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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若成,大功有将军的一半。若无将军妙计,劝降了浔阳营,只怕大王要拿下扬州还须得一番苦战。”
“此言差矣。”奉舟将军道,“此计首功当属陈王。若非他慢待浔阳营将士,积怨已久,我等亦无处插手。再说,大王乃我姑夫,我不帮他,却去帮谁。”
主簿笑道:“将军此言甚是。”
我听着,愣了愣。这奉舟将军管豫章王叫姑父,那么他大约是陆班那边的子侄了。陆班与陆融不愧是一家兄弟,偷偷摸摸暗中勾结之类的功夫全然不输彼此,若无我和公子插手,陆融这盘是输定了。
“你咳得这般要紧,还是少说些。”那奉舟将军似乎终于察觉了属官的不适,开口道。
主簿道:“不过受了些风寒,不妨事,将军勿虑……”
正说着话,这时,又有人进来,禀道:“将军,大王请将军再过去一趟,有要事商议。”
奉舟将军应了一声。
我心道不好。这奉舟将军一旦离开,便不知何时再回来。当下之计,恐怕退而求其次,干脆将这两人一并放倒……
“怪事。”奉舟将军忽而道。
“将军何事?”主簿问。
“我昨日为大王作了一赋,本想今日献与大王助阵,不知放去了何处。”他一边在案上翻着一边说,有些不耐烦,“哼,这案上怎这般凌乱……”
主簿忙道:“将军不必忙碌,可先去见大王,待小人将那赋找出来,再去呈与将军便是。”
我正想将药粉掷出屏风前,听得这话,停住,再瞥向那案上的绢书,心中一动。
奉舟将军道:“如此也好。”说罢,他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舱门掩上,室中只剩下了主簿一人。
他当真尽心,在案上四处翻找了一遍,似乎找不到。好一会,他似终于想到了后室,从案前站起身,往屏风后面走来。
我即刻从怀中摸出尺素,将刀刃无声地出鞘。
未几,那身影转过了屏风。
照面之时,他看到我,果然惊了一下。不过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一瞬之间,已经一手将他掣住,一手将尺素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他即刻浑身僵直。
“还请主簿听话。”我他耳边低声道,“我这匕首吹发可断,若手抖一下,可要对不住。”
他果真不敢动,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是何人?你要做甚?”
我笑了笑:“不做甚,不过想与主簿打听些事。主簿姓甚名谁,尊上何人,出身何地,所辖何事,如何与豫章王来到了扬州,还请一一告知。”
一个时辰之后,我已经打扮成了主簿的模样,手里捧着那卷绢书,一边咳着嗽,一边走出去。
门外的守卫看到我,忙行礼:“主簿。”
我点头,又用力咳了一下,哑着嗓子说:“将军方才有令,除了我和将军,这室中不许别人入内。”
那守卫连声应了,看着我,讨好地笑:“主簿这喉咙要不要紧?可要小人去找些蜂蜜水来?”
我摆摆手,自顾离开。
这位奉舟将军的主簿,是豫章国人士,名叫陈志。此人身形不高,也不太胖,我假扮他并不费事。
当然,我原本想假扮的是奉舟都尉。但他运气甚好,被叫走了,我无奈之下,只得选这陈志。
不过选陈志也有大好处。他身高与我厢房,且这风寒咳嗽恰是时候,我可以假装嗓子哑了,蒙混过关。
果然,路上,我又遇到几个将官,如法炮制,皆无人怀疑。
方才,陈志在我的逼问下,供出了好些事。
那奉舟将军,名陆濛,字伯鸿,父亲是陆班的弟弟陆匀,豫章王后是他的姑母。此人本是在浔阳县所在的庐江郡中为官,与浔阳营都督许纬私交甚好。此番浔阳营倒戈豫章国,便是陆濛做说客的功劳。故而豫章王对这个侄子颇为赞赏,将他任为奉舟将军,随他北上出征扬州。
据陈志说,这些楼船,小可载千伍人以上,大则可载三千人,加起来约有四万人。其中豫章国人马两万,浔阳营人马两万。当下这艘楼船,名曰镇南,是浔阳水师主舰。豫章王就在镇南之上,而浔阳营都督许纬乘坐另一艘楼船,名曰翊风,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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