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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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高中生考试般，苏沛端坐在蒲青柳面前，双腿并拢，端端正正的，像是受训后的小狐狸崽子。</p>

“在我看来，律师是为百姓伸张正义的，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说话，和坏人争辩。”</p>

蒲青柳眉头轻锁：“坏人？伸张正义？”</p>

苏沛不语。她不知道蒲青柳为何如此反问。</p>

蒲青柳目光严肃，嘴唇被抿成一条直线，她叹息，拍了拍苏沛搭在桌子上的手：“伸张正义，你没错，苏沛。但通常情况下，我们只有在帮助有困难的朋友才会完全笃定自己在伸张正义。”</p>

“有困难的朋友”这几个字萦绕在苏沛耳边，她查过资料，蒲青柳从未在任何采访说出过“穷人”“农民工”，即使蒲青柳带领这团队无偿帮着这些人打了鸡毛蒜皮的无数官司。她记得，蒲青柳称讨薪的工人们为“我的朋友”，这是她的“蒲式温柔”。</p>

蒲青柳继续说：“大多数时候，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尤其是涉及到的多方面的案子，你会发现各有各的苦，每个人都不容易，甚至可能你会觉得对方不容易。身为律师，我们要做的是，理清思路，为委托方发生。”</p>

“你有过那种时候吗？”苏沛斟酌着发问：“明知道委托方是错的，却依旧为他发声。”苏沛没把心底“良心”二字说出口。</p>

蒲青柳看出来了，她苦笑：“怕我昧着良心做事吗？”</p>

苏沛尴尬：“没...只是，我认识到我之前的认识有些片面了。”</p>

蒲青柳起身，一只手搭在苏沛肩上传递掌心的余热：“没关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昧着良心的事情，我没做过。”</p>

“对不起。”</p>

“口说无凭，我相信时间会告诉你我说的是真的。”</p>

她有这个自信。</p>

苏沛的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咕咕叫，她委屈着看了蒲青柳一眼。</p>

蒲青柳嫣然：“走吧，请你吃饭。”</p>

考虑到苏沛的身份，璇君特意订了间餐厅的包间。桌上摆着几道北方菜，苏沛有些感动：“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北方菜啊？”</p>

“你是北方人，我乱猜的你可能喜欢这些。”</p>

苏沛不客气：“谢谢，那我开动了！”</p>

蒲青柳夹起一块青菜放进自己的碗：“桃姐嘱咐我让你少吃点。”</p>

苏沛撅嘴，巴掌大的小脸儿上浮胶原蛋白恩赐的粉色，小狐狸知道什么时候该正经，什么时候该撒娇。她软着身子靠在蒲青柳肩上商量：“就一口米饭。”</p>

“桃姐说你吃起米饭就停不下来。”</p>

“怎么会呢？你喂我一口，就一口。”</p>

苏沛忽闪着的睫毛一起一落，蒲青柳的瞳孔也跟着微微颤动。</p>

嘴上说着不行，手里的筷子早就托起一口米饭了：“那好吧。”</p>

“嘻嘻，”碳水带来的幸福感直冲天灵盖，苏沛夸张表现自己的幸福逗蒲青柳开心。蒲青柳也笑了，换了双筷子给自己也塞一口米饭。</p>

“嫌弃我啊？”苏沛一副抓包的嘚瑟表情，拖着腮坏笑。</p>

蒲青柳的脖子嗖地红了，红到在耳朵上蔓延开来：“没，我是怕你嫌弃。”</p>

苏沛饶有兴致，伸出食指点在蒲青柳快要炸裂的耳朵尖儿上：“怎么？你喜欢我啊？”</p>

蒲青柳脸色突然惨白：“说什么呢？”</p>

苏沛不解，看着蒲青柳脸色不太好，只好道歉：“对不起姐姐，我只是开玩笑。”</p>

说句喜欢不是很正常吗？她也常常这么问关关，关关高兴的时候会说喜欢，不高兴的时候会叫她滚。</p>

饭桌上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苏澈转念一想：这个假正经，不会想歪了吧？</p>

心里早就嘎嘎嘎笑个不停了，可这次苏沛不敢造次，只是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再次解释：“对不起啦，我和朋友们开玩笑习惯了。”</p>

蒲青柳桌下的手被攥紧，指甲的印痕烙在指节上：“没，是我该说对不起...我严肃惯了...”</p>

苏沛不想再看她为难着自己，努力解释的样子，轻轻挽住她的手臂帮她放松下来：“你严肃，没关系啊，我活泼就够了。”</p>

感受着蒲青柳僵硬的胳膊一点点放松，苏沛松开她的胳膊：“我也喜欢你，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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