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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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沛还别扭着呢：“现在又不觉得冷了...不冷了。”</p>

蒲青柳的手悬在半空，崔言成不忍心看她尴尬，一把抢过外套搭在自己肩上，嘿嘿一笑：“我冷！”</p>

那外套对崔言成来说实在有点小，蒲青柳不动声色地从崔言成身上把外套扯下来，搭在椅背。崔言成倒是也不介意，有礼有节地给蒲青柳布菜：“青柳，多吃点。”</p>

他又看看苏沛，用手肘怼怼蒲青柳：“你来给苏沛夹一块这个。”</p>

蒲青柳言听计从，让干嘛就干嘛，苏沛看着她夹过来那块鱼，没吃。</p>

苏沛纠结着呢，她想着既然心里不爽就不理蒲青柳算了，可她一看见蒲青柳那双无事发生的水汪汪的眼睛，便又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小心眼儿了。</p>

这顿饭她吃得累，跟崔言成说话的时候一切正常，话茬儿一到蒲青柳那她就别别扭扭。</p>

“今天谢谢崔总和蒲律师的款待，那我就先走了。”用餐结束，三人一同往外走，苏沛提前告别，她微微鞠躬，表示对老板和“老板娘”的尊重。</p>

崔言成叫住她：“这么晚了，我们送你回去吧。”</p>

“不了，谢谢崔总和蒲律师，我的司机在外面等我。”</p>

崔言成随她去了，小姑娘年纪不大腿不短，迈着大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崔言成和蒲青柳看着穿着黑T恤的保镖朝她迎过去，才放心地上了车。</p>

“苏沛这孩子，看起来脾气不太好...”二人双双坐在车子后排座，崔言成惨笑，拍了一下蒲青柳的肩膀问她：“她在你那也对你这么冷淡啊？”</p>

“没，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我不知道她不开心是不是因为这个。”</p>

“什么误会？”</p>

蒲青柳抓头发：“也没多大的事。”</p>

崔言成决定不再过问，不过还是忍不住调侃一句：“等你勇敢那天，你得告诉我啊。”</p>

蒲青柳苦笑，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勇敢了，从小绑在她身上的标签太多了：学霸、特困生、不检点、变态...她忘不了被老师用藤条抽打的十五六岁的时光，不过是男同学翻看了她的日记，昭告天下蒲青柳暗恋女同学。</p>

她阖眼眯着，跪下来求老师不要找家长的样子过电影一样回到她脑子里，她暗恋老师的女儿，在那个闭塞的年代简直天理难容。她只是记下了那篇日记，却被当成犯人对待。没人知道那几年她过得有多煎熬，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偏偏不争气当了“异类”，只能任人宰割。</p>

“到了。”崔言成轻声提醒。</p>

蒲青柳睁开眼：“谢谢你送我回来。”</p>

“青柳，”崔言成叫住她：“你现在有资本勇敢。”</p>

蒲青柳怔了怔，没点头。</p>

回到家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蒲青柳把自己整个人浸在里面，身上至今有当年皮肉绽开却不敢告诉家里，不敢去处理留下的印子。如今那些印子成了时刻凸起的警告。</p>

水哗啦啦从浴缸中漫出来，蒲青柳从水里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笑了，笑自己太傻，当时应该把老师和同学们吓得够呛。</p>

清晨的阳光照进苏沛的卧室。</p>

苏沛满头大汗坐起身，看着床上乱七八糟的枕头被子，在只有一个人的家里羞涩地埋进被窝。</p>

左思右想还是打了电话给关关：“帮我找个靠谱嘴严的心理咨询师，我有事情咨询。”</p>

电话那头有点惊讶：“你怎么了？需不需要我现在去你那？”</p>

“没啥事儿...”苏沛困心衡虑：“可能是拍完《她山之石》，我没走出来...”</p>

“你不会喜欢上王瑶了吧？不能嗷苏沛，不能！人家有老公！咱不能当第三者！”</p>

“不是王瑶！我做了那样的梦...就...可能是青春期来晚了...”苏沛吞吞吐吐。</p>

“我靠，你不会...嘿嘿！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谁啊？谁能让我们小沛沛做这样的梦啊？”</p>

苏沛的整个人像水煮大虾一样红彤彤窝在床上：“...蒲青柳...”</p>

她坐直身子，正色道：“别告诉别人啊，我主要是困惑我是受戏的影响才会这样还是我真的喜欢她。”</p>

“那...”关关在脑袋里搜罗安慰她的话，却又觉得苏沛好可爱：“如果你是受戏的影响还好说，可如果不是...你要怎么办？”</p>

“如果不是，就更简单了。”无非那两种选择，苏沛坦然又颓废，还小心眼：“人家蒲律师那么正经，身边还有崔言成那样的钻石崔老五，假使我真的不是受《她山之石》的影响，我也不可能去给人家添堵。记着，别给我找那种老古板心理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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