最后也不过是一位奉天皇后而已，西营何德何能能出四位皇后！”

汪兆龄现在为了个人得失是把整个大西军都给卖了：“出不了四位皇后，出一位皇后也是好的，您也见过陈皇后，那可是真正的美人，陛下见了肯定喜欢，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咱们这边比孙可望那边更有诚意，孙可望、李定国不肯答应的条件我们都能答应！”

徐震却是笑了起来：“那又能怎么样？大部分兵马不照样掌握在孙可望、李定国他们手上！”

汪兆龄赶紧说明自己的优势：“兵马是掌握在孙可望、李定国他们手里，但是只要咱们能够提前达成协议，我保证能拉走西营三分之二兵马，孙可望、李定国他们手里没有多少兵马可用，对于朝廷来说这是最有利的结局！”

徐震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三分之二兵马？汪公子，您实在想太多了，您能拉走三分之一我现在就可以拍板，但是您没这个能力！”

虽然被徐震看不起，但是汪兆龄反而更想与刘永锡达成协议：“所以我们要赶紧把事情办了，这件事对我有利，对徐将军也有利啊，对陛下更有利，四位皇后娘娘现在还很年轻，而且都是大美人，陛下见了肯定喜欢！”

徐震却是咬紧牙关不松口：“陛下喜欢也不可能一见面就封为皇后，我觉得汪公子也是实在人，四位娘娘过来可以封为贵妃，这已经是我的谈判底线！”

汪兆龄恨不得现在就把张献忠的四位皇后送到对面去：“徐将军，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吧，忠贞营有高皇后，忠勇旅有邢皇后，咱们大西军论兵力论实力都超过了忠贞营，要求一个皇后的位置不过份吧？下面的兄弟知道朝中有位皇后替咱们撑腰也会安心就抚，四位贵妃就实在差太多了！”

徐震却是笑着说道：“汪公子不仅要为西营考虑，也得为自己考虑！”

汪兆龄在大西朝是仅次于张献忠的左丞相，但是归附承天朝之后他几乎要从零重新开始，而且他在大西朝杀人过多，肯定有不计其数的仇家在暗中筹划如何复仇，但这正是他坚持西营必须有一位皇后的最大理由：“我正是为自己考虑才坚持西营必须有一位皇后娘娘，没有一位皇后娘娘照应，我和身边这些人根本无法自保！”

听到汪兆龄这么说徐震当即笑了起来：“汪公子，您这就想错了，即使西营出了一位皇后娘娘，她未必会照应您与您的朋友们，想在承天朝享受富华荣贵关键在于得到陛下的全力支持，您与其想着西营能出位皇后娘娘，不如想着怎么向陛下靠拢！”

汪兆龄已经明白了徐震的意思：“徐将军的意思是让我出卖西营与四将军？这不可能，我毕竟是大西国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