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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因为最亲的奶奶不幸离世,我心情无比沉痛,请假于家中料理诸多后事,一时无暇顾及其他。所以更新进度暂时不能稳定,只得利用熬夜守灵的时间断断续续的写几个字,希望喜欢本书的朋友谅解。】
泥泞崎岖难行的山路上,明川扶着商意行,商意行牵着马,就这样一直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直到转过一处山谷狭道后,前路豁然开朗,二人眼前薄雾弥漫,现出一大片地形平坦开阔之地来。
这处平地显然是处于半山腰上,就如同在这座山腰间横生出一块平台一般。如此直直延展出去足有六七丈宽,那边缘处就架着一座长约六七丈的吊桥,连接着对面的山壁;而那山壁处有一个数丈高的岩缝,显然就是出山之路了。
而这吊桥下却有一条极深的河流,河虽不宽但水流甚急,简直有波涛汹涌之势,急流拍击在山崖峭壁间的声音来回鼓荡,犹如猛兽咆哮。
那吊桥以上下各两根粗如儿臂的铁锁相连,固定在两座山腰石壁上,下面两根铁锁铺着已经开始腐烂的木板,由此可见这座吊桥已经年久失修,平时更是鲜有人迹。
瞧这令人观之不由胆寒的地势,确实能称得上是一处奇险之地了。
这就是老穷酸先时所说的鹰愁涧。
老穷酸师徒刚一走出狭道,一看眼前情景,顿时就愣住了。
二人倒不是对这险奇的地形感到惊异,而是因为此刻的平地之上,竟然还有一群人。
这一群人人数估摸着有二三十人,男女老幼皆有。明川仔细一一看去,发现这些人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就如同一帮乞丐也似。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明显的怒色,却又不敢发作的模样,只在那儿叽叽喳喳地说话,一时人声嘲杂,却又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明川心头一动,不由转头看向来路,心头顿时了然——难怪这原本鲜有人迹的山间小道会变得那么泥泞不堪,竟是因为有这一大群人经过的原因。
可是令明川不解的是,这些看似乞丐的人为何会走这条隐秘的小路?
明川看着那些人,他低声对老穷酸说道:“师父,这些人为何也会出现在这?”
商意行轻轻皱了皱眉,道:“想必这些就是黔州出来的流民,他们应该也是想走近路逃难去湘楚。”
明川哦了一声,再次望去,忽然神情一变,连忙指着那吊桥处低声道:“师父你看,那竟然有两个和尚呢。”
商意行凝神望去,就在那群流民之中,果然看到了两个和尚。
而那群流民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桥头那里,尤其是聚集在那两个背负背囊的和尚身上。
看样子,这是两个远行游历的和尚。
但那桥头除了两个显目的和尚外,还有另外五六个人,他们俱是身体高大的壮年汉子,穿着破旧,神形与那些流民并无差别,只是他们的手上却比那些流民多了一样东西——刀。
六个青壮汉子每个人手上都握着一把样式不同的刀,同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蛮横冷漠的神情。
他们持刀堵在了桥头,冷冷地望着那两个和尚。
商意行立刻就明白,敢情这是遇到拦路的匪类了。
但在这位老穷酸的眼里,那六个人并非真正的黑道盗匪,充其量不过就是几个身体强壮的普通人而已。
商意行心里暗自叹息,这天灾乱世之下,人人朝不保夕,便有人铤而走险,做起了这弱肉强食的无本买卖,当真可谓天不为善,众生皆苦了。
商意行将目光定在那两个和尚身上,忽然低声说道:“原来是天轮寺的和尚。”
“天轮寺?”明川也望着那两个和尚,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中原除了少林以外天下佛宗第二大派。”商意行眯着眼睛,说道:“近五十年来,少林虽仍被视为中原佛宗正统,但风头却早已被天轮寺逐渐赶上。特别是这几年,据传天轮寺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他天资聪慧,年纪虽轻却精通佛理经义。江湖上说那个小和尚连续在三届天下佛宗禅辩大会上都夺得头名。假以时日,此人必会有让天轮寺彻底超过少林成为中原佛宗之首的可能。”
“这么厉害?”明川眼睛闪了一闪,他扯了扯商意行的衣袖,道:“师父,有机会我们能不能去那天轮寺转一转,顺便看看那个小和尚长什么模样?”
“再厉害,还不是长得是一个人的模样,你想看,有时间我带你去就是了。”商意行淡然一笑,转过头看了一眼少年,眼神中有深重之色,他轻声说道:“儒释道三教经过当年那场变故,各自都受到重创已经沉寂了二十年。如今佛道二教都已经出现了能够重振宗门希望的后起之秀。现在就只剩下儒门,也不知还有没有人能延续当年的君子风流?”
明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嘀咕着师父今天怎么老是说一些古古怪怪的话?
明川看了看远处桥头,皱眉道:“看来前面是出事了,师父,我们怎么过去?”
商意行脸上变了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他干脆拉着马走到山壁旁坐下,将身体舒服的靠在石壁上,然后对明川道:“你看这阵势,肯定是不能轻易过桥了。你不是怕惹麻烦吗?那我们就只有躲远点静观其变了。”
明川无奈的在心里暗骂一声,也只有在商意行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现在鹰愁涧的情况,和老穷酸说的基本没什么出入。
一众黔州难民为了抄近路进入湘楚之境,结伴同行进入了这崇山峻岭中的山林小道,结果一到鹰愁涧,就发现早有六个持刀汉子凶神恶煞般地堵在桥头。他们堵桥的原因很简单:要想从桥过,每人两贯钱。
这显然就是拦路打劫。
可这一帮难民哪里能拿得出两贯钱?黔州先受大雪压境,大部分百姓的余粮早已耗尽;如今再逢绵雨不断,就白白断送了最佳的农作之期。再加上黔州官府腐败无为,导致民生颓废,如今已到了民不聊生的境地。无数百姓为了活命,只得四散出逃。
倘若身上还有银子,谁愿意背井离乡四处逃难?
可是那六个持刀青壮汉子,分明也曾是难民,可为了生存,他们选择拿起刀对着同样是难民的人,这就是人性和世道。
六名持刀汉子显然引起了公愤,就有年轻一点的难民与他们发生了争执,却被其中一人直接挥刀砍倒,尸体掉进了鹰愁涧里的激流中。
这一刀杀鸡儆猴,那帮难民顿时禁若寒蝉,再也无人胆敢多说半句话了。
可是他们又不想往回走,回去黔州的话情况只会更糟糕。于是双方就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鹰愁涧又来了两个和尚。
两个和尚来到鹰愁涧,见此情形,都不明所以。
于是两人就上前与六人理论,意图以道理说服六人。
可有时候要想和别人讲道理的话,如果手中有刀,那效果显然会好得多。
“诸位施主,贫僧已经给你们说了这么多的道理,难道你们心中就没有丝毫的觉悟吗?”
开口说话的和尚年纪在四十左右,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几分佛门高僧的风范。
而另一个和尚却年纪很轻,看上去也不过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其人身形修长仪表不凡,竟隐有宝相庄严之相。他一直静静地站在中年和尚的身旁,却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沉凝气度。
那六人中似为带头人的汉子长着一张国字脸,满脸络腮胡子。他等那中年和尚说完,就嘿嘿一笑,道:“大和尚,你说了这么久,我也听出了几分道理。我也曾听别人说释迦摩尼有割肉喂鹰的典故,既是佛渡众生,那你就将这些人的过桥钱一并付了,也应该算得上一件大功德了吧?”
中年和尚闻言不由双眉微动,他没想到这个相貌粗旷的匪首竟然还知道佛祖割肉喂鹰的佛家典故,当真有些人不可貌相了。和尚双手合十,低垂双目,沉声道:“施主既然知道佛祖割肉喂鹰的典故,那也应当知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的道理。”
那汉子哈哈一阵大笑,接道:“大和尚说得有理。正因为我明白你说的话,所以我才在这里。”
“哦?”中年和尚眉毛微沉,他看着那汉子,问道:“施主此言何意?”
那汉子又笑道:“他们要过桥,是与己方便;我让他们过桥,是与人方便。而我收一点过桥钱,便也是与己方便。大和尚可觉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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