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束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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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压得很低，天空飘起了小雨，宋言戴了个鸭舌帽，背着背包迎着雨在街道上缓慢地走。</p>

一辆黑色卡宴在她身后缓慢跟着，她走车也走，她停车也停。</p>

终于宋言受不了这种无聊的游戏了，她到在车前蜷起手指轻敲车窗，皱着眉，一脸不耐烦，“你都跟了我一天了，不累吗？”</p>

车窗降下，驾驶位上坐着一个深黑色长发，戴着墨镜的女人，宋言愣了一下，她原以为会是自己的便宜老姐。</p>

那女人将墨镜取下，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红唇轻佻，面上显露薄薄的笑意，“小朋友，好久不见啊。”</p>

宋言想了半天没想起这人叫什么，于是改口道：“你跟着我干嘛？有事？”</p>

“下雨了，”女人挑眉，“上车吧。”</p>

宋言见雨势有增大的迹象，况且她也在街上游荡一天了，饿了也累了，于是伸出手放到后车门上，正准备拉门的时候，只听见女人说：“你不是晕车吗？坐副驾驶吧。”</p>

宋言闻言哑然失笑，她开口调侃：“你倒是比宋嘉玉细心。”</p>

女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方向盘，她墨色的眼睛微凝，望着宋言，不满道：“是啊，可惜有些人连我叫什么都忘了。”</p>

宋言自知理亏，拉开车门沉默的坐在副驾驶上，一上车就闻到一种很淡的香味，好似薄荷，却又不像薄荷那般清冷，清新却不浓烈。</p>

见宋言不说话，女人叹了口气，无奈道：“记住了，我叫陆清歌，一曲凤凰清歌的清歌。”说完笑骂一声，“小没良心。”</p>

陆清歌这人宋言见过几次，只是不熟。她是自己那便宜老姐的发小，两家关系很近。</p>

不过，宋家跟陆家关系走得再近跟她这个流落在外十几年的私生女丝毫没有关系，该认识的，不该认识的宋言都没有兴趣认识。</p>

宋言目光清淡，她望着车窗外，随口问：“她让你来找我？”</p>

“不是，”陆清歌摇头，轻笑道：“多大人了，还玩离家出走？”</p>

“……”宋言沉默良久，背靠着座椅，望着车顶，说：“只是不想呆在那。”</p>

“去我家？”陆清歌随口道。</p>

宋言透过指缝，看了陆清歌一眼，回答道：“都行。”</p>

“你对我就这么放心，不怕我把你拿去卖了？”陆清歌打趣的看了眼宋言道，“这么个水灵的姑娘，能卖不少。”</p>

“无聊。”宋言不想搭理她，合上眼睛假寐起来。</p>

陆清歌自觉没趣，便不再搭话，打开音响放了一首抒情温柔的英文歌，轻声哼唱起来。</p>

宋言做了个梦，她梦见那个陪伴了她十几年的人，冷冷的看着她，那眼神扎得她生疼。</p>

她想说些什么，哪怕是一句问候也好，可那些话如梗在喉，疼得发痒。</p>

“我要走了。”那人这样说道。</p>

宋言想伸手去抓，身体却像木桩一样杵在原地。</p>

直到那个人离开了好一阵，她才像木偶一般僵硬的动了动，眼泪唰一下流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哭。</p>

醒来的时候宋言的脑子晕晕乎乎，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后发现车停在了滨江路。</p>

陆清歌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右手夹着一根烟，左手托着一块白色的烟灰缸，深黑色的头发随风轻舞，目光停在江面来往的轮船上。</p>

她微微回头，见宋言醒了便站起身，将还剩小半根的烟熄了，走到宋言旁边。</p>

“这里风景很好，”她问宋言：“你要不要出来走走？”</p>

宋言点点头，拉开车门走出来，一眼就看见烟灰缸里有好几根烟头，“你很爱吸烟？”</p>

陆清歌往车里探了探身子，将烟灰缸放下，脸上隐隐显露倦意，回答道：“不常抽。”说完关上车门，拉着宋言往江边走去。</p>

虽然天阴沉沉的，但这里依旧有来游玩的人。</p>

江水绿得像翡翠，宋言莫名产生了想要拍一张的想法，她拿出手机靠在围栏上把船框了进来。回头突然看见陆清歌的侧脸，她不由自主的按下了快门。</p>

陆清歌长得着实好看，她属于那种第一眼你只是觉得她长得好看，尔后越看越有味道，像酒越品越醇。</p>

不知道喝起来会不会醉。宋言盯着照片不自觉想。</p>

陆清歌好似不经意般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离家出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