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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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店里，她们两个显得有一些格格不入，一个在使劲吃，一个却心不在焉摇晃着塑料玻璃杯，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白开水。</p>

“你自己说的烧烤店，你就吃这一点？”沈书涵看着对面的简随之兴致寥寥，有些不理解。</p>

“你……沈家……”简随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p>

沈书涵了解了，啃完了手中的肉串，笑着说：“没事，我外婆虽然是个老人，但她不是个老古董，她理解的。”</p>

简随之瞪大了眼睛。</p>

什么？理解什么？</p>

沈书涵看着她更加紧张的样子，赶紧安慰：“你知道的，我外婆其实也是个离婚的，我妈是跟着我外婆姓的。”</p>

“那你？”简随之问。</p>

“我也是呀，倒不是因为入赘，只是因为我之前还有一个哥哥，不过已经牺牲了。”</p>

简随之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一等功之家，这年代里，有几个活着的一等功？不过沈家也不需要这个，沈家算起来功勋累累，不要太招摇了，所以，沈家一般不对外说自己是沈家的人。”</p>

“但是你们姓沈呀。”</p>

“也不全是，就比如说山雀其实算起来也算是沈家人，嗯……”沈书涵觉得有些解释不清楚，“你到时候到了我外婆家就知道了。”</p>

“你和山雀是怎么认识的？”简随之有些好奇：“山雀只是你的战友吗？”</p>

沈书涵抬眼：“你吃醋了？”</p>

简随之赶紧遮掩，眼神恍惚：“我只是觉得你和山雀的关系很好，不像是简单的战友。”</p>

“我们很小就认识了，部队大院的时候，小崽子们小时候都在一起疯，小姑娘那个时候很粘人，后来才发现她在电脑上很灵光的，家里就送她去当了信息兵，然后我们就在特种部队见到了，她这个体质，所有的体能都是将将低空飞过最低标准。我们都说，是她自己修改的标准线。”</p>

“小时候，好多人在一起，我们都知道自己父母做的是保密工作，很多时候都见不到人，那个时候外婆还有空，能照顾我们，后来才知道，她也是个专家，我们跟着她学习了很多东西，这一群小崽子们，出了好多科学家，各种方面的都有，现在想想，就像是做梦一样。”</p>

沈书涵一边吃一边笑着说着过去的事情。简随之就这样安静的听着，思绪跟随着眼前这个人的言语，像是真的看到了她描绘的美好时光里。</p>

“对了，山雀说已经给你订了票了。到时候一起回家去。”</p>

回家。</p>

这两个字对于简随之来说，有些陌生，她的家冰冷的如同个冰窖一样。人和人之间都是算计，从一开始，她对家的这个概念就非常反感。</p>

而沈书涵这个人，生活的环境应该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去，为什么她还能那么阳光？</p>

这不公平。</p>

她突然非常想去见识一下沈家。</p>

“我跟你去。”一句坚定到让沈书涵觉得简随之下一秒就要宣誓一般的话语传来，沈书涵突然乐了：“你这是要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战场呢？”</p>

“你是不是觉得不太好，我是不是要带什么东西，你们家有什么忌讳的……”简随之突然开始紧张了起来，这怎么回事，以前多艰难的谈判都不会让她如此局促，为什么现在会有这种感觉？</p>

沈书涵终于还是笑着看不下去，放下了手中的肉串，制止了她。</p>

“你跟我走就是了，沈家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p>

简随之松了一口气，将手里攥着的白开水一口喝完，像是蒙了一口二锅头一样，脸瞬间就红了起来。</p>

两个人吃完了烧烤，又晃悠到了学校，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简随之叫住了她：“你……喜欢我吗？”</p>

简随之终于问出了这句话。</p>

沈书涵有些无奈：“你知道我的，你也知道你自己，简随之，你不要太着急，面对自己其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p>

简随之着急：“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活得这么坦荡，你明明也遭遇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在那样的环境里，你为什么还能长得这样……这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阳光？正常？还是其他的，她说不出口，那种环境里长大的孩子，为什么还能这样豁达。</p>

沈书涵的脑子里闪烁出了无数画面，那些她崩溃的，她失落的，她无助的画面，那些日子里，她也过的非常艰难，甚至她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一定要活下来。</p>

每个人都有抑郁的情绪，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走出来。</p>

走的出来的就是平常人，而走不出来的，就会被社会所遗弃，这就是如此残酷的森铃法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