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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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言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相似的穿着与妆容，依旧神情淡漠，可眉宇间却多了些阴郁，眼睛里也没有焦点，像是有心事一般。左仕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确定自己的感觉没错。</p>

待冷清言上车后，左仕明问道“和邹医生…还顺利吗？”</p>

他指的是前几天邹棠来家里进行的‘一日观察’，但他跳字了，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还怕说得太直白引起冷清言的反感。</p>

“什么？”冷清言心里一惊，不明他话里的意思，还来不及仔细思考便听左仕明解释道：</p>

“你要是觉得有负担就不去了吧，没事的，我知道你没有心理问题，其实我只想让你多出去走走，多和人沟通一下、聊聊天而已”</p>

冷清言暗自松了口气，点点头“嗯，我知道”同时疑惑“可是…去哪里？”</p>

“复诊啊”左仕明下意识回，又觉得这样不好，改口道“就是咨询，我觉得邹医生挺好的，挺认真负责的医生”</p>

冷清言眸光黯了黯，强装镇定“邹医生她…都和你说什么了？”</p>

冷清言难得主动，左仕明自然愿意回答“也没说什么，是我自己瞎担心，怕你有抵触情绪又不愿意说出来，邹医生来家里第二天我给她打了通电话，她说你没有任何心理问题，还说你们下午出去逛街吃饭了，不是很好吗？你们都是女人，年纪差得也不多，你就当是交个朋友，总比你一个人闷在家里对着张阿姨好吧”</p>

冷清言动了动嘴唇，呢喃“朋友…”</p>

“是啊，其实我问过邹医生，你们私下接触会不会违反医院的规定，她说她没有把你当成‘患者’，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你的，还说她的朋友也是医生，就算休息日也很难约到一起，以后没事约你一起吃吃饭逛逛街，也算有个伴，不是挺好的吗？你觉得呢？”</p>

冷清言怔愣着点了点头“嗯…挺好的”</p>

“不过也挺奇怪的，你说邹医生长相身材都不错，职业也好，追求者一定很多，怎么会没有人陪她吃饭逛街呢？”左仕明笑了笑，自问自答“一定是眼光太高了，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p>

像是有小根刺扎进了心里，冷清言攥紧交握的手，垂下了眼眸“也许吧”</p>

*</p>

冷清言没有再收到邹棠的信息，但是接到了心理科护士打来的回访电话，问她是否要确立咨询关系，签订协议。</p>

她本不想去，可若不去，左仕明一定会询问理由，也许还会给邹棠打电话，到那时她不仅要编造理由也许还要说谎解释，她不喜欢说谎，谎言是无止境的漩涡。</p>

她其实很不想左仕明和邹棠联系，一个是丈夫，一个是意外发生过/夜情的人，她心里总觉得别扭，像是做贼心虚一般。</p>

但最终她还是决定去‘复诊’，想和邹棠当面说清楚。</p>

周二，冷清言再次来到悸城医院心理科，却发现仅隔一周，心理科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之前见过的小护士全都换了人，不仅护士变多了，‘患者’增多了，还增加了除邹棠之外的心理医生。</p>

登记过后，冷清言在护士的陪同下走向邹棠的咨询室，咨询室的门却先一步开了，走出一对母女，母亲很年轻，看起来四十出头，女儿高中生模样，邹棠紧随其后。</p>

邹棠一眼就看到了冷清言，眼里闪过惊讶与欣喜，但只是一瞬就压了下去，她立刻看向那对母女，向母亲交代着什么。</p>

“请稍等”冷清言身旁的护士站定后说道。</p>

冷清言点点头，视线却没有从邹棠身上移开过，邹棠依旧束起了长发，依旧戴着眼镜，依旧是制服诱惑。但她平时似乎不戴眼睛，冷清言不禁猜想那是装饰还是她平时都是戴隐形眼镜。</p>

只见邹棠对女孩说了什么，女孩点点头有些害羞的模样，母亲挽住女孩的手时女孩却不情愿地甩开，不管母亲的喊话就径直走出了心理科。</p>

那位母亲向邹棠道歉后去追女儿，邹棠站原地蹙着眉，轻轻摇头，随后便看向了冷清言，微笑着招了招手。</p>

“可以进去了”护士提醒道。</p>

“好”冷清言紧了紧握着手提包的五指，走向了咨询室。</p>

邹棠早已等在了诊疗室门口，冷清言犹豫着，还是走进去坐在了会客沙发上，但这一次，邹棠没有锁门，她注意到了，心不由地一沉，也不禁猜想邹棠上一次会锁门的动机。</p>

诊疗室依旧飘散着淡淡地柚子香气，逐渐过渡为迷迭香的芬芳，最后留下干净的木质香气，温柔的包容着一切，让浮躁与不安消失，就像邹医生本人，却美好的过于失真，猜不透本心。</p>

见冷清言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又看不出情绪，邹棠愣了愣，笑道“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有东西吗？”随即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张方形盒子。</p>

她走向沙发，却没有坐在冷清言身边，而是坐在单独的单人沙发上，将盒子放在了冷清言面前的茶几上“我看你一直对着脑电工作，这是防蓝光的眼镜，护眼的，我戴的就是，效果还不错，你可以试试”</p>

冷清言垂眸看向盒子，抿紧了唇。</p>

“怎么了？”邹棠紧张道，忽然又笑了“我知道了，你又在想礼尚往来了吧，我这周…”</p>

“邹医生…”冷清言看向邹棠，打断道“你说过，我没有心理问题，对吗？”</p>

邹棠一愣，眼里没了笑意“对”</p>

“所以我可以不用再接受心理咨询了，对吗？”冷清言又问。</p>

邹棠敛了敛眸，看到了冷清言眼里的决绝“…对”</p>

“可是…”</p>

“既然这样…”冷清言再次打断，站了起来“我想我不会再来了，我们也不应该再见面，你我都是成年人，之前的事根本不算什么，请你不要再联系我，也不要联系我先生…谢谢你…再见”</p>

话里话外都说的很清楚，别再来纠缠。</p>

邹棠没有抬头，只是看着她紧握手提包的手，心里泛过密密麻麻的酸楚。</p>

这人，手都在发抖，还学别人放狠话。</p>

“冷清言！”邹棠站起身却没有去追，只是看向了冷清言站在门前背影“不论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只作为邹医生…或一个普通朋友…”</p>

冷清言紧咬着唇，转动了门把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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