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智者——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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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酒儿最羡慕的是陆灵蹊，对她仙气飘飘的样子，更是见过不少。
虽然每次都撇嘴，可那漂亮的样子真的看在了眼里。
如今，她自己能开花了，那当然是学着用。
一时之间，团团和小仙厨就见那颗虚虚，好像没有实体的玉桃树不停的开花，花苞打开化实，就迎向或粗或细的雷丝，总之它们不怕死，并且源源不绝。
「别管了，收花，不管焦没焦。」
哪怕焦了的，也可以当花炭用来煮茶。
团团虽然心疼那些变成花炭的，可是，能吃的也有不少啊！
「放心吧，我不会浪费的。」
小仙厨觉得那些焦黑的花瓣，可以碾碎成泥，放进各个院子的灵植园做花肥。
话音才落，东南角好像鼓起了一个大口子，地上或焦黑或焦香，快三尺厚的花瓣受到吸引般，尽朝那里飞去。
努力跟天劫拼命的柳酒儿在眼角余光里看到的时候，凌空绞雷的剑差点被突如其来的雷柱‘咔嚓"一声打下来。
一瞬间，后背全是冷汗，她不敢再三心二意，拼死战天。
好在这道雷柱已经是第九道天劫的最后余波了，根据前几次的经验，她知道，她的雷劫余波比较长。
雷精灵团团，好像在猛火锻打之后，又来个温火慢慢焙锻。
不过，这慢慢焙锻的主要对象是分身，她只是沾光的。
意识到这一点时，柳酒儿又好笑，又心酸。
好笑的是，分身是她，她真的沾光了，心酸的是，分身好像又不是她，她就是个沾光的。
到哪里，都只是运气沾人光。
这运气……，好像挺好，但总让她有些意难平。
咔嚓~
天地之间又是一个大亮。
天劫园、阴阳圆盘空间以及天休山，都跟着被点亮了。
睁着眼睛，感受天休山源源不断的生机涌入身体的卢悦，看着那个好像开满花的天劫空间，心神微动。
嘶~
被压着的境界在蠢蠢欲动呢。
在玉仙境上已经很多年的她，一点也不着急晋阶金仙。
晋阶了金仙，身上的责任就大了。
她辛苦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点松快日子……
卢悦想了一下，到底闭上了眼睛。
看不见，不知道，按着，她就还是她。
总之大活别想让她干。
更远处，躺着的石头人智者却缓缓坐了起来。
天劫空间很漂亮，虽然不属于他，但不妨碍，他欣赏。
只是今天的山上……人挺多啊！
智者的神识在天休山上四散开来，扫到虚乘的时候，微微一愣。
虚乘若有所觉，也一下子坐了起来。
对方的神识如虚如妄，哪怕一庸都未察觉。
除了他们圣者……
果然，躺下的拂梧和八臂神猿也坐了起来。
圣者！
石头人中居然有圣者？
「在下虚乘！」
虚乘身形一闪，就到了智者所在的山道处，微一拱手，「打扰道友清修，还请见谅。」
「虚乘？」
智者的目中微有异光，今天的天休山来了很多外客，但是，能一下子感应到他探查的……
他看向紧随其后来的两人，心下微跳。
「大家都叫我智者。」
他不记得自己的本名，但他在天休山醒的很早，「两位……」
「阿弥陀
佛！」拂梧宣了一声佛号，「贫尼拂梧！」
「八臂神猿！」
他们三个也都甚吃惊，圣者啊，圣者居然变成这样。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智者做了个请的动作，「我这里还有不少空地，一起坐下来聊聊如何？」
「可！」
「自然！」
「哈哈哈！」八臂神猿大笑着一脚踏前，「还是躺着聊吧，我们为了到这里，可是紧赶慢赶了很长一段路。」
「三位道友是从……顾成姝，顾小友那里知道我们天休山的？」
智者对于坦荡的八臂神猿更有好感，当场两手连抓，就给他整了一个能躺的地。
「正是！」
八臂神猿笑着躺下，「听闻域外馋风这边有圣者，我们三就一起相约过来了。」
「域外馋风的圣者……」
智者的记忆有损，又连着给拂梧和虚乘清理能躺的地方，「我已经没有印象了。」他叹了一口气，「不过三位……，也是圣者吗？」
「是！」
虚乘把最外围的一个坑留给了拂梧，「道友不知自己是圣者吗？」
智者：「……」
他呆住。
他和肖御等人谈过不少，知道他们最焦虑的是己方没有圣者。
因为此，顾成姝才寻求外援。
这外援他们很欢迎，但三十三界实力低弱，大家又忍不住的提了一点心。
可如果他是圣者……
「圣者不是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吗？」
智者的声音里，带了点颤抖，「难不成最终的样子，是我这样？」
「……不是！」
虚乘躺不下去了，坐起来摇头的时候，帮自己把脚上的土全都盖上，「道友看我，如果不是到天休山养了一两天，此时我其实已有下世之景。」他叹了一口气，「圣者虽号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可事实我就亲眼见证了两位圣者的陨落。」
智者：「……」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很难过很难过。
哗啦啦~
他一下子从人形，变成一堆石头落在坑里。
这这？
拂梧和八臂神猿都惊的坐了起来。
「成姝说，石头人难过的时候，会变成一堆石头。」虚乘传音给二人后，又恢复正常的说话声，「道友是圣者无疑，只是为何变成这样，我想跟一场献祭有关。」
什么？
智者散身的石头又一颗颗连了起来，他缓缓坐起，「献祭？什么样的献祭？」
「道友若是一天前问老夫，老夫也是不知。」
虚乘叹了一口气，「顾小友顾成姝从阴阳圆盘那里过来，拜我方天道亲闺女陆灵蹊为师时说，那边的顾染道友晋阶金仙，在心魔劫中看到了一场恐怖的献祭……」
他一点点的把听来的，全都跟他们说了出来，「她在那边晋阶，应该是触发了跟天道有关的阴阳圆盘，以至于看到了过去。而事实也证明，阴阳圆盘确实与你们和天休山有关。」
虚乘安慰他，「现在，我方柳酒儿柳道友也在那边晋阶金仙，她们的雷劫都代表了天地之音，此过之后，各位道友应该会更好些。」
智者：「……」
他听着那场献祭，心绪一时无法平静。
「等等，你刚说还有三位过路的圣者？」
拂梧都顾不得宣她的佛号了。
「……是！」
虚乘点头，「当时顾成姝是那样说的。」
「王八蛋，没意外
就是我们那里的三圣了。」
拂梧无法平静。
多年的养气功夫，在这消息面前土崩瓦解。
「他们可真能啊……」
回家灭世，都不能助这边一把……
不对……
拂梧又想到了什么，「他们是中招了。」
她一下子跳了起来，旋风般的杀向卢悦所埋的地方，「卢悦，流烟，你们都给我起来。」
「师父，怎么啦？」
此时，被她满是杀气的声音惊起的不止是卢悦和流烟仙子。
「三圣灭世，果然与这方的域外馋风有关。」
他们那么肯定三圣不会相帮，还得意洋洋，那只能是他们对三圣做了什么。
以至于秘界的修士下定了决心，不惜代价的，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能活到如今，并且自三圣灭世后，唯一成圣的人，拂梧靠的当然不止是自己的战力，还有脑子。
她觉得，是这边的修士意识到域外馋风三圣的恐怖，如果不拦下……
见证过三千城上上下下的努力，见到过虚乘所处世界里，那一个个外域战场的禁区，那死了也守护一方的鬼雄，如今再见智者……
拂梧的心好像油煎一般。
来之前，她去见了元狩，元狩说，这边的域外馋风不能惹……
「你们……再拿一万神核。」她看着徒弟，「卢悦，你亲自送往妖风林，帮忙提升地脉。」
「……好！」
卢悦沉默了一瞬，点头应了。
她回家了一趟，诈了绝辅，很肯定他们是从这边的域外馋风分裂过去的。
一路上，她也在想自家与秘界可能的因果，所以，见到洛萱的第一时间，就是送出三千神核。
但师父现在……
卢悦觉得，两家的因果，可能比她以为的，更多更深。
「给你。」
流烟仙子当场摸出一个乾坤玉箱。
大家打了神核，除了自留的三成，该给陆灵蹊留下的部分，其他都在她这里。
虽然东西很珍贵，但是，她一直都是相信拂梧的。
能让拂梧如此激动……
「我私人再送你三十神核。」
话音未落，又是三十枚神核飞向卢悦。
「我的十块。」
「我的十块……」
很快，三千城的修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送出了他们的私人珍藏。
「快去吧！」
拂梧也摸了五十枚神核给徒弟，「原因你可以问顾成姝，或者问在那边晋阶金仙的顾染，她的心魔劫里，有我们的三圣，有天休山变成这样的过程。」
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
能助的，他们绝不能吝啬。
没有那场献祭，没有域外馋风二圣的陨落，也许他们的世界也陷在一片绝望的战火之中。
毕竟，他们没有可以回溯时光的时间之宝。
「如果可以，在那边晋阶金仙吧！」
拂梧看着收各方神核的徒弟，「道自虚无生一气，便从一气产阴阳。阴阳自是成三体，三体重生万物昌。那边的金仙劫只有二，还少一个，你来。」
虽是佛家，可是，慈航斋的很多传承来自神仙居。
神仙居是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正所谓无极之先，混混沌沌，只此一虚；及动化为阳，静化为阴，即《易》有太极，是生两仪。」
她看着徒弟，
「此为道生一，一生二也。至于三……，其在人身。即微茫之中，一觉而辟，乾坤阖辟，气机往来——静而凝聚者为阴为精；动而流行者为阳为气。若无真意主之，则阴阳散乱，无由生人而成道。可见阴阳二气之间，甚赖元神真意主持其际，所谓二生三也。」
当年献祭的人成了石头人。
应该是当年的献祭动了天道，他们把天地都献祭了。
拂梧一时想的有点多，「此是一阴一阳，一动一静，气化流行，主宰如故，而万物生生不穷，汇为三生万物也。卢悦，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师父说的有点乱，但是，卢悦感觉，她有点明白。
毕竟说‘道"，她曾经说的欲仙|欲死。
不过，她虽然说的乱七八糟的，却成就了泡泡，成就了木灵大徒弟。
「弟子告退。」
虽然她不知道妖风林怎么走，但是，拿着万多神核，三十三界的修士一定会全力相帮。
卢悦急匆匆的下去了。
果然没一会，安几道和娄晓便被惊动，两人没有半点犹豫的，亲自带她前往妖风林。
此时，已经被肖御放进来的洛萱在柳酒儿的灵气漏斗快要成形的瞬间，一把按下卢悦亲送的三千神核。
轰~
整个妖风林都被阴阳圆盘所处的空间带的晃了晃。
看了一眼天劫园，又努力运转周天的顾成姝一下子就感觉到了筋脉的胀痛。
蜂拥而来的灵气，挤不过来，又在拓展她的筋脉了。
顾成姝额上的汗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她不敢停下来。
此时只能更加努力的快快快。
一时之间，筋脉中流转的灵气如决堤洪水隆隆而下。
她是如此，其他正在运转周天的当然也没逃过。
就是天劫园中的柳酒儿，在迎过那场治愈灵风后，也没好到哪里。
好像她的筋脉不配金仙大修一般，居然还在拓宽。
啊啊啊，金仙劫还有这样的吗？
没听师姐说过啊！
难不成因为她是半妖，筋脉天生宽广，跟她这个纯正的修士不一样。
柳酒儿无可奈何，一边鲸吞蜂拥而来的灵气，一边还要忍受筋脉拓宽的痛苦和快乐。
真身这样了，分身柳仙子的花和果更是轮回的又快又急。
时间在她这里，好像被拉的无限快。
整个天劫都没结成的果子，在这一时，不停不停的结，不停不停的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