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风气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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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庄图南是不是早恋这个问题，黄玲跟庄超英都有些投鼠忌器，不过问吧，怕孩子太年轻把握不住自己，过问吧，又怕把窗户纸捅破了，孩子破罐子破摔，产生逆反心理。</p>

夫妻俩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夜，最后想出一个办法。</p>

第二天一大早，黄玲悄悄把秦浩叫到屋里，压低声音道。</p>

“浩子，你跟图南都在一中上学，往后能不能帮阿姨留意一下，图南在学校有没有走得比较近的女同学。”</p>

秦浩乐了：“黄阿姨，您不会是怀疑庄图南早恋了吧？”</p>

黄玲有些尴尬：“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p>

“行吧，我会替您留意的，不过我觉得庄图南应该不会早恋，您跟庄叔叔不用太担心。”</p>

黄玲闻言松了口气：“那就拜托你了。”</p>

转眼一周过去，庄图南的状态并没有好转，相反从礼拜一升旗仪式，秦浩当着全校师生面前发言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急得黄玲团团转，还把怀疑对象从学校拓展到了小巷里，吴珊珊成了第一怀疑对象，原因是她时不时就会来找庄图南借笔记，一来二去的接触自然就多了。</p>

再加上女孩子发育的比较早，同样是上初中，吴珊珊已经是邻家有女初长成。</p>

为此，黄玲还打算找张阿妹商量一下对策，还是宋莹把她拦住。</p>

“你觉得张阿妹会管这事吗？”</p>

黄玲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了，按照张阿妹的性格，但凡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那是绝不放手，庄家的条件在外人看来肯定是不差的，一个是棉纺厂生产车间组长，一个是资深高中老师，庄图南也是一表人才，品学兼优。</p>

假如吴珊珊真的跟庄图南成了一对，最开心的说不定就是张阿妹，要是让她知道了，弄不好还会有意撮合呢。</p>

宋莹压低声音道：“那小敏一天到晚的找机会在我们家浩子眼前晃悠，以为我不知道她张阿妹打什么算盘？”</p>

“这个张阿妹也太敢想了吧？小敏跟浩子差得也太远了……”黄玲瞪大了眼睛，之前她还真没留意这件事情，还是庄图南最近的变化才让她意识到孩子们都长大了。</p>

宋莹撇了撇嘴：“就是说啊，我们家浩子可是全运会冠军，将来肯定是要进国家队的，小敏也不能说不好，可就她那个成绩，上个中专都够呛……”</p>

说到这里，宋莹就没继续说下去了，说到底她讨厌的是张阿妹，而不是小敏，对于孩子她向来是心怀怜悯的。</p>

转眼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期末考试庄图南没有考好，只排在年级前三十，按理说这个成绩直升一中高中部是没问题的，但对于庄图南来说，却是个严重打击，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庄图南感觉天都要塌了。</p>

骑自行车回去的路上，庄图南一个不小心直接翻进了沟里。</p>

秦浩骑车路过，刚把庄图南从沟里拉了出来，就听他幽幽的问。</p>

“这次期末考试，你全年级第几？”</p>

“第一啊，怎么了？”</p>

庄图南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颓然苦笑：“是不是在你这样的天才眼里，不管做什么，第一都是轻而易举的？”</p>

秦浩恍然，这家伙是被自己打击到了。</p>

“从小，我爸就教育我，读书是普通人掌握命运的最佳途径，虽然我当时不太懂什么是掌握命运，但是只要我学习成绩好，爸爸妈妈都会很开心，爷爷奶奶也会夸奖我。”</p>

“后来，我考上一中，发现同学们一半是城里的，一半是农村的，从农村考上来的同学一个个都很刻苦，他们告诉我，在农村有多辛苦，他们父母省吃俭用供他们念书，就是为了让他们考上大学，只要考上了大学，他们就一辈子穿皮鞋，要不然就只能一辈子穿草鞋。”</p>

“那一刻，我才隐隐有些明白，读书是为了什么。”</p>

“但是你的出现却又让我觉得，勤能补拙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骗局，人跟人的差距靠努力是不可能抹平的。”</p>

等庄图南发泄完，秦浩才缓缓开口。</p>

“你从小生活在父母的关爱之下，被捧在手心上，所有人都在围着你转，所以肯定觉得，这个世界就应该围着你转。”</p>

“就如同你班上那些农村来的同学，假如你们换一个生活环境，你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困惑，因为他们为了能够有书念，已经是全家拼尽全力在供养了，他们只有拼命学习，考上大学这一条路可以走。”</p>

“黄阿姨是个很好的妈妈，她替你解决了所有的生活问题，庄叔叔在教育上对你也是不余余力，一道题不会他就耐心给你讲两遍三遍，直到你会了为止，你过往取得的那些成绩，你自身的努力其实只占了50%，另一半的军功章要算在黄阿姨跟庄叔叔身上。”</p>

说到这里，秦浩顿了顿：“我跟你不一样，自从我爸妈去世后，我就明白一个道理，从今往后，我没有人可以再依靠了。”</p>

“庄图南，你信不信，假如我跟你的智商完全一样，我能拥有跟你一样的成长环境，我的学习成绩绝对会比你要好，包括你农村的那些同学也是一样。”</p>

“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努力决定的是一个人的下限，如果一个人既没有天赋，也不努力，就别指望奢求能够掌握命运。”</p>

“庄图南你没有时间矫情了，下学期我会跳级，你再矫情下去，或许连我的背影都看不到了。”</p>

说完，秦浩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p>

庄图南望着秦浩的背影，挣扎着爬了起来，艰难扶起自行车跟上秦浩的步伐。</p>

临近春节，黄玲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除了快要过年带来的喜悦之外，庄图南终于恢复了正常，虽然这次期末成绩不理想，但只要孩子没有早恋，她就放心了。</p>

同样高兴的还有宋莹，作为1980年的春节福利，国营商店敞开了猪肉供应，无需肉票就可以随意购买猪肉，当然，这样的福利也仅仅只有像北京、上海、苏州这样的大城市才有。</p>

除夕这天，宋莹直接买了五斤五花肉，做了一大盆梅干菜扣肉，黄玲就没那么奢侈了，只能买些瘦肉裹上面糊，炸小酥肉吃，刚出锅的小酥肉，香气四溢，满园飘香。</p>

也就是今天是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吃上了肉，要不然街坊四邻都得被馋哭。</p>

另外黄玲还单独买了两斤排骨，做了满满一盘糖醋排骨端给秦浩。</p>

宋莹赶紧让秦浩端上满满一盘梅菜扣肉送到庄家，看着餐桌上几道硬菜，庄超英感慨不已。</p>

“这要是放在我小时候，这一块肉都够做一桌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